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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怎么办呀?都这个时辰了,公主依旧昏迷不醒,这,这可怎么拜堂啊?”
“且不说拜堂之事了,公主向来体弱,这会恐怕性命堪忧啊。”
女孩和嬷嬷奇怪的对话传入耳朵,冷辞雪沉重的眼盖翻了翻试图睁开双眼。
奇怪,没有了冰冷的湖水缠身,她身上也没有了刀剑之伤的疼痛感,只是浑身无力而已。
努力尝试数次之后,她终于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一间宽阔雅致的房间,屋内张灯结彩,梁木结红,她讶异的皱了下眉,目光转动,身旁是一个身着浅绿衣服的丫头和深蓝衣服的嬷嬷,两人正焦灼地踱着步。
“公主您醒了?哎呀,醒了就好,快,翠儿,扶公主去外堂拜堂去。”嬷嬷大喜不已的吩咐着,看向冷辞雪的眼神满是心疼和怜惜,又喃喃道:“还好,赶在吉时之前。”
拜堂?
她吗?
还在自己到底死没死的问题上思考着,“公主”一词她都还未来得及消化理解,这边嬷嬷的一句:拜堂,再次把满腹疑虑的冷辞雪惊呆。
这时冷辞雪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身高贵繁复的大红喜服。
她正欲开口才发现非但浑身乏力,她此刻虚弱的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竟就这样毫无反抗余地地被盖上红盖头,然后被几个人扶着走向了外面。
刚出内室,耳边便传来了热闹喧哗的声音。
“新娘子来了。”一声高喊,冷辞雪有感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
冷辞雪被翠儿和嬷嬷扶着站定,心中不免泛起了焦灼和愤懑。
使命未达,大仇未报,她这会是拜哪门子的堂?而且她连此刻正在与自己行拜堂礼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红盖头下目光所及也不过是一双镶金边墨黑男靴以及一袭鲜红喜服的裙摆罢了。
难道自己已死,而眼前种种只是地狱欢迎新鬼的仪式?
“恭喜炎王殿下。”又是一声高呼,冷辞雪却是浑身一震。
炎王?
凌国三王爷炎王——李瑾易?
犹如平地惊雷,冷辞雪瞬间僵在原地,满腔仇恨瞬间涌现心头,冷家堡被灭惨状历历在目,而李瑾易——就是那幕后凶手。
她猛地抬手掀开红盖头,随之引得现场一震哗然和惊呼,她置若罔闻,目光锁定了面前那个身穿喜袍的男人身上,目光上移迎上了一双如鹰隼般凌厉的星眸。
“你是李瑾易?”她声音带着颤抖。
一片惊噪中,李瑾易剑眉一皱,目光略显讶异,淡淡扫视她,道:“难道凌国还有另外一个炎王吗?”
“苍天有眼,竟然是你。”冷辞雪猛地向前,抬手取下金簪,挥手便直取他的喉间——
周遭一片惊色。
她动作利索,一气呵成,然,那软绵绵的身体压根不给力,本是一招致命之势硬是落得个花拳绣腿的样子。
簪子临近,李瑾易轻描淡色地抬臂一挡,紧接着手掌翻飞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冷辞雪一惊,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桎梏,情急之下左手一窜顺势夺过右手上的金簪,猛地发力刺向他擒住她的大手。
“嘶——”
没料到眼前连站稳都成问题的女人竟然这般难缠,李瑾易一时大意躲避不及,尖锐的金簪便从他手背直划至虎口处。
只见他眉色一紧,不耐烦地抬手一拖,直接把她甩向地面。
“易儿——”
张太妃声音惊颤地奔了过去,心疼不已地看了一眼李瑾易鲜血直流的虎口,气得直瞪地上的冷辞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行刺炎王,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捉起来。”
被甩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冷辞雪对她的话仿若不闻,只抬头看向她身后那个默不作声,沉眸盯着自己的男人。
反而是翠儿和嬷嬷在听到张太妃的话后,惊愕之中第一时间便护在了她面前。
没用,真没用,两度仇人就在面前,而她却不能为家人报仇。
意识松散之间,她模糊地看到了那个一身喜服,英挺的身影正缓步迈向了自己。
呵呵,是要杀她吗?
李瑾易走到她身边,高居临下地审视着她,好一会,才沉声下令:“王妃身体不适,先送回新房。”
冷辞雪是意识不清地被两个腰粗膀大的嬷嬷给拖走的。
一进房间,被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上,头“砰”的一声就撞在了床柱上。
她顿时头痛欲裂,疼得忍不住伸手扶额,紧接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瞬间涌入脑袋……
东栏国为平战事,便决意选一位公主远赴凌国和亲,然,和亲对象就是传闻中暴戾冷酷,杀人如麻,在东兰国更是有“阎罗王”之称的晋王李瑾易。
本就娇生惯养的皇室公主自是无一愿意和亲,唯有这位心怀天下,体恤百姓的五公主自告奋勇,自荐和亲,愿牺牲自我以保国土安宁。
奈何她天生体弱病娇,又身骄肉贵,经过长达半月之久的远途颠簸后体力不支,还未等到拜堂那一刻就已香消玉殒了。
也许两人都有着不甘枉死和守护国土的执念,竟在死亡那一瞬,两人灵魂交错了。
她,冷辞雪就这样借一位和亲公主的身体还魂了。
而且,还是夺宝灭门的仇人——李瑾易的王妃。
冷辞雪震惊,不敢置信之余更多的是感恩和庆幸。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既然上天将她送回,她定要把握机会,完成家族使命,寻回宝藏,扳倒李瑾易为冷家堡报仇。
翌日一早。
咯吱一声响,被上了锁的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身材圆润,就连脸蛋和眼睛都是圆圆的侍婢。
“……王妃,您醒来?”侍婢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双凌厉的眼睛,神色顿时一滞。
“翠儿和嬷嬷呢?”作为陪嫁的侍婢和嬷嬷,侍奉身边的不应该是她们吗?
“他们……死了。”
“什么?”冷辞雪猛然抬头。
侍婢看着她,怯怯道:“王妃您昨日公然行刺殿下,殿下本欲把您关起来的,是她们拼死护着,说您是路途劳累,神志不清才行为失常的,最后她俩不惜以死明志,这才为您求来了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