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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歇了不过半日,翌日一早,白初阳穿戴整齐入了宫。
他一眼看见了宫门口的祝青临,后者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同白初阳一道走着。
“昨日祝某所说,白兄考虑得怎么样?”
“祝兄,你所言之事我确实不清楚,不如你去荆州问问我父亲,看他能否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回答。”
祝青临面不改色道:“看来时间确是紧了些,不过没关系,祝某尚还有几分耐心,不过白兄可别让我等太久,毕竟这份耐心何时耗尽实在是说不准。”
白初阳咬了咬牙,忍住没有接话,他何尝听不出祝青临语气中的威胁,可祝青临如今身份不明,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的朝堂上异常的热闹,大概是觉得陈易宸表现得对白初阳太过器重,不少大臣都上书说他在回京途中遇刺的事。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说他没能力,让西域的贵客受了惊吓,应当受罚,陈易宸把参他的折子扔到白初阳面前。
“奏折所写,白卿可有异议?”
“遇刺之事确是臣之过,让西域使者受了惊吓,臣甘愿领罚,并无异议。”
“既如此,那朕便罚你即日起负责使团在京中的一应事宜,直到使团离京。”
“陛下,不可!”一老者上前。
白初阳低着头,视线稍稍偏向那位站出来的老者,正是户部尚书沈彰,后者脸通红说道:“陛下,白大人早前连迎使团入京这等小事都做不好,使团此番在京中逗留时间不短,万万马虎不得,望陛下另择稳妥之人负责使团在京中的事宜。”
“沈大人,”陈易宸双眼微眯,“什么时候朕做个决定还需要沈大人来提点了。”
大概是听出他语气里有些怒气,沈彰瞬间跪倒在地,说道:“微臣不敢。”
“沈大人刚才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到没有丝毫不敢的意思。”
“是微臣僭越了,陛下恕罪。”
“沈大人言重了,”陈易宸语气松缓了些,“白卿初入官场,本就需要历练的机会,此番使团之事可大可小,沈大人不妨像朕一样,对白卿这样的年轻人多点宽容。”
“陛下说得是。”
陈易宸已经在朝堂上明确地表示了对白初阳的维护,其他人就算还有什么话也只能憋在心里,看着白初阳领了这样一份美差。
谁都知道西域此次派使团入京就是为了半月之后的圣上寿辰,西域王为了表达诚意,特意让自己最疼爱的笺罗公主跟随使团一道入京。朝中众大臣,家中有年纪合适的公子的,无一不把目光聚焦在这位西域公主身上,都盼着自己能领这份差事。若是能让笺罗公主嫁进自己家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既能替陈易宸牵制西域王,巩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又能和西域扯上关系,这其中的好处不言而喻。
可偏偏这样一份让众人眼红的差事,最后却落在了白初阳身上。
“圣上,”白初阳缓缓跪下,“臣,定不辱命。”
白初阳前脚刚一回到府中,圣旨便从宫中传来,命他明日起时时陪伴使团,美其名曰是带着使团好好游览一番京城风光,实际上陈易宸不过是想让他监视使团在京城的一举一动。
“明日之后我大概会有些忙,府中还要靠夫人多照看。”
言舒蓦然听见白初阳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你与我何必这么客气?”
“总觉得还是亏欠于你的,毕竟你我成婚时日也不长,我却总不能时刻陪伴你。”
“你在外忙碌,为你顾好家中的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再说,能为你做些什么我也是开心的。”
白初阳的手轻轻搭上她的:“等这段日子忙过去,我定好好陪你。”
言舒点点头。
天黑后,白初阳匆匆去了书房,言舒一个人回到房中,阿秀很快也进来,确认门外无人之后关上门。
“姑娘,今日圣上下旨命白公子负责使团在京中的一应事宜。”
“朝中大臣可有不满?”
“自然是有的,”阿秀点头,“户部尚书沈彰沈大人今日在朝堂上可是丝毫没藏着掖着的,要不是圣上护着白公子,就凭这个沈彰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阿秀,你真的觉得圣上是在护着他吗?”
“姑娘这是何意?”
言舒微微抿嘴:“圣上何其精明,他若真是护着一个人,必不会让那个人有任何落人口实的机会。此番本就是白公子没办好差事在先,他若真是要护着,那就应该让白公子暂避锋芒,而不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姑娘是说,圣上从一开始就不想让白公子好过?”
“这倒也解释了为何他离京之前让我为他引荐了公子,”言舒缓缓道,“若他真有本事说动公子出手相帮,想必在京城中,要动他还得花点心思。”
“可阿秀听说今日朝堂上,白公子对圣上所指的差事百般推脱,会不会他没能说服公子帮他?”
“这就不是你我该过问的了,帮与不帮都是公子与他两人的事情,不过就算公子不帮他,想来他也另有办法。否则,他也不配是白振海的儿子。”
书房中,白初阳坐在案台边写着什么,很快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中,唤来薛子破:“你此刻将这封信送到恒亲王府,务必要送到恒亲王手中,若是你能见到他,就告诉他,今夜醉玉楼务必与我一叙。”
白初阳派人深夜来访但是让陈煦南很吃惊,他从薛子破那里拿到信,当着他的面拆开看完。
“你家公子可有话托你带给我?”
“我家公子让我同王爷说,今夜醉玉楼,望与王爷一叙。”
“你家公子倒是觉得自己面子大的很,”陈煦南冷哼一声,“莫名其妙差你送来这样一封书信,又让我入夜后与他相见,他倒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听陈煦南的语气,大概是不愿意同白初阳见面了,他说话不好听,薛子破听着心里不太舒服,但对方毕竟是恒亲王,他敢怒不敢言,只得恭恭敬敬行礼道:“今夜是小人叨扰了王爷休息,小人这就告辞。”
“告诉你家公子,”薛子破已经转身往外走,身后却传来声音,“今夜我会去赴他的约,希望他要同我说的事情当得起我深夜见他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