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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什么眼神？”
陆飞说：“你不信我？”
倪香对他的强势进攻有些无所适从,别扭地小声说：“我暂时不想理你，你松手。”
他反而握的更紧了，垂下头看着她,很低的声音陈述：“当然了,不光我的身材好,你的身材更好。”
“你的嘴那么软……”
还没说完，倪香恼火地瞪他，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别说了！”真的太羞耻了！
宽大的手捧起她的脸颊,陆飞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他很认真地盯着她,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低醇的嗓音震在耳畔：“不同意吗？”
倪香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抬起眼，睫毛微颤,小心翼翼望了望周围,阳台上没什么人,目光低垂,她看着他皮带上的盘扣，小声说：“我考虑一下。”
陆飞手里一紧,她吃痛，拍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为什么掐我？！”
“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在一起！”别考虑了。
倪香：“……你无赖啊。”
“你才无……”陆飞舍不得骂她,及时止住话,只说：“我不管,我现在一刻也忍不了,你的初吻给我了，我的初吻也给你了，我们这样交换，很公平。”
倪香睁大眼睛看着他，迟疑地指着他：“你没有……？”
陆飞抓住她的手腕，收进掌心，低头说：“虽然我现在没什么钱，但你放心，以后我有一百块，定会把其中九十九块九交给你，好处，多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勾勒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和放肆，明明是很欠揍轻狂的话，她竟感觉心头一跳，像是被什么击中，缓缓的，感受到一抹甜。
他摇了摇她的手，霸道地质问着：“说话。”
“你让我，考虑一下。”她小声说，声音好软，“我现在脑子好乱。”
——
闫绍他们在包房里闹，大家都认识，有人胆子大，直接在席上亲上了，陆飞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脸色有点黑，进来径直走向倪香的座位，拿起她的手提包和手机，转身要走，被闫绍叫住。
闫绍想提醒他钟宓湘来了，就坐在对面，可还没说出口，就见陆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你们先喝，我送送她。”
随着包房的门关上，闫绍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女生。
钟宓湘垂着眼皮，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后站了起来，“闫绍，我就先回了，明天来送你。”
闫绍赶紧起身送她，一边走一边跟她道歉，说自己招待不周。
没等她走，桌上不了解情况的男生便开口调侃道：“陆飞挺着急的样子，可这个点酒店还有空房吗？”
“瞎说什么呢，咱飞哥多正经的一人儿。”
“你可别小看男人，遇见了喜欢的女人，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了。”
“什么字啊？”一个女生天真地问道。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发出邪恶的笑声，“干啊！”
“哈哈哈……”
钟宓湘是黑着脸离开的。
已经到了秋风的季节，北城要比H市暖和一些，倪香穿了件浅色的衬衣，衣摆塞进修身的九分裤里，脚踝沾染上秋天的凉意，她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人说：“你回去吧，我认得路，还是之前那个酒店。”
陆飞走在她身侧，手里攥着她的包链，垂着头，一声不吭。
倪香叹了口气，他的气场太强大，只是走在身侧，结实的手臂偶尔碰到她的衣料，那种被包围的感觉，就让她有点受不了，心脏控制不住的想颤抖。
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她摇摆不定，可觉得，真的无法再有第二种选择了。
两人似乎才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酒店，陆飞把包还给她，倪香低声说了句谢谢，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陆飞没松手，拽着包链将她又不要脸的拉了回去。
陆飞垂眸，认真端详着她的脸颊，最后见她眼波盈盈，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又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怎么样，他温声说：“早点休息，明天来接你去机场。”
“嗯。”她应了一声。
次日，陆飞一早给倪香打电话，问了房间号，说给她带了早餐。
闫绍是今天下午四点的航班，因为H市没有直飞旧金山的航班，所以要从北城中转，陆飞查了下倪香的返程，发现两人是同一辆航班。
“那我跟他下了飞机正好可以在机场吃顿中饭，然后送他上机。”
倪香坐在吧台上，喝了口他带来的豆浆。
豆浆应该加了糖，很甜，他不知道她不吃糖，但没关系。
很好喝。
陆飞坐在她身侧的高脚椅上看她吃早餐，因为她的话，用力蹙眉，“不行。”
他很霸道，“你回单位吃，别跟他一起。”
倪香不解，“为什么？”
“闫绍就是个贱……”陆飞说到一半，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闫绍不好，难免会显得他小气，但话已经说出去一半，他冷哼了一声，所幸命令到底：“总之，跟他在一起吃饭，不行。”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粉色夹克套装，里面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衣，没系领带，给人一种矜贵凛然的气场。
倪香在大学的专业课老师曾经说过，在古欧洲，军队的主色系就是粉色，这个颜色在当时代表很MAN，不知何时，粉色在女性身上贴上了标签，所以导致现在男性不敢去尝试粉色。
可陆飞这样穿，真的毫无违和感，甚至让人觉得，这个颜色，就是为他而生，高贵凛然。
倪香欲言又止，心想反正他也不跟着自己，等跟闫绍下了航班，自己要做什么，就没有他的事了。
这么想着，她没有再跟他争执，注意到他眼下的青色，“你熬夜了？”
陆飞颔着下巴，轻轻应了一声。
倪香抿唇，其实她昨晚也熬夜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失眠睡不着。
“熬夜做什么了？”她问。
陆飞看着她，没回答，只说，“快吃，油条都凉了。”
“哦。”倪香又低头喝了小口豆浆，他在一旁看着，她有点无所适从，连咀嚼都变得别扭，有点不好意思。
快速解决完，倪香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装在包里，拿起手机换掉拖鞋，“我们走吧。”
出租车上两人几乎零交流，陆飞今天明显能看出来情绪不高，她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宿醉，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
今天周末，连机场高速也有点堵，司机开了有四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他从左门下车，绕过车尾帮她打开车门，司机找了钱，车子在面前扬长而去，因为国际候机楼和国内候机楼不相通，他们还需要往前走一截路。
倪香默默跟在他身后走着，他却突然站定，转身看着她，很自然的动作，顺手拎过了倪香的包，她下意识地想放手，他却快人一步，扯住包链，看着她，低醇的嗓音响在耳畔：“你考虑好了没有？”
心脏一跳，她看着他。
“才……才一个晚上。”
这个回答的确令人不满，剑眉微皱，他忍着脾气，问：“那你还需要多长的考虑时间？”
倪香垂下头，盯着他脚上那双很酷的棕色休闲帆船皮鞋，心里乱七八糟，“其实我……”
她停了下来，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害羞和羞耻，嘴巴很僵硬。
陆飞深深看着她，“你什么，说清楚。”
“其实我…我也有点喜欢你。”
陆飞：“……”
有什么惊喜在眼底炸开了，陆飞胸腔里像被什么东西一撞，他刚要开口，就又听到她说，“但是喜欢不代表……”
“陆飞！你俩站在那儿干嘛呢！”闫绍的声音传了过来。
倪香赶紧撤开手，包链从陆飞手里滑了出去，他的脸色因为她那句不代表而变得不太好，他没回头理会闫绍，只看着她说，“你讲清楚，所以你的考虑，代表什么？考虑怎么将我踢出局？”
“不是，你那么好，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我只是脑子有些乱。”
只一句话，让陆飞的心情想过山车一般上上下下，他勾唇，眸光流转，“噢？我那里好？”
倪香望着他，憋了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柔和的面容一副我见犹怜。
“……”陆飞轻哼了一声，不满道：“看来我真的没什么优点能让你记住，好吧，你需要时间，那我就给你时间考虑。”
倪香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到他说，“你最好在我去北城之前，想好。”
这个人……
好霸道。
闫绍走到他们面前，“外面风这么大，你们作死啊？要聊天进去聊啊。”
话题结束。
陆飞气宇轩昂，侧头瞥了他，随口问道：“你行李箱呢？”
闫绍：“托运了，三个行李箱呢，总不能拎着到处跑。”
陆飞点头，说了句走吧，三人一并进了候机楼。
倪香拎了登机牌，抬头看时间，发现该过安检了，她转过头望向陆飞，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刚要转身，陆飞几个大步走过去，伸手扯住她的手臂，霸道又温柔的嗓音让她心软，他低声：“好喜欢你。”
心脏一撞。
他又说：“等我。”
闫绍在两人不远处站着，虽然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他冷眼看着，怎么都觉得很腻歪，“喂，你们以后见面的日子好多，飞哥，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点的？”
那人转身看向他，笑了，他大步走来，闫绍也突然笑了，两人展开双臂，用力抱了下，然后放开，陆飞说：“一路顺风。”
“呸呸呸，你个没常识的，坐飞机不能说一路顺风！”
陆飞哈哈大笑，用力拍了下他的肩，“那就祝你一路平安，官司胜诉，千万富翁，走向人生巅峰？”
“哈哈好土，果然是理科男，没文化！”闫绍说完，发现陆飞眼神不对，怕自己被他追着揍，立即求饶，“我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大展宏图征战星辰大海收获倪香走向人生顶峰！”
陆飞的手从他脖颈上挪开，指了指他，因为最后一句而心情大好，“呵，借你吉言。”
“切，嘚瑟吧你！”
倪香站在一旁不敢吱声装没听见。
“原来你们在这儿。”一道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陆飞向身后望过去，意外地凝眉。
钟宓湘缓缓走来，她谁也没看，直视着他，轻轻笑了，“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陆飞抿了抿唇，没说话。
自从上次她说要拿一百万给他后，他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她家庭殷实深藏不露，陆飞实在不太想接触，不论她有什么目的。
钟宓湘见他沉默，笑了下，似乎也不在意，转身看向倪香，“你好。”
她回以礼貌，轻轻点头，“你好。”
钟宓湘跟倪香握手，“我也很喜欢跳舞，之前在电视节目里关注过你，你很漂亮。”
倪香赶紧伸出手，“谢谢你。”
“咦？你头发上有碎屑，我帮你拿掉。”钟宓湘向前迈了一步，微微侧头，附在倪香耳旁，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就在这个空档，她低声：“知道陆飞为什么破产卖公司吗？”
倪香浑身一震。
她用了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