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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初，这白子歆居然被自己人所杀，未免也……”
中年人逃走之后，凤未初收回黑雾，同时也收回了困住凤未洺的雾气，饶有所思的瞧着地上的白子歆。
她双眸睁大，逐渐黯淡的眼神中充斥着不甘与惊惧。
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污花了尚算能看的一张小脸，一身湖蓝色衣裙，与遍地血污衬在一起，尤为扎眼。
凤未初指尖探上她的咽喉，细查之后，敛眸。
喉骨尽碎，没得救。
“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凤未初看着她被自己族内长老就这么舍弃，邪气勾唇，“想报仇就眨眨眼……”
说罢，抬手覆盖上白子歆睁大的双眸。
将眼皮抚下，但她手离开之际，白子歆死不瞑目的又一次睁开了眼。
“看你怨念难消，姑且就帮你这一回，不必太感谢我。”
凤未初轻笑着开口，双手掐出一段繁复且纷乱的手决，划破中指，指尖血印在了白子歆的眉心，暗红如眉间朱砂。
白子歆周围泛起黑雾，顺着眉心那一滴血的位置，没入她的体内。
与此同时，凤未初的额边有汗珠滚落。
这拘魂驭鬼她熟。
但是将刚死的亡魂锁在尸身躯壳中，倒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需要刚死之人有极其强烈的怨念，且魂灵尚未消散前。
也就是世人常说的三魂七窍中的三魂。
不过这法子并不能让她活过来，只能算，嗯，行尸走肉差不多……
“小丫头长的水灵灵的，怎么尽喜欢跟冤魂打交道……”苍焱忍不住的嘀咕声传进凤未初耳中。
凤未初眼眸眯了眯，悄言低语：“不行吗？这些魂灵可比人可爱多了……”
“行行行，你最大。本座摊上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苍焱神神叨叨跟个老学究一样的唉声叹气，闪身回到了凤凰翎纹样中，老老实实闭了嘴。
还算识相，养在身边做个宠物解解闷也不错。
凤未初浅淡的勾唇一笑，双手掐诀的速度愈发加快，片刻之后，白子歆周身的黑雾尽消。
空洞诡异的双眼，脖子上有着乌青的指痕，脸色泛着死灰。
“走吧，二哥，先带她回去藏起来。我还有用……”凤未初站起身，抬手用手背抹去额边的薄汗，轻巧无辜的笑了笑。
凤未洺只觉得喉头一紧，带回去？还藏起来？
不会是要背尸体吧？
这会不会不太好，男女授受不清，这毕竟是个姑娘家……
还不等他脑补结束。
凤未初看看她，再看看地上的‘尸体’，二话不说就将人扔到了凤未洺怀中。
这几天的相处。
凤未洺这个二哥可比那劳什子二伯靠谱多了。
有这么个妹妹说啥就是啥的二哥，似乎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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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回自己的马匹之后，将白子歆与赤甲炎犀的角绑在一起横搭在马背上，跨身上马，回沧月城。
路上。
凤未洺三番五次的侧眸回头，欲言又止，很难让凤未初不管不问。
她神情倦懒的打了个哈欠，轻抬眼尾，“二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过时不候哦……”
“那我可问了……”
凤未洺心底早就盘旋了好几个想不明白的问题，见此，自然一股脑的全都倒了出来：
“鬼愁涧究竟发生了什么？”
“伏击，奇遇。”
“往家里送信的人又是什么人？”
“送信？不知道。”
“那，为何要主动受刑？还有那瓶毒药，以及为何走了又折回去当众让二伯……”
凤未洺一连三个问题扔出来，不过说到后面，又后知后觉的收了声，回眸安静的看着她，有些为难。
毕竟，私下议论族中长辈，并非君子所为。
“二哥你想说我让二伯当众难堪？”凤未初笑了笑，看了回去：“二哥觉得面子这东西，重要吗？”
不重要吗？
不等凤未洺问出口，凤未初先一步说着：“二哥，有过必罚这可是二伯说的。设计陷害嫡系血脉，依族规，最少鞭三十，记得没错吧……”
“嗯，是有这么一条。”凤未洺点点头。
凤家族规森严，以前除了未初几乎都没少受过惩罚，包括自己在内，而未初之前则是因为爷爷护着，小惩大诫。
而且这次的鞭二十，也是未初主动要求的……
“那若是伤及性命呢？还有，对爷爷下毒，以下犯上又怎么罚？”
这么寥寥两句话，已经让凤未洺脸色冷凝下来。
闷声沉重的说着：“死罪。”
下毒已经是事实，而且是白氏亲口说的。
是了。
本来就该是死罪。
凤未初见他神色松缓下来，微微挑眉，“二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机会只此一次。”
“那……”凤未洺下意识的开口，不过仅仅说了一个字就顿了下来，面色松缓低笑，“不用问了，未初不论想做什么，二哥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们回家。”
这就是完全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凤未初对上他的笑容，浅淡的弯起了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嗯，回家。
她这个被流放的魔物，也有家了。
凤未初忽然想到了什么，勒住缰绳，在马匹一声长嘶之后，停了下来，歪头看向凤未洺，低声道：“二哥，你出门在外，可听过雪域冰泉？”
“雪域冰泉？”
凤未洺疑惑的看向她，想了想，低声说着：“不清楚，不过未初如果需要，二哥可以去帮你打听打听……对了，大比之后，沧月城会举办拍卖会，可以去看看，那些游方商人应该有消息……”
拍卖会？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好，知道了。”凤未初点了点头，双腿夹紧马腹，策马扬鞭。
凤未洺扬鞭跟上她的步伐，侧眸笑着：“未初，不如我们比比谁先到城门口？输的人无条件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好。”凤未初伏低身子，不由分说就飞奔了出去。
在她身后的凤未洺，并没有加速，看着前面恣意张扬的小未初。
就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困住她。
这样的恣意，这样的昂扬。
真好。
凤未洺斜飞入鬓的俊眉下，双眸微微笑弯，清澈明亮的双眼中，沁出的全都是宠溺。
看着眼前的身影渐远，这才抬手扬起了马鞭追了上去。
“未初，你跑慢点，等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