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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师真见到手中的铁灵芝金光熠熠,犹如纯金铸就,顿时心下明白,这血桂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原本围拢过来的青壮山民见到祭祀中断,但是他们见到分的月华涎还在手里,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肯定是好宝贝!”
山民们哪里见过这等奇妙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山民忍不住把碗里的不到拇指大小的月华涎,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啪!”
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个人看去。
只见那个山民马上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喊道:“水,快给我水!”
旁边有人带了水囊,马上拔了塞子给他灌水,但是他喝了整整一囊水,丢了水囊后还瞪着眼睛看向周围的人,依然掐住脖子嘶喊道:“水,还要水!”
但是已经没有人能给他水,忽然,他看到了一旁的山民碗里的月华涎,一伸手夺过去,仰起脖子就喝。
“不要喝!”
黎里急得大喊,然而还是慢了,他已经又把这碗月华涎饮尽。
易师真看到,那个人喝下去之后,都来不及说话呼救,只见他脸上的肉犹如花朵枯萎一般,迅速干瘪了下去。
同时他眼眶深陷,两个眼珠子脱离出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下,而那个山民整个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包着皮的骷髅!
易师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握住血桂果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黎里痛心疾首地喊道:“没有祭祀之法,大家千万别喝月华涎,快扔到地上!碰都别碰!碰到就跟他一样!”
所有青壮山民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只听到一片“啪啪啪”的碎碗之声,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下的月华涎渐渐隐入土地之下,急忙用脚踢起尘土盖住。
只有狼卫兵的脸色未变,他们从小就知道这种东西有剧毒,他们的身上有着祭祀图腾,就算喝了一点也没事,顶多事后休息两天。
不过现在这碗里的,明显超过了昨晚黎里族长给他们的量,他们昨晚从官府手里逃回来,谁也不敢保证喝下去,身体能不能抗住,会不会和那个山民一样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
秦邦相躲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前方广场上,手握着血桂果,并且拿着金色尖锥威胁别人的易师真,心中大为震惊。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曾经听父亲说过断藤峡里有一个宝物,是山里的少数族裔传下来的祭祀圣物,长得像一团血球,但是含有剧毒。
那个山民的情况也证明传说没错,可他完全没想到,易师真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时熊蹯也看出情况不对,拿起火铳就往外冲。
秦邦相立即反应过来,拉住他道:“别去,去就是送死!”
熊蹯一把推开他,怒道:“送死也比看着我兄弟死强!”
秦邦相眼睛一转,撒开手,脱口道:“要去你去,老子不奉陪!”
熊蹯冷哼一声,道:“早知道你这废物贪生怕死,不去就不去,老子一个人去!”
这时,易师真听到背后发出一声大吼:“秀才,老子来救你!”
随即便听到“轰”地一声巨响,身后的人群被炸开,几个人被炸得鲜血模糊地摔倒在地,他们的身上还燃烧着火焰。
易师真心中一喜,便拖着莫应发往后挪去,朝着熊蹯靠近。
那些山民被熊蹯一袭击,顿时慌乱起来,但是狼卫兵们却不慌不忙地朝着易师真继续逼近。
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镇上的山民,本来他们被族长命令不准来围观祭祀,现在男女老幼都从屋子里涌出来,如潮水般朝着广场上挤过来。
易师真见人越来越多,明显对他们不利,于是加快了步伐。
莫应发哭丧着脸,一边躲着易师真手里的血桂果,一边哀嚎道:“郭索,救我!快救我!”
郭索见到一个胖子拿着火铳到处轰人,那些青壮山民都齐齐往后撤,广场四周的街道上已经塞满了人,都伸着脖子往广场上看。
但是那个胖子逐渐被狼卫兵们团团围住,这些狼卫兵天生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在胖子三铳放完的时候,他们已经逼近到他的面前。
此时,远处的一个黑暗角落里一个声音大喊着传来:“别放过他们,他们是官府的探子!”
此话一出,那些狼卫兵脸上浮现怒容,想起昨晚被官府的士兵杀害的兄弟,顿时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着熊蹯扑过去。
然而,郭索却冷冷地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一晃,便消失不见。
易师真心中也感到害怕,犹如手里握着一颗点燃的水底龙王炮,拼命拖着莫应发往熊蹯的位置靠近。
但是,那些狼卫兵被刚才那个人的话一激,他们渐渐堵住了他移动的方向,虽然不敢靠近,但恶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更隔开了他和熊蹯。
易师真见状,在心里疯狂骂道:“秦邦相,老子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而一旁的熊蹯被狼卫兵包围,他们扑过来,被熊蹯一火铳一顿乱抡,对着他们的脑袋就猛砸。
一时间,已经有好几狼卫兵被砸了闷棍,倒在地下,脑袋上白的红的流了一地,转眼就被其他人拖走了。
易师真知道这只是困兽之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这些狼卫兵杀死在这里,心思急转,飞快地想着办法。
忽然,他看到这些狼卫兵的视线并非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手里的血桂果上!
难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迅速靠近熊蹯,熊蹯刚要下手,却看到是秦邦相!
他是被人踢过来的,正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
熊蹯抬头一看,一个更快的身影欺身而近,同时一柄明亮的刀刺了过来。
他反应很快,立即用火铳格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被那柄刀一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外偏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柄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你,郭索!”
熊蹯看清了来人,更加气愤,但是脖子被他的刀威逼着,不敢动弹。
“哦?你认得我?”郭索冷笑,另一只手用刀指着地下哼哼唧唧的秦邦相,“我倒也见过你,只不过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正好,你们也是老熟人了,咱们来做笔交易。”
熊蹯嚷道:“老子不跟你做交易,要死就死!”
“慢!”易师真对着他喊道:“让我来做!”
郭索冷冷一笑,对那些狼卫兵命令道:“让开!”
一个为首的狼卫兵站了出来,指着熊蹯道:“他杀了我的兄弟!”
郭索微微眯着眼睛,嗤笑道:“你们想不想拿回你们族里祭祀的圣物?”
那名狼卫兵看了一眼躲出去很远的族长黎里,见他点头如捣蒜,冷哼了一声,让开了身体,他身后的狼卫兵见状,自动分开一条路,让易师真和郭索面对面交谈。
“你······你小心点啊!”莫应发一脸苦相地看着他眼前的血桂果,看着滴答着落下的月华涎,都快要哭出来了。
易师真还未说话,那名狼卫兵在一旁目露凶光易师真道:“还请阁下将本族的宝物原璧归主!”
易师真看了一眼郭索,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狼卫兵,心下有了主意,当即笑道:“好啊,一起来交易!不过,”他看着那个狼卫兵,“你们要听我的!”
狼卫兵道:“我们只听族长的!”
黎里闻言,立即凑了上来,看到血桂果被他这么直接拿着,他竟然安然无恙,心里也震惊不已。
但他面上笑道:“阁下还请不要激动,这件宝物对本族至关重要,还请小心保管。”
这血桂果是控制族内狼卫兵的关键,也是族里少有的有价值的宝物,丢了他对所有族人都无法交代。
易师真捏了捏手里的血桂果,血桂果立即变了形,如同一个血红色的水泡般被捏成了椭圆,一副马上就要被捏爆的样子,月华涎朝着四周飚射,吓得所有人都尖叫着往后退。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血桂果上产生的月华涎的可怕,而易师真拿着他竟然毫发无损,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那些狼卫兵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莫应发更是一脸绝望的凄楚模样,吓得脊背紧紧地贴着易师真的胸膛,双手向后抱住他的腰,不敢出声了。
易师真冷笑道:“这东西有剧毒,又是你们族里祭祀用的重要圣物,你们都怕它的剧毒,可我偏偏没事,这算什么?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是你们族里天狗神派来的使者!来这里拯救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通通都要后悔!”
黎里连忙点头道:“阁下说得有道理,黎剑,你怎么看?”
易师真看向那位叫黎剑的狼卫兵首领,黎剑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沉声道:“好,我们听你的!”
“好!”易师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说道:“先放了那些笼子里的人!”
莫应发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喊道:“不能放,不能放!”
易师真把血桂果慢慢贴近他的脸,一边笑道:“我看你是想喝这柿子汁了是不是?”
莫应发吓得不敢再说话。
这时,郭索冷冷道:“这位兄台,你好像忘了还有两个人在我手里!”
他手中一使劲,指着躺在地下的秦邦相的剑尖“嗤”地发出一声锐啸,一道寒光擦着秦邦相的脖子而过,钉入地面。
而秦邦相的脖子立即渗出血丝,他瞪着眼睛捂着脖子喊道:“老子是朝廷命官,你杀了老子,小心被凌迟处死!”
郭索冷冷道:“秦邦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叛乱的头领?你的军营老子还去逛过!”
秦邦相眼中神色一闪,道:“你就是那个刺客!?”
他忽然反应过来,急忙道:“那是以前的事,现在老子被朝廷招安了,马上要封我为朝廷从六品官员,你杀了我,绝对没好下场!”
郭索眨了眨眼,道:“是吗?那我不知道呀,消息还没传到我这里来,我哪知道你被招安了?我只知道你是叛军头子,杀你就是为朝廷除害!”
“你!”秦邦相一时语塞。
易师真看着郭索道:“既然这样,你让人先放了那些笼子里的人和他们俩,然后给我们开路出去,我就把这血果子和这药师还给你们!”
郭索冷笑道:“你在想屁吃!笼子里的人放不放我懒得管,但是他们俩只能放一个,然后你必须将药师换过来,另一个人用来换血桂果!”
郭索心中知道,这莫应发看起来又猥琐又胆小,但他背后的关系不简单,他师父是三品的天命坊药师,肯定和不少朝中的大臣有交情,莫应发死了,他和缇骑的一把手陆嘉羽都会非常棘手。
至于抓捕菟族的任务完没完成,反而是次要的。
易师真抿嘴沉思片刻,道:“好,就答应你说的,不过,要派人把山口清开,在山口?交易!这样我们才能出去,否则你们这几千人围住我们,我们迟早还是被你们抓住!”
郭索没有多想,说道:“没问题,不过你最好小心点,要是让他沾上一点月华涎,你就休想逃命!”
易师真转头看向黎里和黎剑,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黎里躲出很远,努了努嘴道:“这件事黎剑说了算!黎剑,这件事关乎族里的祭祀圣物,出了事你负责!”
黎剑冷哼一声,道:“就这么办!”
易师真点头道:“好,那就先放了笼子里的人,让他们跟着我!”
黎剑一挥手,他手下的狼卫兵便很快将大大小小的笼子打开,把那些菟族人放了出来。
易师真喊道:“拿根绳子牵住他们,跟在我们后面。”
然后他拖拽着莫应发,小心翼翼地往后面走。
郭索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秦邦相,喝道:“给老子起来,别闹鬼,下次刀气就不是擦一擦脖子了,直接穿透你的脖子!”
秦邦相痛苦地咳嗽几声,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相互警惕着,一点点往镇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