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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越率领部将和士兵们冲到了山口处,却只见山口堆满了荆棘和削尖的木头做成的拒马,挡在了山口,并且不止一点点,而是连成一大片,连两边的山坡上都堆满了这些东西。
在这些土路障的正前方,还建起了一座类似于山寨门的木栅栏,两旁还有各有一座简易的木楼,还有爬梯爬上去,上面竖着木盾,后面不时有村民探出脑袋来观望。
易师真也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些村民别的不行,想这些土办法厉害得紧。
高人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还说老夫算得不准,你们看看,老夫可是一语成真了吧?”
熊蹯撇嘴道:“你这是老乌鸦嘴了。”
张越也愣了愣,看着漫山遍野的架势,一时之间还不真不知道怎么过去。
这时,跟在身后的秦邦相走过来,道:“张总兵,依下官看,咱们用火烧开,直接冲过去!”
张越皱着眉头看了看两旁的山,摇头道:“不行,会连带着烧了山,王大人的意思是清剿红莲教为首的贼头,在强行控制村民之后,还是以教化为主,烧了山,他们以后吃什么?”
他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喝道:“盾牌兵上前,保护其他人砍断路障,劈开荆棘,杀过去!”
张越身后立即有部将应诺,他们都是张越的老部下,只得他一声令下,便马上非常默契地组织好盾牌兵和其他带刀的士兵,慢慢试探着朝着前方的路障走过去。
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那些土木楼上的村民除了探出脑袋看看,竟然没有什么动作。
张越不禁笑道:“看来这些少数族裔的村民毕竟还没有开化,不懂得兵法,放个土路障吓唬吓唬咱们,就以为我们会知难而退。”
秦邦相陪笑道:“张总兵所言甚是,您运筹帷幄,这些村民岂能螳臂当车?”
这时候,兵将们已经靠近了那些土路障,领头的部将见没事,就让他们撤掉盾牌,然后拿军刀挥砍,将那些荆棘和尖木头拒马砍断。
可那些荆棘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植物,像一条铁链般缠绕在那些尖木头拒马上,非常坚韧,纠缠在一起,砍得十分费劲,还被容易被刺伤。
正在他们蒙头砍伐时,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尖锐的哨声,“轰”地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村民,老少都有,青壮一点的拿着土弓对着他们射箭,年少一点的拿着弹弓打石头子。
那些士兵根本没料到还有这种事,于是只好举起盾牌掩护。
那些弹弓也就算了,可偏偏那些木箭和竹箭都煨了毒,就算没被射中要害,擦伤一点,手脚立马就麻了,那些举着盾牌的士兵就拿不稳盾牌了,这下导致更多人受伤,只能被迫挨打。
张越在后面见状,虽然吃惊,但没有失去理智,他板着脸,大声下令道:“弓箭手射杀那些愚蠢的叛民!”
于是弓箭手立即在军官的带领下齐齐出阵,搭弓射箭,一阵阵箭雨如飞蝗般朝着他们射去,一时间许多叛民身中箭矢,吐血倒了下去。
前面的士兵顿时压力小了许多,继续挺身而出,更加用力挥砍土路障。
就在张越以为叛民都被射杀了的时候,忽然从两边的山坡上冒出一些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头子,竟然还有一些民妇,他们从山上扔东西下来,砸在士兵堆里就引起一阵慌乱。
张越大怒,呵斥道:“不过是些石头木头,乱喊乱叫做什么?!”
前方统率盾牌兵的一个部将手忙脚乱地跑过来,道:“总兵您仔细看,不是石头木头!”
张越仔细看去,易师真也凝神看向那些山坡上的人。
片刻间,易师真心头一惊,他竟然看到有几个民妇裹得严严实实的,将几个数尺长的蜂巢从山坡上砸下来!
这还不止,那些老头装了一篓子蛇蝎毒虫,直接连篓子丢到那些士兵堆里!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早就听说这边的山里盛产毒虫毒蛇和大马蜂,没想到他们虽然没开化,大字不识,但知道什么东西最能伤人!
易师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经常跟着父亲上山下水,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于是喊道:“张总兵,赶紧撤!不然来不及了!”
张越是北方的汉子,从小在北方长大,那边的虫子根本没这边山林里的大,也没这边的毒,他虽然心惊,却并不害怕。
他听到易师真的呼喊,不以为然地回应道:“不过是些小虫子罢了,还能被吓死吗?怕什么怕!给我冲!”
军令如山,实难违从!
于是他身边的部将也率领着其余的士兵冲了上去!
张越也拔出腰刀,准备冲锋,易师真急忙跑过去,拉住他道:“张总兵,毒虫是小,毒性厉害,赶紧叫他们回来吧!”
张越有些生气了,回头呵斥道:“易兄弟,你也太怕死了!几个毒虫就把你唬住了,下回你去边关杀敌,还不得让那些跶族驯养的狼犬虎豹给吓破胆?”
易师真又气又急,指着前面道:“你自己看!”
张越嗤笑一声,朝前面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前面的士兵被那些花花绿绿的毒蛇咬中后,顿时就瘫软了,倒地不起,咬中的部位立即起了一片黑斑。
而那些被蝎子蛰了的士兵,跳着脚喊疼,不过最惨的还是那些被大马蜂蛰了士兵,身体上被蛰的地方立即肿起来一个大包,脸部和手脚都变形了,十分恐怖。
他们更是疼得吱哇乱叫,根本不顾什么军令军纪了,肿着脸四处乱跑,路都看不清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蚂蚁和水蛭,乱爬乱咬,挡都挡不住,也根本没法躲,钻进衣袖领口鞋子里就是一阵剧痛和麻木。
尤其是那些红色和黑色的大蚂蚁,许多士兵第一次知道蚂蚁还能长拇指这么大,别说被咬,就是吓都吓坏了。
仅仅一会工夫,刚刚冲上去的士兵们和之前举着盾牌的士兵都被那些毒虫蛇蚁咬得遍体鳞伤,甚至倒下去一大批,瞬间丧失了大半战斗力。
张越看的是目瞪口呆,如此触目惊心的攻击他还是第一次见,和北方真刀真枪的战斗相比,远没有这些看起来微小,实际上十分厉害的毒虫恐怖!
“撤,快撤!”
张越一声大吼,所有人都拔腿往后面跑。
易师真看到那些“嗡嗡”飞大马蜂和毒虫毒蛇,都被前面的人给带过来了,密密麻麻的,空中地面全都是,他吓得一激灵,立即跳上熊蹯的背,猛地往他肩膀一拍,大喊:“跑路!”
熊蹯根本不用他说,拔腿边跑,口里还骂道:“老子最讨厌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了,比让老子死还难受!还有那些蜈蚣,那么多条腿,老子恨不得拿剪刀全给它们剪断了!”
易师真这才想起来,熊蹯对莲蓬、芝麻饼这些东西从小就很讨厌,刚才那些马蜂窝恐怕都要了他的命了吧!
他又好笑又好气,在他的背上直乐,都忘了是在逃命了。
幸亏熊蹯跑的速度奇快,别人根本追不上。
忽然,他急拍熊蹯的肩膀,喊道:“高老头呢?不会被别人踩死了吧?”
熊蹯边跑,边微微抬起头,回道:“你看前面是什么?”
易师真一看,好家伙,高人等在慌乱的士兵堆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跟刀划拉流水一般流畅,拄着竹竿滑着别人的身子就跑了过去,人影晃动,跑得飞快,甚至比熊蹯还快。
熊蹯毕竟体型比较大,虽然脚力强劲,但人一多就被挡住跑不快了。
易师真不禁气笑道:“这老家伙,几十年江湖经验全学在跑路上了,跑路成精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易师真一看后面,那些毒虫马蜂跟不上了,才放了心。
所有人都丢盔弃甲,瘫倒在路边,还时不时地有人从鞋子里倒出几条毒虫,引起众人一阵乱叫,然后齐齐上脚,狠狠地将它们踩死。
张越也跑累了,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杂草里,只喘粗气。
易师真好心提醒道:“张总兵,你别乱躺,小心这草里也有毒虫!”
张越吓得翻身爬起来,全身上下乱翻,见没有被咬,才松了一口气。
熊蹯哈哈大笑道:“张将军,现在知道南方的毒虫的厉害了吧?怎么样,比北方边境的狼犬虎豹谁更厉害?”
张越苦笑一声,缓了缓气息,才摇着头叹息道:“这虫子要了亲娘的命了!你们南边的虫子吃什么长这么大个?”
易师真想起他刚才自负傲气的模样,挖苦道:“吃米田?共长大的,怎么样,肥嫩吧?”
“哇!”
旁边的一个部将听到这句话,一口就吐了出来。
张越想起刚才满世界乱飞乱爬的虫子,也感觉到一阵恶心。
歇了好长一段时间,所有人才慢慢恢复了精力。
易师真心里倒觉得庆幸,幸亏那些村民没有追上来,否则他们跑都跑不过。
张越收拢部将,然后派秦邦相清点士兵,听着他的汇报,没有了刚才打闹的心思,脸色越来越阴沉。
易师真上前问道:“张总兵,情况怎么样?”
张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沉声道:“死伤大半,比昨天晚上被狼卫兵偷袭还惨重。”
易师真点点头,安慰他道:“张总兵你熟读兵法,可虫子根本不讲兵法,你也别太灰心,总有办法的。”
张越叹了口气,道:“难啊,要是他们总是这样守着山口,该怎么办?多少人也不是那些虫子的敌人。”
易师真想了想,缓缓道:“虫子总有用尽的时候,不过用人的命去拼虫子的命,不太值。”
熊蹯和高人等也凑了过来,易师真眼睛一亮,道:“高先生,您行走江湖多年,可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虫子?”
高人等撇撇嘴,不满地道:“有事朝前,无事丢后,刚才老夫可听见你在背后诽谤老夫的话了!”
熊蹯笑道:“高老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高人等骂道:“你也不是好东西,就会和易秀才穿同一条裤裆!”
易师真不耐烦地道:“差不多就行了,到底有办法没有?”
张越和一旁的秦邦相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高人等又摆出那副得意的神色,道:“怎么可能没有?老夫是什么人?”
易师真道:“有屁快放!”
高人等哼了一声,道:“两个办法:撒药粉,用烟熏!”
易师真等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思考。
高人等接着道:“不过在那种露天的环境里,撒药粉剂量很大,现在根本没这么多药材,用烟熏更是屁用都没有!”
易师真和众人闻言,都一脸怒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