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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什么?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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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观台回来,夏子未与苏芯表明了彼此的心意,两心相悦,皆大欢喜。

    这一日,苏芯约了夏子未午时在茶楼用膳吃茶,夏子未高高兴兴地跟尉氏报了信,说声去铺子瞧首饰,便领着岁欢和侍卫出了门。

    时辰尚早,夏子未同岁欢在街上闲逛着,买了些零嘴吃食又挑了些小玩意儿给岁欢,两个姑娘玩得不亦乐乎。夏子未也深深感受了一把古时候街头商贩的热情,以及整个朝代的盛世繁荣。

    待到了首饰铺子,身后的两个侍卫手里早已大包小包拎满了东西。

    掌柜的一打眼,就瞧见了夏子未一行人,忙迎了上来,“夏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竟然认识自己,夏子未心想。不过也不惊讶,毕竟这槐花镇不算大,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想来这些生意人都是认识的,更何况就算是不认识,凭借穿着打扮,能做掌柜的必然也是个眼尖的。

    “掌柜的可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快拿出来给我们小姐瞧瞧。”岁欢上前说道。

    “有有有,”掌柜忙道,“小姐请里间稍坐,我这就亲自取了来。”说着掌柜命下人引着夏子未主仆在里间坐下,又着人奉了茶。

    吃茶的间隙,夏子未就听见隔间有妇人在聊,说什么京城里的阳信公主大婚,陛下高兴,大赦天下,正四下张榜广而告之呢。

    夏子未竖着耳朵听着妇人们的八卦,想着这果然什么时代,都抵挡不了一颗八卦的心啊。方才在街上的时候就隐约听见有百姓在议论此事了。

    只听隔壁妇人道,“那阳信公主啊,早前可是嫁过人的,嫁的还是当朝世袭平阳侯曹寿呢。”又道,“这驸马都尉也是个短命的,不过四年,就因病去了,留下个三岁的小娃娃,如今坐着平阳侯的位置呢。”

    “后来呢?”另一妇人问。

    “后来啊,咱们陛下就把公主又接回了宫里,这不,还不到一年,就又给公主赐婚了。”那个妇人润了口茶道,“这次啊,嫁的可是当朝开国功臣夏侯婴的曾孙,淮阴侯夏侯颇。”

    “什么?大婚?”夏子未听着听着,怎么感觉不对了,什么时候又扯上了自己的便宜老爹。

    “这阳信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胞姐,宠爱得很呢,你瞧瞧这都二嫁了,又为公主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家,听说这淮阴侯啊不仅是陛下跟前儿的红人,还长得俊朗英勇呢。这公主可真是好命啊,陛下还煞费其事的大赦天下了呢……”就听着隔壁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地聊着,语气里充满了酸溜溜的醋意。

    “什么玩意儿?渣爹实锤啊!”听到这,夏子未哪里还有心情买什么首饰,同前头小二说了声有事,就匆匆带着仆人回府了。

    如今的夏子未对尉氏那可也是真真实实的关心的,哪里能听得渣爹娶别人啊,一进府,夏子未就大步往尉氏的风眠院走去。

    尉氏正在院子的树荫下刺绣,瞧见一大早出门的夏子未正气冲冲的赶过来,还以为女儿在外头是受了什么委屈,赶忙放下针线问道,“未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娘亲,”夏子未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奴仆,“你们都先下去吧。”

    尉氏瞧着女儿的模样,挥手示意了下人,又拉着夏子未坐下,“怎么啦?”

    “娘亲,女儿今日在外头听说……”夏子未瞧着尉氏,心一狠道,“外头都在传,淮阴侯要娶阳信公主了。”

    尉氏端茶的手一顿,又接着抿了一口茶水,才静静地道,“你这气冲冲的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夏子未不解,“娘亲,那不是爹爹吗,他怎么可以尚公主呢,那娘怎么办。”

    “未儿,你爹爹,他是当朝淮阴侯。”尉氏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还是过继袭爵,侯府树大根深,可你的爹爹,也是举步维艰啊。”

    “娘亲只是你爹江南水患里救下的孤女。”尉氏淡淡的说,“能多活十几年,陪伴你爹走一程,我已是幸运。”

    夏子未无言,她不知道是该夸尉氏心思豁达看淡世俗,还是该感慨这个时代的尊卑有别,思想偏见。

    “娘亲其实早就知道你爹要尚公主了,只是一直瞒着你。”尉氏道,“今年年初,你爹就得了圣旨,封了淮阴侯,定了五月十五的婚期。”

    “所以,娘亲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夏子未咬了咬唇,“那他怎么说?”

    “你爹,他这十几年来小心翼翼护着我们母女,不让别人发现,”尉氏叹了口气,“他说会努力一直护着我们的。”

    尉氏又道,“就算不是尚公主,你娘我如今的身份,也配不上他淮阴侯府的高门,就算进了侯府,那恐也是低微的妾室都不如,哪里还能有我们母女今日的生活呢。”

    “你爹这些年,忙着掌控侯府,忙着建功立业,又忙着朝廷纷争。”尉氏拉过夏子未的手道,“未儿,你小的时候爹爹也是很疼爱你的。未儿,你不要怪你爹爹。”

    “娘亲,”夏子未突然听尉氏讲了这么多关于那个便宜老爹的事情,一时凌乱,“爹爹娶了公主,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

    尉氏心里一阵难过,才哑着嗓子开口,道“一定会的。”

    “会吗?”夏子未心里暗暗地想。

    不见得吧。

    封建君主专制下的王朝,皇权大于天,哪怕淮阴侯权势滔天,又怎么敢公然与皇权抗衡?

    “无论是否真的如娘亲说的那般,无论这个便宜老爹对我们母女是爱,还是不爱。”夏子未其实都不在乎,她只是担心尉氏。

    诚然,

    不出现,已然是最好的保护。

    夏子未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朝代所谓的权势和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