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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时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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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师真从地洞中钻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县城郊外,他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这洞实在不小,他都能弓着腰在洞里跑动,就算是擅长打洞的奇鲮怪兽,难怪也花了这么长时间。

    这时,从边上的草丛里跑出来两个人,将手伸过去,拉他出来。

    易师真抬头一看,吃了一惊,道:“高先生,你怎么在这?”

    高人等道:“老夫就没走远,就在隔壁县城,听到朝廷传来的消息,我就着急赶了过来,正碰上熊胖子硬要去劫狱,我就把他拦下来了。”

    熊蹯在后面洞里嚷道:“要不是你,老子早就把秀才救出来了,杨哥也不会死!”

    易师真正在把小蝶递给伸手过来的苏合香,小蝶衣衫不整,玉背全露,高人等连忙转过头去。

    苏合香眼里一酸,闪着泪光道:“秀才哥,这是怎么了?”

    易师真把浑身无力瘫软的小蝶递给她,又转头去接熊蹯抱着的杨耀婵的尸体。

    当杨耀婵大半身体光着,下身和胸膛两个血洞这副触目惊心的面貌映入苏合香和高人等的眼帘时,他们俩都沉默了下来。

    不用再问,也无需再问,这残忍的惨剧,肯定是潘志高和薛宝德做的孽!

    其他人没有这么大仇,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易师真爬上来急道:“赶紧离开这里,他们恐怕会循着地道过来抓咱们。”

    熊蹯道:“让他找,老子把牢狱那一端都炸了,洞口都堵上了,看他们怎么着!”

    易师真道:“我本来还说你变聪明了,知道要等晚上动手,掩人耳目,没想到还是个猪脑子,全靠高先生指点。咱们挖地道还能往哪里逃?县城里那一处地方挖个洞不明显?肯定是在县城外才安全,蕲州县城又不大,他们只要出城外一找,不就找到了?”

    高人等也说道:“赶紧走吧,这里确实不安全。”

    于是熊蹯背着杨耀婵的尸体,易师真背着小蝶跟着他。

    苏合香帮她尽量系好衣裳,并且把她眼上的黑布解下来了,她看到熊蹯背上的杨耀婵,可晚上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只能哭喊道:“婵哥,婵哥!”

    易师真怕中途出乱子,急忙道:“别喊,等咱们安全再说。”

    熊蹯领着大家一路穿过林子和草地,还有县外的庄稼地,直到一处僻静的山坡处,前面是一片杂草,上面用朱砂写着“药材重地,闲人禁入”的牌子。

    看到易师真疑惑的眼神,苏合香在一旁解释道:“秀才哥,你不是说咱们酿酒柏蛇不够用要种植狼梅树吗,这里就是那块山坡,已经散布消息出去了,让远处的村民们没事别来这里闲逛,小心被蛇咬伤。所以这里很安全。”

    易师真便跟着熊蹯跑,边道:“那这里岂不是一座坟山?”

    熊蹯在前面嚷道:“什么坟山,那些村民的祖坟根本就不在这里,把银子一给他们,颠着屁股就跑了,他们就是想讹咱们。话说你第一次当狗大户,架子够大的,天天就在酒楼里发号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整座蕲州县都是你家的。”

    易师真对此无话可说,前面那些日子,突然富起来,整日走路感觉都能飘起来,看谁都像土鳖,自己随便花点银子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以为自己多有手段。

    现在薛宝德残忍地把他打醒了,但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到了。”熊蹯在一座茅草屋前停了下来,易师真环视周围,发现在稀稀落落只有几棵狼梅树。

    熊蹯见他这样,解释道:“还没来得及种呢,就碰上你这档子事了,之前都是我和傻姑在原来山里抓蛇回来。”

    易师真悻悻道:“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

    熊蹯叹了口气,茅屋响动,房门打开,易家老夫妻和熊蹯的老婶娘拥了出来,易家老夫妻抱着易师真就痛哭流涕,连他大哥也在一旁垂泪。

    易师真心里一酸,安慰着将他们推开,蹲下身体放下小蝶,熊蹯点了个火把过来,将周围照亮,也将躺在地上的杨耀婵的情况暴露出来。

    “婵哥!”小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了上去,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早已没有回应。

    易师真走上前,安慰着她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小蝶刚才在牢房中受尽了欺辱,身体本就瘦弱,痛哭哀嚎一阵之后便没了力气,伏在他身上无声哽咽,状极凄楚。

    易师真转身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在酒楼里突然就听到来抓人了,只知道皇帝下了清剿异族的命令,他是闲的没事发疯吗?”

    熊蹯和苏合香他们也说不清个大概,只有高人等站出来说道:“这件事的起因很复杂,当今的嘉祈皇帝原本不是正常继位的,他原来只是一个藩王家的世子,因为上任皇帝没有子嗣,所以才被朝廷内阁大臣遴选出来,登基成为新的皇帝。”

    易师真继续问道:“这跟异族有什么关系?”

    高人等缓缓道:“嘉祈皇帝可谓是一片孝心,他非要把原来的藩王灵位,也弄进供奉历任皇帝灵位的太庙,以示尊崇。”

    熊蹯道:“那就让他弄进去不就完了,一个木牌牌灵位,有什么大不了的?”

    高人等道:“这就是嘉祈皇帝的心病,因为这不合礼法,到了皇帝的位子上,礼法比天大,那些内阁大臣和各路言官迂腐之极,死也不答应。嘉祈皇帝还特意找人论理辩驳礼法,那些顽固大臣和激进言官也毫不相让,弄得整个朝廷乌烟瘴气。”

    “最后,不知道被谁翻出来,说原来藩王生前曾纳娶异族女子作为小妾,这下彻底炸了锅,朝廷上纷纷扬扬,有人竟传出来嘉祈皇帝血统不正,可能有异族血脉。这下倒好,别说藩王的灵位入不了太庙,恐怕这皇帝也做到了头。”

    易师真疑惑地问道:“这天下还不是皇帝说了算?谁敢忤逆他,甚至赶他退位?这不是宮变吗,不怕杀头吗?”

    高人等道:“要不然说你还太年轻,朝廷的事比老百姓想象中复杂多了,这嘉祈皇帝登基才几年,根基不稳,原本就并非作为太子继位,也没有家臣护佑,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朝廷内阁。”

    “这一次,内阁大臣、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联合六科言官,以及众多都察院御史上书,揪住礼法这个弊病,虽然没有明说嘉祈皇帝血统不正,但是他非要在太庙给他老子立牌位的话,那就是违逆礼法,德不配位,这意思很明显了。”

    “于是,嘉祈皇帝大怒,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异族,也没有异族血统,他找人合计,颁布了《明伦法典》,将那些过于激进的言官和大臣定罪,或贬谪,或削官发配,杀鸡儆猴,然后又提出清剿天下异族,令各地官府迅速行动,肃清异族,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易师真愤怒地说道:“这哪里是朗朗乾坤,明明就是搞得乌烟瘴气!”

    高人等说道:“谁说不是呢,我赶过来的时候,听了一路的各种消息,也见到其他地方的官吏也到处缉捕异族,有些还写了文书上榜,宣明让各家各户互相举报,揭发有赏。”

    “这样一来,本来互相有嫌隙的人家就会胡乱举报,还有一些想要侵占别家财产、霸占人家妻女的混混老赖趁机闻风而动,种种乱象,闹得是人心惶惶。”

    “蕲州县刚得到消息不久,还没开始乱,但是一开始就拿你开刀,你就把县衙的牢狱烧了,还整了一出劫狱的戏码,这蕲州县往后啊,少不了乱子。”

    易师真忧心忡忡,易家老夫妻和老婶娘也听得呆住了,这些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和理解之外。

    这时候,小蝶也慢慢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了,易师真连忙上前道:“小蝶你别太伤心了,是我强行让素素把你们留下来,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小蝶满脸泪痕,梨花带雨,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并非是你故意,在这样的世道,谁能保证自己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她轻轻抹了抹脸,说道:“婵哥自从来到戏班子,大家都知道他是异族,咱们都是跑江湖的,虽说并非都是侠肝义胆,至少也是不拘小节,也并不在意他的身份。”

    “他虽是异族,但是跳舞极有天分,也十分热爱这种舒展身体的美妙感觉,所以他开始教我跳舞,我从唱戏转到跳舞,我们两个享受着这种狂热而美好的感觉。”

    “他还跟我说过,他也是因为异族的身份,被家乡田州的捉妖师看穿了,才逃了出来。后来有人打骂婵哥,说他一个大男人搔首弄姿,十分不耻。他并不在意,因为比起被捉妖师抓去分尸炼药,相比之下,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于是他开始乔装成女人,继续跳舞。”

    “田州?”易师真低头沉思,他也知道小蝶和杨耀婵感情很深,这个时候让她多说说话,可能会驱散一点悲戚。

    小婵异常平静地继续道:“因缘际会,我们遇到了你们,这段日子我和婵哥都十分开心,因为你们这些新朋友对我们都是赤诚相待,也并没有歧视我们戏子的身份。”

    她语调一转,说道:“但是,如果像高先生刚才所说那样,即便我们回到了戏班子之中,也可能被班子里的人揭发换赏钱,谁也无法保证我们能在戏班子里待多久,说不定也一样会浪迹天涯,客死他乡。”

    “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如果异族是一种罪,我不知道罪从何来。婵哥古道心肠,正直善良,从没有做出对不住人的事,可偏偏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狼狈,死的不明不白。就是因为异族的身份,让他学会了隐忍,可隐忍到了最后,依然是死得这么残忍!”

    她的语气越来越吃力,易师真顿时感觉不对劲,连忙蹲下去,靠近她的身边,突然瞳孔一缩,见她用一支簪子刺入了她的胸膛!

    “小蝶!”易师真扶着她,她支撑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这下熊蹯他们都惊觉了,连忙围拢过来。

    小蝶面如死灰,对着他们笑,胸膛起伏更加剧烈,易信闻连忙替她把脉,然后摇了摇头。

    小蝶吃力地笑道:“我也是一个孤儿,从小唱戏,混口饭吃,好不容易有了婵哥这个依靠,却如此瞬间崩塌,生而为人,实在太辛苦了,你们······不必为我太伤心······能死在他身边,这样的结局······比戏里好多了······”

    易师真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可依然没有任何办法挽留她的生命。

    一阵艰难的沉默之后,高人等说道:“赶紧把他们葬了吧,知县和薛家肯定不会放过你们,此地也不宜久留,咱们也要离开蕲州县了。”

    熊蹯抹着泪,进门拿了一柄锄头一柄镐子,挥着锄头在旁边的草地上狠劲地挖着。

    易师真走上前,捡起镐子,将所有的悲痛化为力量使出来,和熊蹯一起挖土。

    来之前,易婶子和老婶娘都收拾了一些衣裳,苏合香和易婶子把小蝶抬进屋里,更换衣裳,高人等和易信闻还有易应诊在一旁给杨耀婵穿上体面点的衣裳。

    当他们看到杨耀婵血淋淋的下身时,顿时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头皮发麻,心脏乱颤,易信闻不小心跌在了地上,易应诊连忙扶起来。

    终于,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将杨耀婵和小蝶同时放入土坑里。

    熊蹯道:“说点什么吧。”

    可是所有人的心都很沉重,只觉得坑里的两个人重重地压在他们心头。

    易师真语气郑重地对着坑里说道:“杨兄弟,小蝶姑娘,一路走好!”然后铲了一铲土,扬了下去。

    熊蹯和易应诊也帮忙动手,很快一个新坟立在所有人眼前。

    易师真站在坟前,久久沉默,其他人都在一旁,不敢去打扰他。

    高人等走向前,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易师真不回答,只是盯着土坟发呆,高人等看向这里辈分最大的易信闻。

    易信闻的心情也很复杂,他说道:“如今之计,先去他二舅家里躲一躲,我找人写一份信带给辽王,之前我给他世子治过病,世子有旧疾,应该还要用到我,只要他发话,知县和薛家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高人等点点头道:“既然有门路,那就好。”

    易师真突然道:“我不去。”

    易信闻压抑着的火气突然冒上来了,怒道:“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不去你要去哪?和他们一样陈尸异乡吗?”

    说着他就要拿着镐子去打易师真,被易婶子拉住,连声劝慰。

    高人等也劝道:“老兄你先别着急,听他怎么说。”

    易师真仍然盯着土坟,沉声说道:“我要去救异族。”

    高人等心里一动,忙问道:“救什么异族,去哪里救,怎么救?”

    易师真却摇了摇头,但坚定地说道:“我现在想不到,但是现在全天下都在杀异族,正如杨耀婵,正如熊胖和合香,他们也是人,并非猪狗牛羊,凭什么要被随意宰杀?”

    熊蹯和苏合香都接连着低下头,易信闻他们则是一脸疑惑。

    高人等叹了口气,道:“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是你想想,现在是皇帝亲自下令,官府出手,前段时间咱们在山里看见武行宫的道士下山,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事,都是为了抓捕和杀戮异族!”

    易师真一惊,猛地回头盯着高人等。

    高人等语重心长地说道:“官府与道士联合,武行宫不止有炼丹师和符箓师,捉妖师也不在少数,这还是其一。另外天命坊会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驱动更多民间的捉妖师和采药人,去围杀异族,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

    “他们为了研制更多的异方,本来就嫌抓到的异族稀少,现在天下各地都在揭发异族,虽然真假掺拌,可异族人数绝对比以前多多了,必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天命坊的药师肯定会重金悬赏,光明正大地、不择手段地围猎异族,你知道这些情况会有多复杂,你若莽撞地投身其中,会有多么危险吗?”

    易师真沉默下来,想到郭索和薛宝德那样对异族的残忍态度,他的额头直冒冷汗。

    高人等叹息道:“天下已经乱了,江湖也将大乱,本来各地土地侵吞,流民千千万,世道本来就乱,加上嘉祈皇帝不嫌事小,非要添乱,那就是乱上作乱。你就像一粒尘土,被风暴席卷,立即就是晕头转向,深陷地狱。”

    然而,易师真缓了缓,仍然坚持道:“会有办法的,你忘了,我有铁灵芝,能找到珍贵的异药,等我把它们卖了钱,就可以出钱保护异族!”

    高人等冷笑道:“你说的简单,等你多卖几回,很可能就会被人盯上,然后就被人劫杀,把铁灵芝抢走。就算你不被发现,你能卖多少钱,又能救多少人?”

    易师真勃然怒道:“那你说这说那,真本事没有,就会泼冷水,就是有你这种人,麻木冷漠,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才有这么乱的世道,这么多人惨死!”

    高人等还未答话,易信闻站出来骂道:“谁没本事,我看是你没本事,如果你好好读书,中了举人,乃至中了进士,在朝廷当了官,你可以为百姓做多少好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学医救不了天下!”

    易师真也生气了,说道:“是,就你懂,读书读书,每天写那些溜须拍马的文章,粉饰天下,看那些科考读书人的文章,还以为自己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呢!还不是流民遍地,路有冻死骨?”

    “那种读书人,只知道读死书,一心在功名上,满嘴仁义道德,可现在他们在干嘛?就算他们考上了官,也不过是跪下听令的奴才,皇帝下令,天下官宦有谁敢违逆?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

    易师真越说越激动,扔下手里的镐子,喊道:“我就在科考场外,亲眼看到那些读书人刚写完道德文章,出了门看到街上乞讨的流民老幼,朝他们吐口水,大声叱骂,如躲瘟疫般避之不及!读书读成这样,不是废物也会成为败类!科考场上这种人可不在少数!”

    他对着易信闻道:“你知道我从前的名字是什么,是你起的,我叫易时诊!你说让我好好读书,替这个时代诊脉!可现在你给我改成师真,说让我学习到真实的才学,不要做一个虚伪的、道貌岸然的人!”

    易信闻也慢慢冷静下来,冷冷道:“那你现在学到真实的才学没有?”

    易师真道:“我没有!但我绝对不会做一个麻木冷漠的人!为时代诊脉,口气大得很,但我的确知道,如何去评判一个时代!”

    易信闻冷声道:“好本事,那你说说看!”

    易师真走出一步,看着山坡前的旷野,繁星满天,大声道:“一个时代如何,就在于如何去对待少数人!少数人即是妇孺、婴孩、残困、贫穷之人!是弱势、不被关注之人!”

    “唐朝自古繁华,那是因为尊重妇女,发挥了妇女应有的价值,她们的才学和劳动得到了彰显,让时代更加开明,风气更加鼎盛,是她们,让整个天下为之一变!”

    “所以大唐才能开创如此盛世,才有万国来贺,成为盛世强邦,甚至成就了千古一帝的女帝!”

    “我知道很多人唾骂唐女帝,鄙夷其为女流之辈,但我觉得她比历史上许多皇帝做得好太多了!”

    易信闻怒不可遏,指着易师真的鼻子骂道:“你,你就在考场上写这种败类文章?!”

    “有何不可!”易师真满不在乎,反而更加生气,“你看看现在咱们这个朝代,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非说要给妇女裹脚,让多少女人痛不欲生!”

    易婶子和老婶娘听到这话,都低下头来拭泪。

    易师真激动地道:“还有道德败类,竟然发明了给女人浸猪笼的私刑,那什么狗屁朱圣人,还说存天理灭人欲,程老头还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人们到处立贞洁牌坊,一旦成为寡妇恐其守不住节,先劝人死,竟还人们被称颂为烈妇!”

    “你们看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道德文章,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你看看唐朝是否有这种残忍冷酷的风气和恶语?对比一下,便知道时代的繁荣和弊病,都是因人而起,也因人而灭!”

    “但凡没有为少数人考虑和奋斗的时代,都是一个虚伪、低劣的时代,也必然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这种道德圣经,不读也罢,这种虚伪文章,不作也罢!”他激动地说道:“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时代,天瑞国的异族就是少数人,他们也是人,他们的命同样也是人命,为何要被人杀戮,投胎投错了是他们的错吗?”

    “我没有学到真才学,但是我会为了他们去学真本事,为了这个即将因异族颠覆的时代去献出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