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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瑄先走出旅店门口吩咐亲兵让瓦氏和绿衣一起来,带上所有的亲卫,再派人现行去城外通知,尤其是墨天一,让他准备好自己的神臂弩,有什么别的镇得住场子的也一并拿来,不要藏私。
两人在门外站了片刻,上杉氏宪就带着几十个武士出来了,原来是要穿好自己的甲胄,夏瑄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对倭寇甲胄的嫌弃。绿衣和瓦氏也带着其余的一百亲卫赶来,众人出行,金吾卫和锦衣卫的人随行监视,夏瑄自然很不爽,可也不能说什么。
出了城门又行了几十里终于到了一处军寨,大小四个寨子围做一起,虽然没有挖壕沟竖鹿角,但也旗帜鲜明。最先去的是夏瑄的营寨,这里算是夏瑄和瓦氏的根基,不仅那两千瓦氏的老兵半数在这,连那新征召的三千瓦氏族人也多数在此,毕竟其他寨子的狼兵桀骜不驯,瓦氏更能降服他们,他们也愿意听从这个全广西都闻名的青天大老爷。
兵士早已集结站好了阵列,刀枪林立,旗帜鲜明,甲胄光可照人,尤其是随着将官一声声的命令,那些狼兵跑动起来甲胄铁叶碰撞的声音更是摄人心魄。
上杉氏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锐的部队,先前在台州宁波所见已经够让人震惊了,可和这里的军士相比,那里的人说是民兵也不为过,孟瑛也暗赞不已,在上杉氏宪看不到地方给夏瑄投来了赞赏的眼光。
众人走进阵列,上杉氏宪和几十个武士被吓得差点腿软,这倒是出乎夏瑄的意料。可仔细一看也发现了原因,这些狼兵家里都有习俗,那就是男的喜欢纹身,尤其是额头上脸上胸前两支臂膀。其他地方的纹身看不到,可狼兵额头上、脸上的纹身却让他们宛如魔神,有的纹虎豹蛇,更多的是纹一些夏瑄也看不懂的魔神,那应该是各自的图腾,偶尔张嘴喊杀时还能看到凿齿。不过夏瑄倒是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曾经拉着好几个军士一起聊过谁身上纹身最多,谁身上的纹的最漂亮。
夏瑄看到几个武士身上还带的有弓,当即让那几个武士在校场展示一下,那几个武士恢复了镇静用一米六的身高拿着两米高的弓箭说不出的滑稽,夏瑄招来了墨天一一起观看。营中的箭靶因为新的神臂弩还未打造完毕所以都设置在二百步,这也是之前的弩平射时的有效射程。可那武士一直走近到大概三十步,才用手拿住下半弓身一箭射中了靶心,引来了一阵嗤笑,那武士受到了耻辱又退到了百步外抛射,竟然也能射中靶心,这就有些不简单了,可那也得看跟谁比。
墨天一用专业的眼光审视了一番“这弓太大了,携带不便,而且不易掌握平衡,大明弓手三年方可练成,倭国怕是五年才能真正出一个弓手。而且材质也是竹片,弓弦也...那玩意不会是一节绳子吧,就这种弓箭技艺,千百年前中原就比他们强百倍,不足为虑。”
说着墨天一已经让一个入了府军前卫的游侠用神臂弩去试射,墨家游侠一直走到二百五十步才停住,那些个倭国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要站这么远,结果一发箭矢射过,只听到一阵尖啸的风声,再看去只看到箭靶已经被穿透,箭头没入箭靶后的一节榆木中。
夏瑄又下令一个百户所拿起新打造的神臂弩四百步外抛射,箭矢所过一片狼藉,地上已变成荆棘的森林。上杉氏宪震惊之色未消,手下就有几个武士仿佛是受了奇耻大辱,想要一对一决斗。其他人还在等通译翻译,夏瑄已经听明白了,他上前跟上杉氏宪说,不如各出几人一对一比试一番,也好切磋一二。上杉氏宪也点头同意,看来是想努力证明自己这个盟友有用。
夏瑄又派人通知了徐破虏让他带几个曾经徐忠老将军的家丁来。双方相约五场比武,府军前卫其他几部也纷纷围了过来,夏瑄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特意安排在了五个地方,这样虽然是同时进行不能全都看一遍,但至少也能看到一些倭国武士的东西,对以后有好处。
上杉氏宪安排了五个看上去最高大强壮的五人上前,可也只是相对而言,最高的也就一米七上下,在大明也只是平均身高。四人都是持单刀,只有一人竟是持双刀,一长刀正握,一短刀反握。
夏瑄也安排好了五人的人选,仿佛是故意羞辱倭国人一般,一个是穿着布衣看起来就是个农民的墨家游侠,实际上几天前这人也确实是个农户。一个徐忠曾经的白胡子家丁,两个瓦氏的亲卫,最后一人夏瑄专门当着上杉氏宪的面让自己的侍女绿衣上前。上杉氏宪气的浑身发抖给那几个武士交代了一些,估计是下狠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之类的话。
夏瑄也没糊涂没把绿衣安排给那个看上去最凶狠的双刀武士,让徐忠的家丁去对上那人。其他四人随便分配的。
墨家游侠身着布衣,脚下也还是草鞋,倒不是故意刁难,明军的甲胄虽然是制式甲胄,但一般也会让军匠专门量身修改一下,至少府军前卫是这样,免得甲胄不合身影响厮杀。墨家游侠手上的剑就好似一把短刀,刃长不到半米,但出手伶俐,贴身搏杀尽显狠厉,瓦氏细心看出这游侠的工夫和那日夏瑄在交趾孤身杀17人一战成名的剑法很像。一寸短一寸险,两人搏杀了不到五个回合就分出了胜负,武士的刀在游侠右侧肩胛留下一道血痕,自己则是被短剑抵在了喉咙,滚动一下喉结就会亡命。
众人也都不再嗤笑,原来日本的武士是有真功夫的,身手那么伶俐的游侠都不能全身而退。
墨家游侠结束了,其他几处才刚开始,夏瑄朝绿衣看去,手里捏了一把汗。夏瑄现在只想让绿衣退下,免得出了事故。
绿衣倒是显得没那么紧张,手里依旧拿着当日夏瑄给她的那把汉八方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夏瑄最初和朱瞻基几人第一次义乌征兵时夏瑄亲手给绿衣买的襦裙加褙子,快两年了也未曾换一件,只是洗了又洗,现在真的是青衣了。可这些夏瑄却没注意到,毕竟在夏瑄眼里绿衣总是一身绿色也没去注意具体的衣服。
绿衣慢慢走上前,步伐轻盈的像是舞蹈,迅疾的递出一剑,那武士也不堪示弱,两人迅速对接了三剑各自后退围绕着对方转了起来,又互相寻找对方的破绽对接了几剑依旧僵持。
绿衣的剑上已经有了几个缺口,毕竟这也只是普通的汉剑,先前就久经战阵,绿衣不舍得扔掉就多次让军匠修补,可本身材质有限还是敌不过倭国的武士刀,倭国虽然铁矿质量不好,冶铁技术也差,可锻刀却一直胜中原一筹,毕竟和鞑子一个道理,就那一点铁不得好好打磨打磨?
瓦氏的两个亲兵已经险胜,还好不是生死之斗,只是多了几道口子,徐忠的那个家丁也轻松克敌,挑刀的长度在那放着已经不是武艺高低能弥补的了,更何况徐忠的家丁是什么人?全是冲阵的万人敌。
和绿衣对敌的那个武士听到其他几处明人的欢呼乱了心神,绿衣趁机一剑横扫,武士弯腰躲过又被紧跟着一剑从上而下劈来,只好匆匆用刀格挡可也被震到在地。那武士眼见不对,从胸口掏出一枚黑色的苦无对绿衣扔去,绿衣想用剑格挡可没来及就被射中了胸口,当即倒在了地上。
一片叫骂声从四周传来,那几十个武士满脸羞愧,太丢人了啊,输就输了竟然出手暗算一个女人。那些武士当场被踢翻在地被无数军士用刀子架住了脖子,夏瑄更是因为身高原因一把抓住上杉氏宪的头发,将他踹到在地上,“绿衣要是有事,别说是你区区一个上杉氏,我要你们倭国上下千万人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