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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荀月白都查不到底细的人,宋蕴之很有兴趣,有意想试探试探这少年的底细。
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时不可能骗人的,而这少年的反应有些过于奇怪。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就算看到这手掌印,应该是惊讶,而不至于摔倒。
宋蕴之有些想笑,但是他又不能太过明显,便伸手把那少年拽了起来,按在凳子上,问道:“怎么样?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
阿玉吱吱唔唔了半晌,却一个字也不说,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手掌印瞧。
宋蕴之也不想逼得太急,他现在想弄白,那会在在街上的相遇到底是偶然,还是这人有意为之?如果是后者,这其中的事情可就真的要深思了。
柳煜见宋蕴之在思索,便拍了拍阿玉的肩膀,笑道:“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这样的师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阿玉点了点头,挣扎着从宋蕴之手里脱了出来,三两下跑得不见了踪影。
柳煜见他走了,这才问宋蕴之,“你是不是怀疑他?”
宋蕴之神情未明,望着消失在院角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才到武陵源,就碰到了他,接着崔吟芝就找上了门。而且,崔吟芝到这里,还是有人指点。”
他回过头来,望着柳煜,“孟玉,你不觉得咱们最近几年,遇到的事情都有些奇怪吗?”
柳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也曾多次想过这个问题,在宫中的时候,当初京都的那件案子,如果不是宋蕴之插手,他也能查到。可是这事情中,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后来朝堂之上的事虽在意料之中,但是有一点他很奇怪。柳忠那个人他是了解的,可自他入住东宫以后,似乎性格改变了不少。明面上还是那个懦弱的忠王,但据他暗中了解,柳忠这些年或许一直是装的。
身在朝堂中的人,哪个不是多面的。可柳忠的改变,确实有些出乎柳煜的意料,这也是他为什么之一离开京都的原因之一。
只是,这些话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宋蕴之和沈苍梧是他的挚友,他就算再混账,也不可能把他们两人再牵扯进波云诡异的朝堂之中。
宋蕴之身在江湖中已久,这些年来经历的诡异之事不少,可是自从陈庐之事后,所有的事情就好比别人织就了一张网,将它们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这张网里,不光囊括了春归楼,还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甚至连飘渺仙宫也算计了进去。而他们与飘渺仙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也被笼在了其中。
柳煜原本应该是个局外人,如果他一直在京都,在朝堂,或许这些事根本牵扯不到他。但是他跟宋蕴之站在了一起,那他便也是个局内人。
宋蕴之看得清楚,有些事情他可以决定不做,但是有人逼着他去接触,往前走,他不得不做。想要查到幕后之人,自然是一直往前走。
两人说了很久的话,将心中的疑惑和疑虑全部说了出来。这说到底,最后还是牵扯到了余之初和余澈他们背后的阻止。
而两个人知道的也不过就三个字:凤凰斋。
凤凰斋是什么?在哪里?
宋蕴之不知道,柳煜自然也不知道。沈苍梧若是知道,应该早就说了,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那凤归云他们呢?
宋蕴之想到这儿毫无睡意,扯着柳煜打算去后山找方溆他们,谁想这刚一出门,却看到沈苍梧进了院中,似乎还有些生气。
“岚笙,你这是怎么了?”
柳煜难得在沈苍梧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自是要调侃几句。
沈苍梧往桌前一坐,摇了摇头,“师父和师叔祖他们走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推到柳煜面前,“这是师叔祖给你的信。”
宋蕴之一听他们走了,顿时气得跳脚。“怎么回事啊,怎么每次一有事情想问他们,他们就跑了。每次不找他们,他们就跑出来捣乱!”
说着话,宋蕴之颓然地往凳子上一坐,吸着鼻子,“好惨啊,为什么这样的师父和师叔祖会被我遇到?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这边正鬼吹狼嚎,那边柳煜看着信手都在抖,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却又些颤抖,拽着沈苍梧的袖子,急急道:“岚……岚笙,他……他真的要收我为徒?”
沈苍梧看到两人这模样,暗暗叹气,又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来,“当然是真的,师叔祖连剑法都给你留下了,你自己练,不懂得写信给他,他会来找你的。”
宋蕴之听到这儿,连忙凑了过去,就见沈苍梧放到桌上那本秘籍,正是方溆的成名剑法《潮生十三式》。
这可是他一直想学的功夫,那会儿他曾缠着方溆让教他,方溆却说一个人不能贪太多,让他练好自己的逐浪七式。
见方溆如此轻易的就把剑招给了柳煜,宋蕴之就觉得自己跟个没人疼的孩子一样,一气之下竟跑到那边的墙角,抱着膝盖对着墙壁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沈苍梧自然知道他这是装腔作势,可又拿他没办法,只得走了过去把他拉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个食盒,掀开来,里面是热腾腾的十全如意盅。
“哇!你……你什么时候去的?”
宋蕴之一看到吃的登时就忘记了方才的不悦,伸手就去拿吃食,却被沈苍梧瞪了一眼,“洗手去。”
“唔!”
宋蕴之撇着嘴跑去井边洗手,那边荀月白已经提着食盒进了院中,正是十全如意盅中其余的菜式,还特意带了美酒回来。
这十全如意盅自然是沈苍梧早就让金一勺做的,他早想到这几日宋蕴之会忙的晕头转向,估计也吃不好睡不好,便早早让人去了大庸城,快马加鞭送了过来。
宋蕴之一有吃的,那什么的《潮生十三式》他完全忽略了。
柳煜心中激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四人多喝了几盏酒,直至月上中空,夜风轻袭。
宋蕴之喝着酒,忽然问沈苍梧,“哥,怎么没见白长安?”
柳煜闻言也抬起来,似乎自白日里开山礼结束后,他就没瞧见白长安的影子。
沈苍梧摇了摇头,“他在后山喝酒。”
后山……
宋蕴之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白长安在后山喝酒,那不是和傅婉瑜?这……他们俩人难不成也认识?仔细一想,傅婉瑜是方一白的徒弟,认识白长安倒也没什么不对。
柳煜听了这话,忽然就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