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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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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镇从未出现过野兽伤人的事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柳煜觉得奇怪,在宋蕴之和沈苍梧去王村之后,和段如云也出了门。

    荀月白带着暗卫在城中转了一圈,失踪的十几个人,都是在山里失踪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直到王村那个村民在山里摔断了腿,大家才知道,是出了野兽了。

    荀月白摊手:“别看现在青石镇闹野兽闹的厉害,可真正亲眼看见过的却是没有,大家纵说纷云,说什么的都有。”

    柳煜想来想去,整件事情当中,除了那些失踪的人,真正看到的野兽的,就只有王村的那两个村民。他让荀月白带着人继续打探,自己和段如云出了客栈。

    关大夫人在忻城,柳煜原本是想问问药铺里的少年,王村那个被咬的村民的情况,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那人就在药铺。

    柳煜说到此处,宋蕴之自然想起来了,他往床上瞥了一眼,眼里隐约有疑云掠过。

    沈苍梧道:“他怎么会中尸毒?”

    他记着段如云当日所言,那人是被咬伤后失血过多,怎么会和尸毒扯上关系。宋蕴之想起小六子,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存在关系。

    柳煜也不说什么,拉着两人凑到床边,示意少年将那人的脖子转了过来。宋蕴之看去,就见伤者的脖子上并排两个窟窿,旁边还有一些浅痕。

    宋蕴之比了比,“这像是……”

    少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像是人的牙齿印?”

    宋蕴之点头,他确实是这样想的。那些浅痕的间距,和人的牙齿差不多,宋蕴之实在想不到,除了人,天下底哪一类野兽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还有那两个窟窿,碎皮卷起,露出里面腥红的肉,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宋蕴之和沈苍梧对视一眼——要留下这样两个窟窿,牙齿要长成怎么?

    沈苍梧想了想,那似乎是嘴唇两边暴长出来的尖牙

    柳煜了不管他们眉来眼去地在说什么,只道:“从痕迹和间距上来,动物不可能留下这样的伤口,现场这小神医也看过,地上只有一小摊血,和那人的失血量对不上。”

    柳煜笑了笑,“你们就不奇怪,那些血去哪了?”

    宋蕴之道:“你有什么想法?”

    柳煜摸着下巴,“要是那血是被带走了呢。”

    柳煜说着见宋蕴之两人都看着自己,他摊了摊手,“这东西在青古镇闹得极凶,但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是野兽,具体是什么呢?”

    柳煜说着停了下来。

    少年见柳煜看着自己,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忙向后跳了一步,哼哼道:“你们别看着我,老头子不在,这毒我可解不了。”

    少年低下头,嘀咕道:“这人伤在要害,伤口虽然包扎了,血却失了大半,老头子费了好一翻功夫才保住了他的命,没想到那东西的牙齿是有毒的。”

    又不是普通的尸毒,里面似乎还混杂着其他毒素。

    少年有些沮丧,那毒起初还一点不显,发作起来却凶得很,相当棘手,他抬头,看向宋蕴之:“我虽然以金针控制了毒素的蔓延,但他失血过多,身体弱得很,能不能挨过来还两说。”

    宋蕴之看伤者情况,知他所言不假,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柳煜将自己和沈苍梧引来此处的目的,三人一路走来,已经相当熟悉彼此的思路。

    宋蕴之知道柳煜心中必然也有打算,也不催促。

    宋蕴之心绪翻转,全被柳煜纳入眼中,在沈苍梧看过来的同时,笑道:“宿云山脉眠云宿雾,横断越州与忻城两地,虽不及武陵源秀丽,景致也是别有特色,寒阁主不知几时才能到,左右无事,明日不如进山看看?”

    说着,血云扇‘噗’地展开,“山麓官府已经搜过,真有什么也早被翻出来了,那些人遍寻不着,说不定是进了深山也未可知。”

    宋蕴之还没开口,话已经被少年接过,“你们想进宿云山?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少年斜眼看了看宋蕴之三人,明眸华裳,风度翩翩,这些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名川大湖全不在眼底,他昂起脸,笑呵呵道:“我们这里可不比别处,远看明山丽水,端得是风姿绰约,进了里面才知道,毒物瘴气一样不缺,当地人都不敢往深处去,你们……”

    少年颇有些不屑,配上稚气的圆脸,看得柳煜一笑。

    西南地势复杂,气侯温润,常年雨水不断,草木狂野,大树参差,茂密之处几不透光,有瘴气并不奇怪。

    宋蕴之道:“山里山珍野味应该更多,镇上真没有人进去?”

    少年一脸理当然道:“能赚银子固然是好,也得有命花。山那边可是苗人的地盘。”

    少年语带戒备,宋蕴之不解,“苗人又怎么样?”

    少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宋蕴之一眼,道:“苗人善盅,又不在王化之下,我听老头子说,他们连住处都要养些蛇鼠虫蚁,养盅使毒个个都是高手,要是提罪了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苗人善盅,宋蕴之当然知道,几人没想到,连与越州相领之地的青石镇,谈起苗人也是颇多忌讳,柳煜藏在血云扇下了,一张俊脸不停抖动,笑得前合后仰。

    荀月白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段如云差不多就在他身后,走了进来。苏夜生于江南,见惯了温婉的小桥流水,此次从武陵源出来,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西南的景致,山山水水,一瓦一砾,都觉可以入画。段如云被他拉着逛了一个下午,走的腿都软了,苏夜却是兴致不减。

    一路上画了不少画,他自己不拿,画完一张,往段如云丢一张。

    理所当然的神情,让段如云都莫名其妙。

    段如云先苏夜一步跨门而去,到了厅里,把画往桌上一丢,动作不轻不缓,看得苏夜忙跟过去,“轻点,轻点。”

    段如云一声不吭往桌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