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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芜……”
凤未初站在谪鳞剑上,目视着前方,下意识的称呼帝墨幽另一个身份,不过很快又改了口:“墨幽长老,刚刚金少主说你……”
“没什么。”帝墨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轻轻浅浅,浅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背影,沉寂的眸色中划过难以言喻的情绪。
天谴,非人力可以阻止。
既然阻止不了,又何必说出来吓到小猫崽,碎骨焚身的样子很吓人……
“现在去哪?”
“找到你的人,然后,你想找什么药草我陪你……”
帝墨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轻声说着。
在天谴来之前。
找到小猫崽想找的人,找到她来药仙岛想寻的药,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
这样,他去承受该来的天谴,也能安心。
谪鳞剑环绕着金光,而她身后的帝墨幽身上弥漫着清冷香甜的莲花香,溢在鼻翼,混入呼吸。
凤未初垂眸眨了眨,缓缓勾起唇角,放缓了呼吸。
“墨幽,你御剑慢点,我的金焱神鹰会累的。”
金玄褚他们追了上来,意味深长的瞧着他俩,扬声说着:“原来让你动了凡心的,并不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所以,我也不该找傲梅山庄提要求,应该直接和这位姑娘提……”
说到这。
金焱神鹰陡然转了个方向,避开帝墨幽的眼神,金玄褚嬉皮笑脸的打量着凤未初,“凤姑娘,炫紫千颜花采到了吧?”
“嗯,这还要多谢金少主引开那些凶兽。”凤未初点点头,侧眸看向他,淡声询问:“不知金少主的要求是什么?”
“没有要求。”帝墨幽轻飘飘的开口说着。
金玄褚还想说些什么,唇角动了动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口。一丝浅淡的金光就像是看不见的丝线将他的嘴给封了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的嘴,急切的看着帝墨幽。
什么情况了?
帝墨幽你不厚道,有你这样对兄弟的吗?
……简直太狗了!
帝墨幽淡淡瞥了一眼抓狂的某人,“落霞峰任意取用。”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心疼。
金玄褚忍不住的靠眼神腹诽道,可惜他依旧还是开不了口,若是眼神有杀伤力的话,帝墨幽此时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什么任意取用?”凤未初疑惑的瞧着他们俩,轻声说着。
帝墨幽的声音幽幽响起,淡然开口:“没什么,他不行,我说落霞峰上药材任意取用……”
“什么不行?”
凤未初闻言,眼神瞥向涨得脸通红的金玄褚扫了一眼,无辜开口:“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脸这么红,这么虚的吗……”
金玄褚闻言,这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帝墨幽这厮完全就是挟私报复。
自己不就是乱点鸳鸯认错人了吗?
至于吗?
这哪里还是那清冷矜贵的阙云宗长老,完全心黑且狗到不行……
直到重新找到了奔雷她们。
帝墨幽这才将封住他嘴巴的金光收回,整整一个时辰。
“……呼”
金光被抽离的那一刻,金玄褚忍不住深呼吸喘着粗气。
等缓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气急败坏的吼着:“帝墨幽,我要和你割袍断义!什么不行,哪里不行,你给我说清楚……”
“确定要解释清楚?”
帝墨幽瞥向他,淡金色瞳孔中眸光很淡,淡到甚至没有任何温度。
“……”金玄褚只觉得心梗不已。
凤未初从谪鳞剑上下来,刚站稳,洛倾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关切询问:“怎么受伤了?未初姐姐,那些人呢?”
“没事,小伤。”凤未初低声轻哄着她,揉了揉她的脑袋。
抬眸看去,却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
苍山远阔,淡淡雾霭,高矮不一的两条瀑布如同云层中垂下的玉带,在偏西的日头照耀下,倒映着浅浅的七彩虹影。
瀑布下的巨石被冲刷着,哗哗的水声掩盖不住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宛若玉盘一般的水塘边,三五成群的支起好几簇篝火与帐篷。
远远的瞧着,似乎有好些宗门与势力。
光凭身上穿着的衣衫颜色与绣着的纹样,都能分出好几波。
“倾倾,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凤未初低声询问着,不过她们几人的出现,却明显已经惹了不少注意力。
不过她们这边有着第一宗门的长老,还有第三宗门的少主,让他们打量的眸光又因为忌惮而缩了回去。
毕竟上三宗的实力摆在那,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有这个胆子招惹。
洛倾甜甜的声音介绍道:“刚才从药田离开后,百里魅带路找到了这里,未初姐姐跟我来,我们在那边搭了篝火……”
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她的手臂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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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这,护好她……”
伴随着莲花清香,淡淡的声音随风传进了金玄褚的耳中,而他转身的那一刻,身侧早就没有了帝墨幽的身影。
得,走的这般匆忙,自己又成护卫了呗。
金玄褚抬眸瞧着逐渐西沉的日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拂袖跟上了凤未初她们,衣着华丽的哪怕是走在她们身后也如同花孔雀一样扎眼。
篝火的光芒闪烁。
凤未洺在篝火边踱步,他的踟蹰不安直到看到凤未初的那一刻,才算踏踏实实的将悬在嗓子眼的心放肚子里。
不过,看了半晌。
沉声询问着:“未初,大哥她没跟你一起回吗?”
“他说他还有点事要处理,留了标记。”凤未初轻声说着,回头才发现帝墨幽并没有跟上来。
金玄褚招摇过市,花花绿绿的架势,身侧却没有了那清冷之人。
刚刚明明是一起来这里的,怎么会?
凤未初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就好像是藏在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人不安。
她突然抬眸,定定的盯着金玄褚。
安安静静的样子。
但是眼神却让金玄褚感觉心底发毛,莫名感觉到几分,嗯,危险的味道。
心头就好像有个无形的声音在说:
你要完!
“他今天会出事?是与不是?”凤未初往前迈了一步,背对着最后一丝洒落瀑布的光亮,缓缓开口。
明明是在问他,但语气中却太过笃定。
!!!被猜到了!
这太聪明的人还真难搞,怎么办?打晕她么?
金玄褚在她熠熠生辉又安安静静的目光中节节败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正打算出手敲晕她。
就听得眼前人开口说道:“别想打晕我,金少主,烦请告诉我怎么找到他……”
“他若要躲,不会这么容易给你找到的。”
金玄褚咽了咽口水,骄傲张扬的花孔雀此时却拧紧了眉头,沉声说着:“明早太阳升起之前他自会回来,毕竟,你在这……”
刚才药田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得明白。
墨幽能为了她,不计后果的直接覆灭血弑殿那么多人,自然也能为了她扛过去,并且回来。
能让铁树开花的,不是救赎,就是劫难。
“因为我在这?”
凤未初低声喃喃的重复了一句,骤然抬眸,“所以,我才更要去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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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仙岛,背阴面山洞中。
青底白裳脚不染尘的帝墨幽踩着谪鳞剑在岛上寻了多时,找了一处距离她最远的山洞,收起剑,走了过去。
即将全部没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回眸,看着来时的方向。
清冷淡漠的唇角忽然划出一丝浅浅的弧度,这抹笑容绝美,但又带着丝丝苦涩。
天谴,帝家的命数。
每年的这一天,子时开始,将会全身修为尽散,法力完全不能动用。
全身如同投身烈火,每一寸的骨骼都像是被活活抽出,打碎,并且经脉寸裂,然后再重组。
如此往复,且一年比一年更加的强横。
直至寅时末卯时初。
才会停止这所谓的天谴。
碎骨断经之痛本就非寻常人能忍受,更何况还有烈火焚身之苦。
以前的这一天。
年幼时候的他会被玄铁链束缚在地牢,防止他受不住而自尽。后来进了阙云宗之后,除了第一年的这一天他独自离宗逃去后山,奄奄一息时候被寻了他一整夜的师父找回。
从那之后。
每年的这一天,师父会以阵法以及自身法力助他闭关。
以闭关之名掩盖天谴之实。
毕竟没有了法力与修为,他和废人无异,属于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
“放不下小猫崽,又舍不得让她一个人,还离不开她这个人。”
“这算是……劫难吧……甘之如饴的那种。”
帝墨幽无声的轻叹,收回眼神,转过身,迈步走进最深处,掌心握着储物戒里拿出来的夜明珠。
山洞中阴风阵阵,冷冽而潮湿。
帝墨幽计算着时间,在洞内布置了两重阵法。
外面一重是类似结界一般的防御阵法,防止山中凶兽误入。
里面一重则是给自己下的束缚阵法,金光凝聚成链条的模样缠绕上手腕与脚踝,意随心动,越挣扎只会越绑越紧。
两道阵法布置完毕。
眼看着外面的夜色也越来越浓,时辰将近。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眸,盘腿而坐在洞中尚算干净的一方石台上。
天谴开始!
帝墨幽攥紧了双手,抿唇咬牙承受着着焚身碎骨的剧痛。
气息不稳,整个人如同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浮萍。
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能带起出剜骨的痛意。
而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这段时间用心魂镜所看到的,小猫崽成长的一幕幕画面……
一轮轮的碎骨抽筋。
一轮轮的烈火焚烧。
完全是靠着过人的毅力在强撑,在死扛。
几乎要咬碎了牙关,额前豆大的汗珠如水滴落,湿透的发丝贴在了脸上,脸色几近透明的惨白,脖颈与双手,寸寸青筋鼓起。
时辰一分一秒的过去。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轮的往复。
他的意识都慢慢开始模糊,汗水滑落紧闭的眼角,死死咬住的下唇出现道道血痕。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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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这具躯壳到现在。
凤未初从来没有如同现在这般觉得自己力有不及与有心无力。
手里拿着金玄褚给的辨灵石,骑着奔雷在夜色下狂奔,依着辩灵石上光点闪烁的方向,一路疾行而去。
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金玄褚最后那一句:“每年的今晚都是墨幽最难熬也最脆弱的时候,若是可以,请守他周全……”
所以,她心底只剩一个念头。
那就是找到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着他,甚至用尽全力护他周全。
就像,他护自己那样……
随着辩灵石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凤未初乘着奔雷来到了山洞外。
“奔雷乖,嘘,别吵,在这守着。”凤未初俯身,压低了声音和奔雷交代了两句,便提气飞身而起,跃进了山洞内。
往里走,发现了夜明珠的光芒。
再往里一些。
看到了两重阵法中,单薄摇晃的人影,姣好的薄唇沁出丝丝血迹,独有的眼下莲花纹,此刻多了几分惹人怜的味道。
阵法的光芒闪烁,阻挡了她的步伐。
就只能这么看着。
看他紧闭眼眸,看他双手紧握,以及看到他无声的像是在念叨三个字……
摇摇欲坠的身形,没有了往日里的清贵。
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这样陌生的情绪让凤未初皱紧了眉头,心口甚至比被打了一记重拳还要钝痛上几分。
每年的这一天……
平日里看到的他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究竟背负承受了多少。
所以,他才会在帝墨幽和莲芜两种身份下,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心绪与方式吗?隐忍与自由,哪个才是真的他。
亦或者,全都是他……
“啧,小丫头,你们这是风水轮流转?”苍焱突然冒头,疑惑开口:“此前你发病的时候,人家可是吹了一整晚的长笛,并且笛声中灌注内力……你就没有什么想法,一报还一报么……”
狗男人,看你这么虚弱,本座就勉为其难再帮你说说话。
别以为就你那一点力量能收买本座。
才不是因为这个。
凤未初闻言想了想,正巧山风吹进来了几片树叶,她抬手接住了其中一片。
叶片放在唇角,不知名的曲调缓缓溢出……
不属于这片大陆上的曲调。
她的目光浅浅淡淡,就像是羽毛划过手背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