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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说着看向宋蕴之,“苗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起来,你把唐飞鸿他们留在那边是有线索?”
柳煜不知道傅婉瑜也在,唐飞鸿几人早几日就进了越州,一直没有露面,柳煜只当是裴雀那边有了变故。
寒夏洲也看了过来。
宋蕴之和沈苍梧对视了一眼,他叹了口气道:“裴雀的背后还有人,我让他们先盯着。”
宋蕴之将这几日的情况挑重要的说了,省去了傅婉瑜的环节。
在场的人,除了沈苍梧,皆是一惊。
特别是寒夏洲,青石镇上叶知秋送来的消息,让她一度以为,越州这波诡云谲的背后,裴雀就是这只翻云覆雨的手,如今,裴雀身死,崔吟芝中毒昏迷,似乎裴雀也只是这场筹谋波及到的一部分。
柳煜若有所思,“你们见过裴殷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宋蕴之不知道柳煜为何会问起裴殷,但他相信柳煜不会无的放矢,便详细地将与裴殷接触的部分说了一遍。
听后,荀月白道:“裴雀死了,裴殷是什么表现?”
荀月白眼里冒着一层叫做八卦的光,宋蕴之莫名其妙,细细将裴殷的行止过了一遍,脸上的悲伤有如江水冷瑟,那股平静,不知道是裴殷的性格使然,还是心里藏有芥蒂。
宋蕴之回想起裴殷回答沈苍梧的那句话,又想到他偷偷去见崔吟芝的古怪行径,不知道那句话有几份真意。
柳煜的注意力,全在那虫谷上,他看着宋蕴之两人道:“那荧盅那么厉害,入口的阵法,只怕是警告,对了,你们见过裴殷使盅吗?”
柳煜摇头,问他怎么啦。
柳煜面有忧色,荀月白看他犹犹豫豫,就道:“王爷,那地龙翻身多半是以讹传讹,你……”
荀月白话没说话,就被宋蕴之截住。
他惊讶地道:“什么地龙翻身?”
柳煜白了荀月白一眼,“幽冥之事,本王自是不信,但地龙也是虫吧,裴殷既然是盅王,有什么绝技也说不定,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这是在越州,小心点总是没错。”
柳煜说着,转脸对宋蕴之道:“苗民们都说,苗疆地下有一条地龙,整个越州都在它的守护之下,地龙一旦发怒,就会搅得地动山摇。”
这一段,宋蕴之在傅婉瑜那里听暗卫说过,柳煜看宋蕴之和沈苍梧的神色,就知这两人定然也知道了这个传闻,裴雀和裴殷,本来就是苗民目光汇聚之处,也不奇怪。
柳煜倒了一杯茶,嫩芽在浅绿色的香汤里浮出个头,柳煜抓着杯盖,不急不缓地拔着,沈苍梧敏锐地感知到不寻常,就道:“还有什么?”
柳煜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打听到点有趣的事。”
宋蕴之和沈苍梧前去裴府之后,他就带着荀月白出了门,几乎差不多前后,到了苗民的聚集之地,他们原本是想打听裴沅尚和裴演的事情,苗民们开始还肯跟他们讲一讲,问及裴雀和裴殷,都三缄其口,柳煜觉得奇怪,花了高出一倍的价格,终于有苗民开口。
那苗民说的是裴雀的事,也是裴殷的事,后来,甚至牵扯到了苗族的至宝‘飞鸟投林’。
苗民虽然称裴雀为王,但苗族真正的管事,却是裴殷。
据说先任苗王还在世时,对裴殷极其宠爱,不止将一身纵盅的本领尽数相传,更是为他结下了北境崔家的姻亲。
宋蕴之疑惑地道:“北境崔家,你说的是崔吟芝?”
柳煜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她。”
荀月白也道:“除了她,北境还有哪个崔家。”
柳煜道:“你是不是奇怪,崔吟芝明明是裴雀的夫人,怎么会与裴殷有婚约?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先任苗王作死,原本好好的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
柳煜啧啧叹息,宋蕴之想起那晚裴殷的反常,突然有些明白,但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煜道:“崔吟芝虽然没有养在本家,但宠爱一直不断,她背后代表的是北境崔家的势力,先任苗王费尽心思定下这门亲事,自然是为裴殷的以后做打算,大家几乎都认定了下一任苗王是裴殷,可最后,他却让裴雀承继了王位。”
裴雀继任苗王之后,就在整个苗族震惊的时候,崔吟芝嫁进了裴家,也是在成亲当天,大家才知道,与崔吟芝成亲的,并不是裴殷,而是裴雀。
柳煜道:“一个月后,先任苗王就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就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有传言在传,先任苗王是被裴殷下盅害死的。
宋蕴之一直蒙着层雾的脑袋忽然一阵清明,虽然惊讶于其中曲折,仍觉被清凉的泉水洗涤,沉滓尽出,微微泛出点光来。
平凡安乐的人生,往往轻轻一折,就是交叉坎坷。
一些个怨恨,更是可以让乐土飘起斑斑的峰烟。
宋蕴之突然想到乔如安,还有余之初的雅集上,出现的那张和乔远洋一模一样的脸。
沈苍梧道:“裴雀和裴殷平时关系如何?”
柳煜笑了笑,道:“澜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回你猜错了,裴殷和裴雀兄弟之间虽不是很亲近,但关系还可以,裴雀对这个弟弟似乎很信任,裴殷也表现得很安分,这些年,除非必要,几乎从不出谷。”
宋蕴之道:“崔吟芝对裴殷怎样?”
柳煜摇头,“不怎么样。嫁给裴雀之后,据说他们很恩爱,崔吟芝大病一场,身体虚弱,未足月生下裴沅尚,裴雀亲赴药王谷,请了冬日谷主为她们母子调理月余。”
这些事情虽然辛秘,但对目前越州发生的事并没关系,沈苍梧道:“你刚说地龙翻身是怎么回事?”
柳煜道:“说到这个,就又要绕回裴殷身上了。”
宋蕴之道:“你不要告诉我,那地龙是受裴殷驱使的。”
柳煜‘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宋蕴之作了个手势,示意他快说,柳煜道:“我刚不是说了么,裴殷这些年,若非有必要,几乎从不出谷。虫谷危机重重,苗民几乎从不涉足,这些年来,虫谷可以说是很安静,但这在前几年,虫谷其实是乱过一回的。”
柳煜放下茶杯,抬头朝宋蕴之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