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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装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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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疾驰,沿路颠簸,肖念念与洛小小虽同坐一辆马车,却相隔甚远,肖念念似改了性,不像来时那般,恨不得黏上这姑娘,给她把把脉,算算命,聊聊家长里短什么的。

    洛小小文静端坐,肖念念因受了风寒斜靠在椅背,一手撑着昏沉的脑袋,半眯着狭长的桃花眸子似在小憩。马车忽而撞上了一块坚石,颠得他立刻扒紧了两边,醒来嘿嘿一笑又睡了过去。洛小小身形微微摇晃,坐定理了理钗饰。

    赶了有大半路程,肖念念休息充足便坐直了,顺便伸了个懒腰,抬眸看见美人正襟危坐,体态优雅,赏心悦目,一改疲态,恢复他轻佻玩味的表情,坏笑道,“小娘子,你不累吗?要不,到本公子怀里睡会儿?”

    洛小小摇头拒绝道:“沿途水秀山明,风景养目,小小常年被掬在一处宅院,难得有此机会出来透个气儿,说到这个,小小还得多谢公子。”

    洛小小透过窗户细缝看了看外面的光景,车轮撵过崎岖山路,上了平地,离春城不远了。

    肖念念突然挨近了洛小小的娇躯,一把搂住她的细腰,肆无忌惮地从头到尾打量了起来,“什么样的风竟如此引人注目,本公子也想看看。”

    洛小小表现得落落大方,任由肖念念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不慌不忙地推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挪,“都是乡野之色,公子想必都看腻了。”

    肖念念没放弃,贴了过去,“这次你帮了我大忙,要我怎么谢你?需不需要我以身相许?”

    “苏姑娘对小小有恩在先,这是小小应该做的。”洛小小将苏阿悬搬了出来,试图能够约束对方的举动。

    念及苏阿悬,肖念念果然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既然如此,还得劳烦你再做件事。”

    “公子请说。”无非是要她在肖老爷子面前撒谎,陪他演一出戏,蒙混过关。

    肖念念凑上洛小小白里透红的耳朵,用最散漫的口吻说出了让她最惊悚的一段话:“护好自己的身份,别再露了馅儿。”

    洛小小心一惊,装傻充愣道:“公子说的什么,小小听不明白。”

    肖念念用玉扇勾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眼神瞬间冷冽,“没听明白最好,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不管你是谁,有何身份,想利用我也可以,可但凡你对阿悬存有半点虚情假意,我便叫你永世留在评月馆为娼为妓,遂了你在鹿青崖的誓言。”

    洛小小撇过头,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失措,反复思量自己到底是何时在他面前露了馅。却有一点愈发清晰,肖念念与那些看见胭脂俗粉就往上扑的好色之徒不一样,倒也不是装腔作势,掩人耳目,他是真爱美人,可左拥右抱之下,他依旧能够暗自清醒,该舍便舍,果断狠绝,不心慈手软。

    “冲着你主动为阿悬澄清事实的份上,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若是轮到我去找你,便不会那么简单了,”肖念念松开手,对洛小小说了最后一番话,收起玉扇,别在腰间,掀开布幔,向外喊道:“阿越,牵我马来!”

    肖念念不喜浑身臭汗的男人,所以服侍他的仆从皆是有三分姿色的女子,就连那个随从护卫阿越也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只不过她是个哑巴。

    可哑巴有哑巴的好处,只听命,不拒绝,更嚼不了舌根。

    肖念念扔下美人,翻身跨上马背,交代手下了句“我骑马先回,你好生将这位姑娘送回评月馆,顺便将那赏金给我拿回来”,便不带留恋地绝尘而去了。

    肖念念发着高烧策马赶了一夜的路,直接落马晕倒在肖府门前,从小没吃过苦头的他总算体验了一回苏阿悬上鹿青崖的经历,被五六个家仆抬着进了大院。

    昏迷不醒的时候还用力踢了一腿,没踹到人,骂骂咧咧道:“别拿那臭手碰本公子!”

    肖念念没有私人卧房,一直住在堆满字帖典籍的书房。

    这不是普通的书房,不论楼层,大小与鹿鸣书院的藏书阁有得一拼。肖府嫡长子未成家立业前,必须在此居住,每日习字、阅读、养性,不能有丝毫懈怠。

    他祖母担心人弄疼了她的宝贝孙子,被人搀扶着紧随其后,嘴里念叨着:“你们都仔细着点,别弄伤了他。”

    老爷子不乐意了,骗了他出门不说,还搞成这副模样回家,怒声吼道:“他皮糙肉厚的能有多精贵?你们该怎样就怎样!”

    被自己的夫人一个眼神狠瞪了回去,老爷子常将“不与女子斗气”挂在嘴边,在夫人的严厉警告下噤了声。

    肖老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当差办事被人谋了性命,留下个独苗。老夫人听闻噩耗,悲痛欲绝,差点就跟着一起去了,这几年住在别院礼佛不问世事,又有孙子时常探望,才逐渐好转,难得回来一趟,看孙子被折腾得没个人形,全怪在了肖纪鸿一人头上。

    肖府当家做主的自然是肖纪鸿,可毕竟是肖国公府上的小公子,谁都不敢怠慢,进了书房,房内还散有燃尽的梅冰余香,专用来提神,多数还是书香和墨香,黄花梨书案上垒着各类名人法帖,东西两侧皆为书架,架上仅残留几本古籍,其余的都像铺地砖似的躺在地上,穿过满地书籍,绕过三扇山水屏风,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上软榻。

    眼见着好书好画被孙子糟践,肖纪鸿心疼得厉害,怒其不争,又不好在夫人面前发作,蹲下拾掇了几本,又觉得是无济于事,收拾好了又如何,还不是要被这兔崽子荒废了去,长叹一口气放在了书架上。

    小厮已经请来了宫中御医,御医诊断说是劳累过度并无碍,只要吃几帖驱寒药,好好睡上一日便可痊愈,肖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就此作罢。

    ……………………

    夜里,逼仄狭窄的弄堂角落,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头戴帷帽,男的穿着粗布麻衣,伙计模样,背后绣了某个图案,样式与八珍楼旗子上画的有些相像,说了一番让女子凝眸的话。

    女子扔了赏钱,男子推辞拒收,叩了几个响头,俩人便分道扬镳了。

    女子轻功跃上屋顶,瞧着那男子出弄堂前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绕进了一个小巷,两指含在嘴里,发出一个哨音,便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第二日,有人在附近河道发现了一名尸首,官府遣人来看,最终以酒后失足意外身亡草草结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