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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衣服便送进了房间里。
冷辞雪没想到在这清一色都是男子的队伍里,他竟然这么快便给她找来了女子的衣服,而且都是全新的。
她拿着衣服忽然想到什么,便有些担忧地望向他,问道:“殿下……这是要把我送走吗?”
看着她水眸怯怯的紧张样子,李瑾易脸色幽深难测,片刻之后才轻声问道:
“你想跟着本王去灾区?”
冷辞雪连忙捣蒜般点头,满眼期盼地望着他。
既然已经露了面她只能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去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赶走。
看着她那双翦水秋瞳,李瑾易眸色沉了几分,低哑地说了句:“那就留下吧。”
理智告诉他,是不应该把她带到灾区这种复杂危险的地方去的,可他心中偏生出执念不想让她走。
况且以他的能力又不是护不住一个女子。
冷辞雪听了这句话心中大喜,莞尔一笑道:“谢殿下。”
看了看手中的女装,她逐而又一脸为难道:“既然留下了,我还是穿回士兵服吧,若是穿了女装我还怎么混在士兵里头?”
听了她这话,李瑾易差点没被气背过去。
“你是本王的王妃,我岂会让你混到士兵营里去?”李瑾易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脸阴沉地盯着她,问道:“你今天一整天都混在士兵堆里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意味难明的怒意,让冷辞雪不由心头一滞。
“没有,我今日一整天都是躲在物资车上过来,是到了驿站我才下来的。”冷辞雪信誓旦旦地话说八道着。
好不容易让他答应留下自己,她可不想此时惹怒他。
闻言李瑾易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冷辞雪当场不敢再提士兵服了。女装就女装吧,好歹也算是留下来了。
只是士兵营今晚是混不进去了,看来她只能随便找个能挡风的地方将就睡一晚了。
她可不敢再奢求李瑾易给她安排房间,免得他嫌自己麻烦,一个不乐意直接把她赶走。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冷辞雪拿着衣服就打算离开,省得再待下去说多错多。
李瑾易见状,眉头拧得更紧了:“你要去哪里?”
冷辞雪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我……可能会去柴房吧。”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该不会柴房都舍不得让给她用吧?
果然,听完她的话李瑾易骤然变了脸色,冷辞雪当场吓得心头一颤,忙不迭改口道:
“额……其实我就随便在外面找个墙角什么的也行的,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添添一丝丝麻烦。”
闻言,李瑾易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她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是要让所有的士兵都看到本王虐妻吗?”他闷闷地瞪着她。
冷辞雪顿时哑言,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良久才怔怔问道:“那……我应该去哪里合适?”
李瑾易看着她那可怜无措的样子,一肚子的火瞬间蔫了下去。
真是彻底被她打败了。
他无奈地凝了一口气,耐心道:“你我是夫妻,你自然是要与本王一间屋子了,还能去哪里?”
闻言,冷辞雪脸色一变,差点连手上的衣服都接不住了。
跟他住一个房间?
“这不太合适吧?你可是钦差大人,我,我……”冷辞雪脑袋有些空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见她这般抗拒,李瑾易心头一阵堵塞。
“你若是不愿意,本王大可送你回去。”
他一脸冷沉地看着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靠在后背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不要。”冷辞雪急得冲口而出,察觉反应过大之后她又缓了缓神色,道:
“能与殿下同一个屋子臣妾自然是愿意的,我……我只是怕委屈了殿下。”
罢了,不过是同一个屋子而已,她又不是没试过,当下她可不能为了这些小节而误了大事。
闻言,李瑾易才舒展了眉色,就连唇角也有些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嘴上虽然是答应了,可冷辞雪心中还是不免局促不安,眉宇间多少带着些戒备和紧张。
李瑾易看着她明明疲惫却硬要强打精神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你早些休息,本王还有要事与丁赤商议,今晚就不回屋里了。”他故作漫不经心道。
而冷辞雪一听顿时展了颜,眼里眉梢皆是掩盖不下的惊喜之色:“好,殿下正事要紧,那臣妾今晚就上锁不留灯了。”
“……”李瑾易当场愣住,她这话是在防备他半夜改变主意回来的意思?
呵!亏他还心软,瞧瞧,这女人多无情。
李瑾易原本心底因她留下来的那层欢喜当场被她一盆冷水浇灭。
他板着一张脸闷着声转身离开了。
见他走远,冷辞雪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事情的走向虽然超出了她的计划,但这样在明处跟着他显然是比在暗中跟踪方便有效得多。
起码获取信息这一点上就占优势了。
而且还能占了他的大床休息何乐而不为?
冷辞雪舒坦地躺在床上美滋滋的暗念道。
殊不知,另外一个屋里的丁赤却被她害得惨兮兮的。
丁赤的房间里!
出发前就忙碌个不停,今日又奔波一路的丁赤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以为可以歇个好觉了。谁知道李瑾易却突然跑到他房间来,净是揪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讨论个没完没了。
蜡烛已经燃了大半截,看着李瑾易一副准备讨论到天明的架势。
丁赤终于忍不住规劝道:“殿下,其实这些事情直接交给属下去安排就好了,您还是回屋陪一下王妃娘娘吧。人家大老远奔您来的,这样冷落着……不太好吧?”
提起这个李瑾易也是有苦无处申。
她嘴上说是来给他道歉赔罪的,可行为却明眼可见的对他疏离和抵触。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他不是不可以去另外的房间休息,可如果这样,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夫妻不合吗?那外人又会怎样看待她?
他也是迫不得已,只能祸害丁赤了。
“正事要紧,岂能被这些儿女情长耽搁。”他故作正色道。
丁赤的脸当场拉得跟驴似的,心中悲鸣道:其实睡觉也很要紧的。
唉,今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了,丁赤悲催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