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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早晨十分清爽。
我眺望着窗外广阔的青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的发呆着消磨时间。
暑假快要结束了。
下周『武神祭』的正赛就要开始了,还得进行下假象训练才行。
不过、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消磨时间对人类来说也是必要的事。
抱歉、骗你们的。
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必要的。
「喂、希德。我带来好消息了,快开门!」
突然修洛咚咚地敲着门喊道。
只要人与人相处便会感到烦躁,而人类即使会感到烦躁也会追求人际关系。在这所剩无多的暑假,我思考着这样的事情。
这种感觉不错嘛。有一种与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呀咧呀咧型实力者的感觉。
「好、来了来了」
我打开门锁让修洛进来。
「这是萝兹学生会长的悬赏令。如果能活捉的话赏金1000万泽尼。能提供有利情报的话有50万泽尼!」
「哼嗯」
我拿过修洛手上的悬赏令看了一下。
「就由我们去抓她吧」
「不不、为什么」
「我没钱了」
修洛一脸绝望地说道。
「你不是说有个肯定能赢的赌局吗?」
「别提那事儿了」
「没能赚到钱吗?」
「吵死了闭嘴!听着、虽然不必特意说明理由,但是我没有钱了,所以钱对我来说是必要的」
「这样啊」
「所以来帮我」
「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干吧」
「等一下,你好好想一下,两个人来找的话肯定会比一个人好,因为这样找到的概率就会变成两倍不是吗?」
「嘿—」
我一边被修洛抓着肩膀,一边想着这家伙真烦人。
本来我就挺欣赏萝兹这种刺伤未婚夫的反骨精神,这么有精神不是挺好的吗?
也就是说、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是支持萝兹逃亡的那一派的。
「拜托了,帮帮我吧!」
很少见的修洛低下了头。
「呜嗯」
就在这时。
「希德君、你姐姐来了哦」
宿管在门外伸出头来说道。
「姐姐?」
「是希德君的姐姐哦,她在宿舍前等你,要快点过去哦」
宿管只说了这些便离开了。
「克蕾雅姐姐……回来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瞬时思考起了到底是哪边比较麻烦。
「好、萝兹捕获作战开始!」
「希德、我就知道,这样才算我的挚友啊!」
我抓着修洛的后领打开了窗户。
「喂、希德,你打算做什么?」
「没时间了、我们走窗户」
「哈?你在说什么!?诶、稍微、等一下!」
「咚!」
就这样我们从窗户跳了下去。
000
「爱丽丝姐姐大人说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希望接下来你也能继续协助我们」
「这是我的荣幸」
贝塔看着走在前面的阿蕾克西雅的背影说道。
阿蕾克西雅正提着魔法灯走下螺旋状的昏暗楼梯。
已经走到很下面了,通过冷湿的空气可以知道这里是地下。
「果然还是认为都艾姆·柯兹巴特与教团之间有联系比较好吧」
「是的」
「但问题是没有证据」
「是啊、这是涉及到国家与宗教联络的问题,普通的证据根本不足以证明」
「这我知道,毕竟父亲大人也说的很严苛呢。既然想证明迪亚波罗斯教团与圣教之间有勾结的话,就必须拿出能让国民与周边国家都认可的理由」
「毕竟如果被认定为异端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呢」
「也不是所有的圣教门徒都与迪亚波罗斯教团有勾结。应该只是上层的一部分人员与教团有联系才是」
「所以才棘手」
「是啊」
咯嗒、咯嗒,两人的脚步声在楼梯中回响。
「反正父亲大人现在只认准、无论如何都不要和圣教起纠纷这一点。这样一来迪亚波罗斯教团又该怎么办啊」
「应该会和以前一样放着不管吧」
「和以前一样……?」
阿蕾克西雅的脚步声慢了一拍。
「不过是我擅自推测的、忘了它吧」
「……算了、现在就不追究了。姐姐大人也说了件很让人在意的事,奥利雅纳国王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恍惚」
「恍惚吗……?」
「虽然我这次是第一次见到他不太清楚,不过他身上有一点甜甜的味道」
甜甜的味道——贝塔的心中确实存在着会产生那种味道的药物。
「也许已经迟了……」
「教团已经开始了行动,以父亲的做法,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也会……」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下楼梯。
「到了」
阿蕾克西雅停下的地方,有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与一张梯子。
「这是王都地下道的入口之一,你应该知道的吧」
「哎、哎哎,在很久以前为了让王族逃跑而做成的覆盖王都全域的地下道」
「就是这样,不过在地图、钥匙和暗号都已经失传的现在,这里已经完全化作迷宫就是了」
「所以、我们为何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解决掉你啦」
接着她把手搭在腰间的剑上……笑道。
「开玩笑的哦。真的一点都不怕呢」
「噫、不要杀我……!」
「萝兹前辈有可能逃进了这个地下道」
贝塔因为全力的演技被无视了而有点生闷气。
「现在我们就要下去找她」
阿蕾克西雅非常迅速地爬下梯子。
「那个、请等一下」
「怎么了?」
「这件事情,您有对别人提起过吗?」
「怎么可能和别人说,肯定会被阻止的」
「虽然这里好像成了迷宫,您确定我们能逃出来吗?」
「很简单啊,照着原路返回不就行了」
「那个、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您可不可以不要因为一时兴起而把我卷进去呢?」
「不可以」
二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重合了。
「如果有意见的话就回去吧」
阿蕾克西雅放着贝塔不管下了梯子。
虽然很想放着阿蕾克西雅不管直接回去,但如果阿蕾克西雅现在死了也很麻烦。
「保护她也是工作哦、贝塔」
小声嘟囔着,贝塔追上了阿蕾克西雅。
000
我一大早就漫步在王都的街道上。
修洛说着去打听情报,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在这个世界、太阳一出来人们便开始了活动。
转眼间大街小巷便热闹了起来。
虽然我是说过要去找萝兹,但一开始我就没有认真去找的打算。还请务必逃出生天的想法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改变,嘛、就装作找过了的样子把时间打发掉吧。
只是、关于刺伤婚约者的、这种充斥着反骨精神的事件究竟是出于何种动机,还是姑且问一下吧。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听她亲口述说。
不管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把时间打发掉就行了。
所谓的愤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稀薄,对于姐姐来说让头脑冷却下来的时间也肯定是必要的吧。
就在考虑着这样的事而有些发呆的时候,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钢琴的音色。
「哼姆……」
其实我、对于钢琴还是很擅长的。
前世的时候为了成为影之实力者,还刻意去练习了钢琴呢。什么的其实是骗人的,实际上是因为家庭的教育方针才去学的。
老实说,比起把时间花在练习钢琴上,还不如拿去用来修行呢。我当时的干劲几乎为零呢,但那样的抵抗在家里教育方针面前却是那么的无力。
虽然是由于这样而开始的练钢琴,但练下去以后我却意外的发现钢琴也挺不错的啊。
首先,如果别人误认为我很擅长钢琴的话,就会自说自话的去想象。
这家伙放学以后还要回家练琴可真忙啊。就像是这>>
样。
对于想要成为影之实力者,而将与朋友的交往时间压缩至最小限度的我来说,这个误会可以说非常的和我心意。
而另一点,其实只是纯粹的意识到了钢琴的帅气之处。
于月光下演奏着钢琴的影之实力者……这不是超帅的吗?
并不只是单纯的强大,还能彰显在艺术方面的造诣。
太帅了……
回过神来,我已经相当注力于钢琴的练习了。
当然啦为了成为影之实力者而做的修行仍旧是优先度最高的,但是演奏钢琴营造出气氛在展开的战斗也实在是难以割舍。
于是乎、虽然这话由我自己说也有点那什么,但钢琴我还是弹得很好的。
「还挺不错的嘛……」
我嘀咕道。
不过、现在正演奏着钢琴的这个人也挺能干的。
贝多芬的第十四钢琴鸣奏曲『月光』吗……。
这曲子我也很喜欢。或者不如说、影之实力者的最佳曲目简直非它莫属,我超喜欢的。
虽然我完全没有在『月光』上认输的打算,可这个演奏者的表现也是别具一格啊。
「不错……仿佛能在脑海中看见月光……虽然现在是早上……」
正当我陶醉在『这家伙、很能干……』的氛围中时,我忽然注意到。
贝多芬的乐曲出现在这个世界难道不奇怪吗?
我换上认真的神情拨开人群,向着钢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老实说吧。
我已经预料到了。
毕竟我也不是笨蛋啊。
钢琴的声音是从位于王都的、超一流宾馆一层的咖啡厅传来的。
虽然安检非常严苛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但我却可以刷脸认证。
毫不客气入店后,她的演奏也正巧结束。
「艾普西隆……」
那是有着仿佛通透的湖水般美丽秀发的美女。虽然很有季节性的穿着无袖礼服,但将胸口的史莱姆藏得严严实实这点,还真像她的风范。
下半身也穿着紧身裤,以此来隐藏增高鞋的存在。
完美。
我向她走去,她也注意到了我。
艾普西隆向客人行了一礼后,便带着我来到了会客室。
关上门艾普西隆露出了微笑。
「主上、您听到了吗?真是害羞……」
即使你双颊略微泛红的看过来也没用,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被骗。
「艾普西隆、刚才的曲子是『月光』吧?」
「是的。那是主上所传授的众多曲目中、我最喜欢的一曲」
「啊、是吗?我也最喜欢了呢」
虽然我完全没有教过谁的打算,但听说别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总觉得会莫名的高兴呢。
「多亏了主上,属下才能作为钢琴家、作曲家与权贵建立关系」
「诶、作曲家……?」
「是的。以『月光』为首,像『土耳其进行曲』『小狗圆舞曲』、以及……」
以现代、过去的诸多名曲赢得贵族的亲睐,荣获比赛优胜,以及被艺术之国招待,艾普西隆得意的说着那样的事。
对不起,贝多芬、巴赫、莫扎特……以及伟大的作曲家们啊。
你们的作品在这个世界,都成了艾普西隆的成就了。
「……由于上次的演奏会大受好评,这之后即将动身前往奥利雅纳王国。如您所知、现在的奥利雅纳王国,是非常值得大干一场的国家……」
「毕竟是艺术之国呢」
「哎哎、毕竟是艺术之国……特别是这次、我想肯定能够『大干一场』哦」
艾普西隆露出了妖艳微笑。
「加油哦」
「属下定不辜负主上传授的至高名曲、无论是演奏还是『工作』」
艾普西隆优雅的行了一礼。
「对了,话说你知道萝兹公主的去向吗?」
「萝兹公主吗。我记得那件事应该是由贝塔担当的才是、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逃入了王都地下。具体情况我觉得贝塔应该更清楚……?」
「啊、知道这些就够了啦」
如果运气好找到萝兹的话,就听她诉诉苦好了。
「谢谢。那个……」
看向面带微笑的艾普西隆,我考虑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就像我听说别人喜欢『月光』而感到高兴那样,听到想听的话她肯定也会高兴的吧。
「艾普西隆的身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婀娜呢」
「没、没、没、没有那样的事,艾普西隆还远远不够……!」
我刻意不去看艾普西隆的表情,而是将目光放向窗外。
湛蓝的夏空无尽地延生着,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啊。我不禁这么想到。
000
萝兹行走在昏暗的地下道中。
在逃跑的时候受到的伤,现在仍不断渗出血来。虽然不是很深但也绝对不浅伤口。
那是本应尽早治疗的伤口,但为了逃脱追捕她并没有那样的闲工夫。
只能将魔力集中在伤口处做最低限度的处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痛苦也随之加剧并不断地消耗着她的体力。
呼吸很紊乱。
留意着追捕者的同时,她也一直在思考着。
那个时候、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不断地在她的脑中重复着。
她会刺伤未婚夫都艾姆,确实是临时决定的。但那并非冲动的决定。那是她在有限的时间所做出的最佳的判断……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她失败了。
都艾姆还活着,萝兹则遭到追捕。
失败不过是结论罢了。错估了都艾姆的实力是她的失误,但为排除都艾姆而采取行动的选项却未必是错误的。
只能这样做了。看到彻底改变的父亲……奥利雅纳国王眼神的瞬间,萝兹便做出了排除都艾姆的选择。无论是都艾姆与教团有所勾结,还是迷失自我彻底化作傀儡的父亲,这些传言都在那一刻变成了现实。
所以她才拔出了剑。
那个时候、自己是否太过冲动了?
是否太过着急了?
那是否是被焦躁和愤怒驱使的行动呢?
在萝兹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冷静的。
不打算去依靠阿蕾克西雅和夏目,无论如何都把它当做奥利雅纳王国内部的问题处理。虽说是直觉,但萝兹是这么判断的。
这种政治性的感觉并没有错。
虽然结果是失败的,但这是萝兹的过失与奥利雅纳王国的问题。还没蔓延到米德嘉尔王国,至少下意识的避开了最坏的结果。
可是,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离开的时候都艾姆说的话在脑中回响起来。
「给我在『武神祭』结束前投降!不然的话、我就让奥利雅纳国王把来宾杀了!」
如果和都艾姆说的一样,奥利雅纳国王杀害了出席『武神祭』的来宾的话……肯定会引起战争。虽然不知道他有几成是认真的,但在教团眼中奥利雅纳王国或许不过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
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后悔的表情扭曲了她的脸。
父亲并非名君,奥利雅纳王国也不是什么大国。
可对她来说,那是只有一位的父亲与唯一的祖国。
所以、她想要守护他们。
而那种感情现在却不断地化作焦躁。
萝兹狠狠地锤着地下道的墙壁。
就结果而言,自己只是随着感情而做出冲动的行动而已,产生了只要排除了都艾姆,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的错觉。
然而、都艾姆归根到底也只是一枚弃子。应该看作教团已经深深的在奥利雅纳王国扎根了才对,即使排除掉都艾姆也什么都无法解决。
应该还有其他的选择才对。
不管什么都能解决,仿佛魔法般的选项一定……
萝兹在潮湿的地下道坐下。
如果、自己做出最佳的选择,一切都顺利进行下去的话……萝兹自嘲着,思考着这种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已经、全都结束了,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逃跑都不清楚。
逃跑之后要干什么?
难道逃跑就会有什么改变吗?
难道不应该投降吗?
没错……那样肯定会更好。
「是吗……只要投降就好了」
>>
那个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即使是现在她也没能想明白。但是、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做,她却能很能简单地想明白。
投降的话、至少能回避战争。
心情稍稍变好了一点。然后仿佛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东西一样,丧失感与悲伤双双袭来。
萝兹从口袋里取出『麦丹劳』的包装纸,虽然里面东西已经吃掉了,但还是有一股面包的香味。
然后她回想起了黑发少年的事情,他肯定也听到了这次的事件。他、又会怎么想呢?
会担心自己吗?
会相信自己吗?
又或者……他会来找自己吗?
如果、排除了都艾姆,国王也能恢复正常……有这种所有的一切都顺利进行下去的未来的话……也许也能和他白头偕老了吧。
自己肯定很想做那样的梦吧。
「对不起……」
萝兹道歉着。
一道泪水划过脸庞。
描绘的美好的梦,全都支离破碎的崩坏了。
萝兹将『麦丹劳』的包装纸郑重地折好,放进裙子的口袋。仿佛那就是、最后的梦之碎片一样。
「好痛……!」
萝兹的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敞开胸口后,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块乌青的印记。
那是<恶魔凭依>的证明,发病还只是最近的事。
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无法实现的梦。萝兹低下头自嘲着。
这时、萝兹的耳朵捕捉到了些轻微的声音。
是追捕者的声音吗?
但就脚步声来说,那音色未免太过优雅、美丽。仔细一听,那是钢琴的音色。
「月光……?」
对音乐也颇具造诣的她自然知道那首曲子。那是即使在艺术之国奥利雅纳,也作为异例得到相当高评价的曲子。而那正从地下道的前方传来。
「好美……」
明明只是弹奏着『月光』而已。
却仿佛只是这一曲中便凝聚了整个人生般,完成度相当高的演奏。
萝兹被那月之光引导着,朝着音色传来的方向走去。
虽然这个地下道被称为王都地下迷宫,可是比起迷宫更有种遗迹的感觉。地下道铺着整齐的棋盘格式花纹,墙上则是雕刻和壁画以及古代文字。
墙上虽然有几扇门,但基本都是无法打开的。是需要什么钥匙吗,还是说遗迹的机能停止了呢。
钢琴声越来越近。
转过弯的萝兹发现了一面被破坏的巨大的门扉。
声音是从门对面传来的。
萝兹钻过门上开的大洞,终于到达了门对面。
在那里的、是洒落在着幻想般光芒的圣堂,齐天高的彩色玻璃上描绘着三位英雄与被砍成碎片的魔人。
从彩色玻璃后,色彩鲜艳的光芒洒落了下来。
那里、摆放着一台三角钢琴。
「Shadow……」
在这被人遗忘的圣堂,他正独自一人弹奏着『月光』
萝兹闭上双眼倾听着那优美的旋律。
Shadow所奏响的『月光』与萝兹至今所听过的任何『月光』都不一样。就算是同样的曲子也会因为演奏者的不同而露出不同的面貌。
Shadow的『月光』是黑暗。
深邃夜晚的黑暗。以及、从中洒落的一缕光芒。
那道光芒究竟是月光、又或者……
没有得出答案的时间、演奏宣告了终结。
直到最后都享受着回响在圣堂的余韵,萝兹拍起了手。
独自一人的拍手声回响着。
Shadow自然也听见了那声响。只见他站起身来、优雅的回了一礼。
「Shadow、你……」
话到嘴边、萝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若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Shadow就会那样默默离去的吧。
「在我至今所听过的『月光』中、这无疑是最棒的演奏。那个……」
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啊,萝兹不禁想要这么问自己。
应该还有其他想问Shadow的事才是。
「你这家伙、想要成就什么……」
Shadow以仿佛来自深渊般的声音问道。
「诶……?」
稍微想了想后,萝兹明白了。他是在问为什么要引起那样的事件。
「我……想要保护大家……想要抓住最好的未来……但是、我没能做到……!」
用仿佛挤出来般的声音,萝兹这么说道。
「就结束在那里了吗……」
「诶……?」
「你的战斗、就结束在那里了吗……?」
「我也不想……结束在这种地方……啊」
萝兹握紧了拳头。
想要做些什么。即使是现在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事了。
「若仍由战斗的意愿的话……就给你吧」
这么说着、Shadow的掌心聚集起了青紫色的魔力。
「力量……」
「力量……?」
青紫色魔力的光芒逐渐的增强,圣堂被晕染的绚丽多彩。浓密的魔力震颤着空气。
「只要有那力量、就能改变未来……?」
「那就得看你的了」
萝兹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被那青紫色的魔力给吸引住了。如果、自己也能像Shadow那样强的话。
一定能够改变眼前的这一切吧。
如果有力量的话……就还有能做到的事。作为奥利雅纳王国的公主、应该去完成的事。
萝兹的眼神重新取回了光芒。
「想要……想要力量……」
「那好吧……」
说罢、暗影释放了青紫色的魔力。
那一直线的被吸进了萝兹的胸口,在体内流窜着。
那温暖的力量沉静、调和了萝兹身体里那紊乱的魔力。本来沉重、难以自由操作的魔力,现在却变得那么轻盈那么自在。
「好厉害……」
萝兹打心底里这么认为。
这就是、Shadow的魔力……
这就是、Shadow所看的世界……
「反抗吧……你是否有与吾等共同战斗的资格……就让我好看看吧」
当她注意到时,Shadow的身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有声音、还回响在圣堂之中。
「不要忘记……所谓的强大并非力量,而是其存在方式……」
然后Shadow的气息也彻底消失了。
萝兹被孤身一人留在了圣堂。
能听到追踪者的脚步声,能感受到空气的震动。
过去不曾有过的魔力、正在体内盘旋着。
虽然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如果有这份力量的话……还有能做到的事。
萝兹拔出细剑、凝视着损坏了的门扉。
然后下一个瞬间、全身漆黑的集团出现在了门口……血沫飞舞。
他们、连萝兹的细剑都未能察觉,就那样被斩杀了。
将圣堂染作血色的萝兹将细剑收入鞘中,闭起了眼睛。
Shadow就是这样与教团战斗至今的吧。不为人知的、战斗至今的吧。
Shadow所弹奏的月光,再次在萝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深邃的黑暗中所洒落的一缕光芒,自己好像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那道光芒或许正是Shadow自身也不一定。他并非黑暗、而是挺身面对那黑暗的一缕光芒。
萝兹这么想到。
000
「像这样留下线的话,回去的时候也能安心啦」
这么说着阿蕾克西雅向地下迷宫的深处走去。
「但愿如此呢」
后方的贝塔打着呵欠回答道。
「你呀、刚才是不是打呵欠了?」
「这怎么可能呢。不过都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肯定不在地下迷宫啦」
「是这样吗。这次的情报来源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回去再重新调查一次吧」
由魔法灯照亮的地下道中,回响着两人的脚步声。
单调的地下道不断的延展着。
忽然、感受到一股庞大魔力,贝塔停下了脚步。
略慢一拍的阿蕾克西雅也停下、回过头来。
「刚才的是……有谁行使了魔力>>
。而且还是庞大的魔力……」
「说不定是萝兹大人呢」
「你呀、刚才是不是察觉的比我还快啊?」
「巧合罢了。我的能耐就只有护身程度喔」
「嘛、算了。赶快走吧」
两人奔赴向魔力之处。
然后、穿过遭受破坏的大门,在前方是一处破旧的圣堂。
「萝兹前辈……」
在那里的是、闭着双眸伫立着的萝兹。
而在她的脚边的则是断了气的黑衣男子们。对于萝兹有别于以往的气质,阿蕾克西雅止住了脚步。
「是阿蕾克西雅小姐吗……」
萝兹慢慢地睁开双眼。
「那股魔力、到底……」
「我得到力量了……我要、走我所相信的道路」
这么说着,萝兹从阿蕾克西雅的身旁走过。
「请、请等一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要刺伤未婚夫了!?」
阿蕾克西雅喊道,但萝兹仅仅只是回过头。
「阿蕾克西雅小姐……对不起。我并不想把你卷进来」
那看着阿蕾克西雅眼神、宛如注视着某种耀眼的存在般微微眯起。
「所以说、请告诉我理由!只是那样的话不是什么也弄不明白吗!」
「要是我说出来,就会把你卷进来」
阿蕾克西雅回瞪着萝兹的眼睛。
「在圣域时……我们什么都没能做到。就连谁是正的、谁是邪也分不清,只是身处那里的旁观者罢了。要是再继续这样懵然无知下去,总觉得终有一天会被夺走重要的东西……所以之后才会那样说吧,要由我们三人来守护好重要的东西」
聆听着阿蕾克西雅的话语的萝兹,仿佛看着某处遥远的光阴。
「我想要相信那一天的的话语。可是、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难不成就连你也觉得我只是个旁观者吗?」
「对不起……」
「回答我!」
萝兹以悲伤至极的表情强颜欢笑着。
「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只是觉得好羡慕」
「我不明白呢。懵然无知的旁观者是值得羡慕的吗」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失去很多了,以后也肯定会失去更多。大家都会否定我,辱骂我吧」
「你打算做什么……?」
「对不起……我已经要走了」
动身而行的萝兹,阿蕾克西雅以咂嘴制止。
「等等」
这么说着阿蕾克西雅拔出了剑。
「够了、即使来硬的也要让你开口。我才不是旁观者」
萝兹也拔出并架起细剑。
阿蕾克西雅与萝兹对视着。阿蕾克西雅的赤红双眸中充斥着的、是怒气。而萝兹的蜂蜜色双眸中的、则是深切的悲伤。
萝兹的细剑晃动了。
下一瞬间,两人同时动身。
同时反应、同等剑速,而且本领也在伯仲之间。
萝兹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萝兹可是学院最强的魔剑士。与阿蕾克西雅之间理应有着明确的差距。至少、在刚入学时是这样的。
不过、仅仅在那么一小段期间,阿蕾克西雅的剑术就像是脱变般成长了。而且阿蕾克西雅的剑也十分酷似那个男人。
没错、阿蕾克西雅的剑……就是Shadow的剑。
两剑冲突。
魔力迸发,染遍圣堂。
近乎势均力敌的两人,然而结果却是明确的。
阿蕾克西雅的剑飞舞在了空中,萝兹细剑的剑柄更是击中了阿蕾克西雅的下巴。
随之、阿蕾克西雅屈膝倒了下去。
定夺结果的、是单纯的魔力差。
如果阿蕾克西雅也有着同等的魔力……那么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对不起」
最后再向阿蕾克西雅道了一歉,萝兹正想要离开之际。
她这才发现到夏目也站在那里。
很不可思议地、夏目的存在完全处于了萝兹的意识范围外。
「夏目老师……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不会阻止你的喔。毕竟我没有那样的资格」
夏目以读不出情感的表情说道。
在萝兹记忆中的夏目,总带着一副柔和的面容。
「只不过……有点意外呢。笨蛋也有着笨蛋的烦恼呢。或许我们的国家、组织、性格、甚至信念都不相同。但是、目标却是一致的。说不定、这个组合也没有那么糟呢……」
「夏目老师……?」
「祝武运昌隆。我们的道路总有一日会有所交集的吧……直到那时为止,我就再做一阵子保母吧」
夏目说道,蹲下身照顾起了阿蕾克西雅。
「夏目老师、你到底……?」
「那么、上路吧。她只是晕倒过去了而已,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哦?」
夏目有点淘气地露出了微笑。
想问的事情有很多。
不过、她们都很清楚,彼此已经无意再多说些什么。
「再见……」
萝兹往回走去,消去了身影。
夏目为阿蕾克西雅做起膝枕,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Shadow大人的选择吗……?」
彩色玻璃上所描绘的三名英雄与魔人悲惨的身影,看起来仿佛正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