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中文网 www.80zw.cc,最快更新正当他年少 !
北城一连阴了俩礼拜的天,今儿个终于落了雨。窗外雷声滚滚,又是刮风又是扬沙,天气挺复杂。
陆飞报道完去部门里跟新同事碰了个面后,便跟着领班的一机械师父进了车间,一直跟机器接触到中午,才借着午休得空,给她打电话过去。
公司的伙食不错,荤素有好几种,陆飞吃了不少,回宿舍再联系她,还是无法接通。
陆飞手指微蜷,皱起了眉,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叫了什么赵飞,他没反应过来,等身旁都没人了才后知后觉,“嗳,来了!”
陆飞跟着同事一起往外走,几个男同事一起聊天,其中一个说昨儿个跟女朋友同居了,有人调侃:“呦,你的中路塔这么快就推倒了?”
陆飞在一旁听着,话题转着转着,就到了他身上,“嗳赵飞,你有对象吗?”
陆飞挑了下眉,还没吭声,身旁有人接话,“没对象能一中午魂不守舍打电话嘛,肯定有。”
陆飞就笑,没否认,“生我气了,正哄着呢。”
叫他赵飞的哥们是公司的项目管理工程师,大他五六岁,长相很年轻,但身板很轻薄,瘦的跟猴似得,“哄女人我在行啊,她要生你气,你就耍贱,使劲耍可劲儿耍,夸她!直接夸绕弯儿了夸,夸的她不好意思了,就不生气了。”
见陆飞沉默,他急了,“嘿,你别不信,我用这招跟我媳妇过好几年了,年底结婚!”
陆飞就笑,说了句恭喜,心想耍贱他在行啊,可现在这人都联系不上,也没给机会让他耍贱啊。
下午公司开季度会议,总经理和各个部门的项目经理都在,陆飞坐在最后排,听经理汇报近几个月的工作,现如今国内力争做到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8%,做到公司科技创新、体制机制管理创新,他们设备制造业的发展道阻且长。
陆飞翻看着企业近几年的机械设备图。
总经理:“我们企业明年打算进军绿色工厂、绿色制造领域的申请,这个认定指标会给企业带来无限的红利和支持,公司现在需要专注节能减排、绿色优先为主要发展战略,希望各位带领属下大胆创新,制作方案,科技兴国!”
陆飞合上册子,抬眼正好跟总经理对上眼,前者说散会,大家纷纷起身,临了,他被叫住,总经理也就是昨天面他的那位。
总经理跟他闲聊了起来,倒是没什么架子,“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陆飞答:“挺不错的,还算适应。”
总经理笑,收起桌上的文件夹,“你的专业很适合我们企业,跟着你师父好好干,争取做点成绩来,公司很人性化,项目经理薪水七位数。”
陆飞点头,“谢谢贲总的指教。”
贲鹏翼跟着他一起往外走,“我约了朋友去钓鱼,你住哪儿,我顺路带带你。”
陆飞有些不太好意思,“谢谢贲总,但我要去一趟歌舞剧院,很近,走过去就成。”
贲鹏翼似乎还挺意外,“你喜欢看剧?”
“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在那里工作。”
“不错啊。”
陆飞就笑。
……
倪香不接电话,陆飞就给她发短信:
[下班等我,我过去接你。]
等了五分钟,又没理。
陆飞加快脚步,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到了她们单位,在大堂找人的时候碰到舞蹈演员,听到他找倪香,有人围了过来,捂着嘴不由好奇:“你是倪香的男朋友吗?”
倪香拍过戏,作为公众人物,他很尊重她的私生活,“不,我是她朋友。”
“倪香早上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下午好像也没来练舞吧,我们没有见到她。”
陆飞挑了下眉,“你确定?”今天早上还说好要接她下班。
“是的,她没来,易老师刚刚还发了很大一通火。”
陆飞说了句谢,转身就走。
从剧院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去她公寓的路上,他又给她打了通电话,这一次,电话那头正在占线,陆飞瞬间松了口气,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刚挂断,钟宓湘来了通电话,看到她的名字,他起初不是很想接,但又怕她一直打,后面就接了,语气不是很好,“什么事儿?”
钟宓湘那边有点吵,还听着有风呼呼地刮,“喂陆飞,我在北城机场呢,你有事没事,来接一下我呗?”
陆飞愣了下,第一反应竟把倪香生气的事跟她联想了起来,怒道,“你又他妈跟倪香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飞语气特别凶,“以后别再来招惹我了,跟你不熟,有女朋友了谢谢。”
撂了电话,他又给倪香拨了过去,这下一声对面就接了,“我等下在跟你说,忙。”
还没说上一句话,陆飞诧异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他继续给她拨,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心里有点莫名的委屈和火气涌了上来。
[还生我气呢?]
[是不是钟宓湘又跟你说什么了?她跟到北城来了我是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别再瞎想了,有什么事我们敞开说不行吗,干嘛关机?还有上次的事,以后像那样的情况能不能直接问我啊,要不是沈靖姐告诉我她这么对你,我这估计这辈子都要顶着脚踩两只船的帽子喽。]
[还有,上次她那样到你面前挑衅,我要是你,就挠她,让她哭,敢欺负我媳妇,我挠死她!]
一连发了三条短信都石沉大海,陆飞直接开跑,冲刺到她公寓楼下,结果被大堂前台拦了下来。
他说是倪香的朋友,对方说需要打电话核实,他用手机给她的房间座机打过去,结果没人接。
北城的天说变就变,从楼里出来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陆飞迎着雨走出去,扬起头看向楼上,倪香的房间在十楼,他不确定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眯了眯眼,双手拢在嘴边,扬声叫她的名字。
……
平城。
市人民医院。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倪香看到倪大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上前安慰道:“爸,要不你先回吧,妈妈肯定吓坏了,别让她一个人在家里担心,这里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倪大山点头,他也很担心黄美兰,毕竟是险中求胜,现在想想,还很后怕。
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我怕以后手术费不够,你替他们交了,但小心些,等下家属来了,免不了拿你撒气,旁边就是保安室,你躲着点。”
那张卡倪香没要,“我卡里有钱,三十多万,应该够了,爸,你就别操心了,回家看看吧,还有饭庄,生了这么大一场火,消防局那里也需要有个人去处理。”
送走倪大山,倪香瘫坐在长椅上,她握住颤抖地手,抬头,那盏发着幽绿光芒的电子屏,将她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像是没完没了。
几个小时前。
开业十几年零事故的西江酒家,因为燃气爆炸,伤到了在后厨工作的厨师,而巨大的冲波也同样伤到了在大堂休息的一位游客。
平城正值旅游淡季,黄美兰当时正好不在收银台的位置,所以避开了这场灾难。
但是大火无情,烧起来的时候,将这屹立数十载的酒家,一并摧毁了。
厨师邓叔还在手术室,左腿炸伤,另一位游客则是倒地后突发心脏病,正在抢救室里急救,游客的家属已经来了,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情绪还算镇定,她起初很怕他会对她发火,实则对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只字未提事故的事。
倪香摸出手机,发现电量过低正在自动关机,她起身,想去护士台借充电器,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位高大的男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家属?”
男人起身冲上前,“你好,我是她哥,我妹妹她怎么样了?”
“不太好,病人冠心病复发。”医生言简意赅,说是需要心脏搭桥,倪香听的云里雾里的,只感觉身旁男人的手一直在抖,他握着笔,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停留了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签了字,医生交代说叫人去缴费,相关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
倪香赶紧抓起包,“我去交。”
男人眉眼低垂,颓废一般地坐在长椅上,双手捂住脸,没说话。
远处的警察跟着她一起去楼下交钱,应该是怕她逃跑,寸步不离地跟着,收费处的工作人员对她说了一个数,倪香整个人都很恍惚,她没听清是多少,把卡递过去,脑子里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怕极了,是真的怕,会出什么事。
哪怕倾家荡产,她也不愿让整个倪家背上一条无辜的人命。
指尖在抖,心也在抖。
——
团长短信里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手机关机?”
易礼秋在MSN上给她留言:“我只给你十二个小时,不出现,团队换人。”
陆飞报了警,警方过来的时候,他在公寓大堂碰到了封斯年,对方似乎只见过他一面,不熟,自然也没认得出,径直走过去跟警方握手。
公寓的经理似乎跟他是很熟络的朋友,迎上去叫他封总,说是阿sir跟踪了她的身份证,得知倪香在昨天上午就已离开北城,人正在平城,让他不要担心。
封斯年松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问:“是谁报的警?”
陆飞转身就走。
再见已是三天后。
倪香坐上回北城的航班,这几天她一直在处理医院的事,两宿没合眼,手机被邓叔的家属摔坏了,也是今天才修好的手机,原本不打算回去了,但黄美兰却怎么样也不同意。
“当年叫你不要去北城你偏要去,现在工作稳定了,回来干什么?待在这种小地方你能有什么出息,给我滚回北城,这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倪香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跳了出来,来电管家显示有几通未接来电来自团长,还有一条是易礼秋的。
倪香知道易礼秋对她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就先跳了过去,给团长拨去电话,知道她的遭遇,对方只是沉默,“易老师将你的名额换成了小方,你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下周一再回来吧。”
倪香手指微缩,目光失落地低垂,轻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茫的恍惚,一片混乱了,看到陆飞给她发的几十条短信,心里竟掀不起任何波澜,看到那句‘你真的很臭屁哎’的时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从机场回到公寓,前台工作人员看到她,立即上前询问了情况,说封斯年来过一趟。
倪香轻轻点头,疲惫地回到房间,室内已经被打扫过,很整洁,她放下包,打开灯在吧台找了一瓶度数比较高的洋酒,打开喝了一大半,等到终于有些困乏了,直直倒在了大床上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摸到枕下的手机,看到是陆飞的电话,立即接了,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接电话,静了一瞬,说:“家里灯开着,我知道你在家。”
倪香轻声应了一声,“前几天家里有事,就回去了,没有给你说,是因为……”
他却打断她,很冷静的声音:“你到阳台上来,几天不见你,心里面总是觉得不踏实,你出来,我看一眼就走。”
那一刻,倪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他捏在手心里,随意抓揉,所有的律动,都不由她控制。
从床上滚下来,摸到拖鞋,还没来得及穿,玄关处响起了门铃,她吓了一跳,没料到他会上来,速度还那么快,来不及多想,她打开门,却看到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
是对面居住的老太。
看到倪香顶着糟乱的头发,老太目光探究,“孩子,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前几天来了好几个警察,我可吓坏了。”
“还有你不见的那天晚上,你弟,在公寓楼下蹲了一晚上,那天北城下了一夜的暴雨,风又那样大,最后还是保安将他请了出去,你说你,走之前怎么不跟家里人说一声,真让人操心。”
倪香盯着老太,她面色苍白,只看着面前人的嘴巴张张合合,耳朵却跟失了聪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回荡着那几个字眼。
蹲了一晚上,下了一夜的暴雨。
她冲到阳台,目光在楼下搜搜寻寻,却没有他的身影,视线往远处眺望,看到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给他打去电话。
“陆飞,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
打开门,他脸上笑嘻嘻的,越过她的肩膀挤了进来,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翘上二郎腿,一副比谁都臭屁的样子,“看吧,我就知道,你们女人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我要来,你偏不让,走了,又巴巴地求。”
他在笑,脸色却不是很好。
倪香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也顾不上他一个劲的跟她打嘴炮打趣她,在医药箱里找到感冒药,到了热水递过去,“吃药。”
陆飞抬起眼皮,看了眼她掌心里的胶囊还药片,跟大爷似得,没伸手接,“好着呢,不吃。”
倪香瞪他,“楼下淋了一宿的雨这不是感冒是什么,嗓子哑成这样不吃药?你的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
陆飞闻言,立即抬手想要去抹,手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耍自己,立即起身冲过去勾住她的腰将人摔在沙发里。
她手里药片被巨大的力道抛物线一般的扬了出去,不知掉在了什么角落,他没管,她凝视着他黑漆漆的眼睛,“你做什么?”
他的视线下移,盯上了她的红唇。
倪香心脏一跳,紧张的不行,面色却故作镇静,“你别乱来。”
顿了顿,她又说,“你还在感冒,能不能离我远一些?我怕被传染。”
仅仅用了一句话,就让他当头一棍,他抬起黑漆漆的脑袋,眼神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哀怨地看着她,“妞儿,你嫌弃我啊?”
倪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却还是点了点头,“对啊,我嫌弃你,感冒别传染给我了。”她真怕万一真亲了,自己激动地昏过去怎么办,她不要得心脏病。
“妞儿,我这身病是为谁得的?还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虽这样说着,还是真有点怕自己把感冒传染给她,便慢慢扯开了身子,身体老实了,但目光依旧埋怨。
看到他真的是有点不太开心,倪香坐起来捂住了心口,似乎是叹了口气,她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凑过去主动亲了下他。
她对这件事没什么经验,只是唇瓣轻轻碰了下,就明显感觉到陆飞的身体僵住了,跟被施了魔法似得,倪香闭上眼,想要学着电视里的动作将这个吻加深,他却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按住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像是吓得不轻。
他的反抗让倪香心中生出无数个复杂的情绪,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冲动是因为什么,或许只是看到他的唇瓣,想了,便亲了,他躲,她就恼,一口咬住他的唇瓣,流了血,他呼痛,她就恶狠狠的,发了火。
指着他,“钟宓湘的事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听到钟宓湘,陆飞整个人就怂了,也不敢反抗了,只说,“你换个方向,压到我老二了。”
后来她就不愿再亲了,为这事,陆飞还懊恼了几分钟,追着她身后,“要不你继续压,我年轻,还受得住!”
倪香抓起吧台上钥匙就往他身上砸,她是真的就在一瞬间心情变的很差,抓起喝到一半的酒瓶,给自己倒上,陆飞起初想挡,但是被她凶狠的眼神给吓退了。
好嘛,这女人生起气来好恐怖啊,他还有点怕。
办了张高脚椅坐在她身旁,“还生我气呢?对不起嘛,我真不知她跟到北城来了,但是倪香,你讲点道理,腿在她身上绑着,她想要去哪儿,我也管不着啊你说对不对?”
“但是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见她了,北城这么大,她总不可能跟我一路吧,以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绝对不给她一丝眼神,余光也不成。”
“这样行了吧?嗳,妞儿,你说句话啊。”
他伸手把她的肩膀拨过来,却发现满脸泪痕的她,那一刻陆飞感觉自己灵魂都吓出窍了,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找纸巾,转了一圈没找到,就上前用指腹给她擦,心疼地都要碎了。
“哎呀,你哭什么,别哭了好不,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跟你发誓,日月可鉴,你到底怎么了啊,嘿,怎么还在哭,别哭了。”
倪香鼻涕眼泪都糊在了脸颊上,她哭的特别伤心,“是我的错,但是医院和饭馆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两宿没睡,手机也被邓叔的家人摔坏了,我还挨了打了呢,痛死了,但我不敢给我爸说,怕他们担心,那个时候,我哪里顾得上给单位请假,对,是我的错,但我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他们居然换了人,把我换掉了。”倪香崩溃地大哭,他在这里,她像是有了倾诉的对象,心里的委屈被放大,哭的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
陆飞沉默着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眼眶发热,扶住她的手臂,上下检查了一下她的四肢,没找到伤口,才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嗳,我当是什么,别哭了,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总有机会的,挨打这事,你要觉得委屈,等你清醒了,把我当人肉沙包练练手,练熟了,下次如果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们!”
倪香人已经醉了,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只是靠在他的怀里,自顾自地说,“我其实很坏。”
陆飞用力拥住她,笑了,“说什么傻话,你可是在我心尖上,最好的女孩。”
“不,我很坏,我其实,很嫉妒林恩赐,我嫉妒她比我发展的好,嫉妒她是易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嫉妒她总是能光鲜亮丽的活着,我很坏。”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这算是什么坏,人本就是被七情六欲掌控住的生物,你不嫉妒,那才是不正常。”
倪香:“可是我嫉妒她,却想要成为她。”
“我太坏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盯着吧台上的酒瓶,叹了口气,“傻姑娘。”
……
再醒来,是被陆飞摇着肩膀晃醒的。
陆飞昨晚担心她,夜里没走,就在沙发里凑合了一晚,他个子高,睡沙发上完全是折磨,这不,一醒来就发现脖子怎么转也转不过来,落枕了。
他拎着她的手机递过去,“电话。”
倪香看到他,像是大变天见了鬼,睁大了眼睛,一时怔住,一丝瞌睡都没有了。
陆飞瞥了她一眼,故意端着姿态地双手抱胸靠着衣柜斜站着,“看什么看,你昨晚喝高了,就是一醉鬼,搂住我的腰愣是不让我走,所以我只好留下来了。”
倪香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我不信。”
陆飞一猜她就是喝断片了,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了,“什么不信,来你看看我衬衣上的鼻涕印子,都是你蹭上去的,整个一脏猫,要不是看在我稀罕的份上,我早把你踹出去喽。”
倪香被他说恼了,立即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滚蛋!”
陆飞冷哼一声,转身晃着走出了她的卧室,一副嘚瑟样,“爷今天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赶紧接电话,我给你买了早餐,打完出来吃饭。”
倪香抿着唇,无语地盯着他的背影,手扶着额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儿了,她烦躁地扣了扣被单,接起电话。
是倪超。
“喂姐,你干嘛呢不接电话?”
家里的事黄美兰没让给倪超讲,怕他在部队里担心,不好好训练。
倪香跟他聊了两句,随意撂了个谎把这两天消失的事圆了过去,挂了电话,转身就被陆飞扑倒在床上。
他有点嬉皮笑脸地笑,“妞儿,我刚想到了一个事儿。”
陆飞:“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是在一起了啊?”
倪香背脊一僵,一把推开他,说了句滚。
贱。
他耍贱的本事,真的有点炉火纯青了。
“你可别想抵赖,你昨晚主动亲我这事儿,我得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不能白让你占了便宜去不是,所以我决定,从今儿个起,把你当媳妇儿了!”
倪香脸色有点不好看,她指尖都在发抖,扯住被子盖住,她说,“咱俩你来我往一人一次,账算是清了,至于你媳妇儿,谁爱当谁当去!”
起初他在笑,本是想着跟她半开玩笑,想着这事或许能成,但没想到她的态度往着强硬的路上走了。
他扳过她的下巴,认真地打量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冷若冰霜,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倪香!”他咬牙切齿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