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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两人带着行囊进了城,白初阳还是走两步便咳嗽一声,面色看起来有些发白,倒真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样子。
薛子破提到的顾大人此时正在城中一个不起眼的摊子坐着,他和手下穿着与普通人无异的衣衫隐藏在人群中间,静静等候着白初阳的到来。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白初阳带着身后牵着马的薛子破走到顾大人对面坐下,原本坐着的男人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公子。”
“顾大人不必多礼,此处人多眼杂,你我还是换个地方叙旧吧。”
“是。”
一路跟着顾北走到城北一处僻静的宅院门前,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白初阳道:“公子身子需要静养,我特意为您选了一处安静的宅子,公子且在此处安心住下。”
“安静?”白初阳挑眉,“这附近可不止这一处宅子,离主街又不算远,这样的地方想必不会安静?”
“公子有所不知,这里原本就是顾某的私宅,此次为了公子能住得舒心,顾某便自作主张将周围的宅子都腾空了。”
“那些宅子里的人呢?”
“都安顿好了,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他们自然愿意行个方便。”
“如此甚好,顾大人费心了。”
“公子这话便是折煞顾某了,”顾北笑道,“当年若非令尊,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能再为公子为大人做事,是顾某的荣幸才是。”
“顾大人言重了,你能有今日的身份地位靠的是自己,家父顶多是发掘顾大人才能得伯乐。”
“既然公子满意,不如先跟顾某进去。”
白初阳点头,在顾北的带领下走进宅院里。
这宅子的朝向是极好的,各式各样的装饰也是白初阳一惯熟悉的,他坐在正堂,看了看身边的顾北:“早就听家父说过顾大人做事细心,今日一见这宅子我倒是懂了父亲的那些话。”
“公子谬赞了,整个宅子我都安排人清理过了,公子只管安心住下,若是有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顾大人多费心了。”
进到宅中内院,宅子里的人跟着薛子破整理房间,顾北则带着白初阳走到内院中的正堂坐下。
正中央的位置上放了一壶泡好的茶,两人走到桌边,顾北把其中一杯送到白初阳手里,白初阳浅抿了一口,双眼微眯:“顾大人这茶真是不错。”
“公子若是喜欢,顾某再差人给公子送些来。”
“那就先谢过顾大人了,”白初阳话锋一转,“不过顾大人应该不只是邀我品茶这么简单吧。”
“公子说的不错,顾某还有一事要说与公子听。”
“顾大人不妨直说。”
“先前公子的人传信来让我查那个醉玉楼的玉笙姑娘,近日也有些收获了。”
“哦?”
“这醉玉楼算得上是京城中名气最盛的青楼,自我入京为官之时,这醉玉楼便已存在,顾某动用各种人脉但却始终查不到醉玉楼的真正背景,而醉玉楼所谓的幕后老板,也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公子,也没能打听到他的真实身份,”顾北说道,“不过关于那位玉笙姑娘的消息,我还是多少弄到了些。她只是醉玉楼一个普通清倌儿,没听说过有什么背景,只是因为被冠以玉字,才得以名满京城。但这位玉笙姑娘,前几日似乎偷潜进京城郊外的驻军营地,还杀死了驻军的何君何统领。”
“顾大人说的这些我早已知晓。”
顾北听他这话,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查到的东西他就算人不在京城也能查到,这是在变着法地说自己无能,他又忙说道:“那玉笙姑娘杀了何统领之后原本被镇守驻军的杜其杜将军擒获,公子应该知道,杜将军手下从不留活人,但这时候却又一个人出现把她带走了。”
“哦?”白初阳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是谁这么大本事,能从杜其将军手里抢人。”
“我手下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救走玉笙姑娘的是恒亲王。”
“恒亲王陈煦南?”
“不错,”顾北好像料定了他现在的的反应,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知道这事实在让人不敢相信,但我手下的探子打探到,恒亲王救下这女子之后就将人带到了醉玉楼。”
“顾大人是怀疑恒亲王跟醉玉楼的幕后之人有关系?”
“眼下顾某也只是怀疑罢了,并无实证。”
“玉笙姑娘怎么样了?”
“我派人一直盯着醉玉楼,一直没有死讯传来,想必那位姑娘还活着。”
白初阳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劳烦顾大人替我安排一下,今夜我便去探一探这醉玉楼。”
“公子舟车劳顿,不如先稍作休憩,玉笙姑娘和醉玉楼那边顾某先帮您盯着……”
“多谢顾大人美意,”白初阳打断他,“我做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早些把事情处理妥当我也可安心休养。”
“既然公子这样说,顾某一会儿就让人送醉玉楼内部的图纸过来,有了图纸公子也可方便些。”
“有劳顾大人。”
夜色渐沉,薛子破走进白初阳房中。
白初阳一身黑袍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薛子破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举到他眼前:“少爷,顾大人府里有人送来了这张图纸。”
白初阳睁开眼,接过图纸看了一眼然后合上放在身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刚踏出房门,见薛子破跟在他身后,扭头问他:“你跟着我干嘛?
“少爷不是要夜探醉玉楼?”
“我夜探醉玉楼你跟着干嘛?”
“少爷不打算带属下一同前去吗?”
“我一人去便可,”白初阳说道,“你跟着我未免太显眼了些。”
“属下知道了。”
白初阳匆匆出了宅子,醉玉楼离得不算太远,他到的时候里面的歌舞表演刚刚开始。
他虽是生面孔,但醉玉楼的小厮向来会看,认得他这一身布料不普通,于是将他迎进去好生招呼着。
白初阳给了小厮银两将他支开,自己找了角落的位置坐好。
台上的姑娘们弹琴的弹琴,唱曲儿的唱曲儿,他的目光在台上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刚才迎他进来的小厮端着酒菜上桌,白初阳趁机拉着他问道:“怎么不见玉笙姑娘上台?”
“这位爷也是为了玉笙姑娘特意来的?”小厮好像早就对这情况见怪不怪,笑着回话道,“玉笙姑娘近日身体抱恙,暂不登台,爷若是真想见玉笙姑娘,大可过段时日再来。”
“多谢相告。”
白初阳又给了小厮些细碎的银两,小厮那些高兴地离开。
他看了看上面的阁楼,顾北给的图纸上标记得很详细,二楼是客房,三楼是姑娘们住的地方,之前薛子破提到过玉笙在杜其手中受了伤,想来她若是在醉玉楼中,定是在三楼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