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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一回看见有人不用手就能攀岩,你是如何做到的?”列奥尼达的目光如烛,写满期许。
苏哲也不好与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在梦中遇见众神,学到一种来自东方的“轻功”。
“在东方?比波斯还东边么?”
“哎,比波斯还东得多得多得多。”苏哲回答道。
这时,一个身披灰色破罩袍的佝偻人影手举火把走向两人走来。
他的身影埋在山岩的阴影之中,苏哲看不清他的面庞。
想必他就是祭司了。
神谕习俗是斯巴达远古时期留下的糟粕,祭司从天生最畸形的人中遴选出,而如此卑劣的人却掌握着斯巴达最崇高的神祇。
祭司向两人伸手示意,苏哲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见苍白溃烂的皮肤上附着一团团瘤子,鼓溜溜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汁来。
“列奥尼达,雷奥,你们随我来吧。“如妖鸣般的声音从罩帽下传出。
跟随着祭司的蹒跚步伐,苏哲走进火光明亮的神殿,另外四个披着破脏罩袍的祭司也围上来走到两人面前。
苏哲这下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歪扭的鼻眉,绿得发霉的嘴唇,眼角糊着粘稠的胶质,让人再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列奥尼达蹲伏在沙盘旁,向几个祭司头头是道地讲解军队的作战方案。
列奥尼达身为国王,在斯巴达法律上,也需要听从于祭司。
苏哲站在国王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祭司的面庞,一个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忽然为首的祭司开口打断了列奥尼达的陈述。
“列奥尼达,满月将至。神圣的祭祀节即将来临,斯巴达绝不可于节日间战争。“
蹲伏在沙盘旁的红袍汉子怒得咆哮出来:”如果不抓住战机,斯巴达会被焚毁殆尽!男人会被斩首,女人会沦为奴隶,斯巴达这三个字将从所有典籍上消失!“
“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请示神,相信神灵吧,列奥尼达!神会将我们引向正确的方向。”
“哼,我宁愿相信人自己的理智。”列奥尼达气的一拳锤在地上。
“不可亵渎神明!列奥尼达。”祭司那黑青的手指头直勾勾地指着列奥尼达的眉心。
随后祭司们转身引领两人来到神殿另一侧的悬崖边。
神台上,一位冰肌玉骨,貌美俊秀的女子闭目卧伏,酒红发色,身上缠裹着近乎透明的白雾薄纱,一寸寸白皙肌肤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属坠饰。
她是神谕女。
五大祭司从斯巴达民间精选而出,常住于神谕山上,用以与众神通灵。
然而神殿里并没有众神,只有黑暗。
她的美貌,是她最大的灾难。
祭司去掀开神台旁边的香笼,一阵白色云烟飘了出来,扑向神台上的神谕女,宛如丝绸一般缠绕在她身畔。
她蓦然睁开双眼,就像一条刚从冬眠苏醒的白蛇,素白无神的面容宛然有了变化。她的皮肤微微出汗,在柔美的月光下光滑如丝。
她开始扭动起腰肢,洁白粉嫩的脚窝在粗糙岩石上飞舞,一双修长白腿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如银色水蛇在天池里招摇。三千发丝飘散凌乱,酒红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般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在腰前,大片月白乍泄。祭司火急火燎地跑上去,怪物般的畸形躯体趴伏在神谕女身上,一条绿油藤蔓滑滚于雪原。
祭司摘下帽罩,苏哲看见了他的耳朵,那不想耳朵,看不见喇叭形的模样,只有一粒粒蒜瓣似的瘤结在那。
祭司那蒜瓣似的耳朵凑近到神谕女嘴边,聆听神的旨意,同时一句句传达给列奥尼达。
“要尊重众神。”
“尊重神圣的祭祀节!”
“否则斯巴达将会沦陷。”
“整个希腊都将沦陷。”
祭司话音未落,列奥尼达一个冷峻的眼神望向苏哲,头往外头甩着示意一下。
“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走!”
苏哲踩着台阶走下神殿,最后回头望一眼,几个祭司正缓缓围拢向神台上的少女。
他心神一颤,深吐了口气,还是跟着列奥尼达先下山了。
“没有军队,你接下去怎么计划,列奥尼达?”
列奥尼达望着远方茫茫原野,沉默不语。
“我猜你想组建一个亲卫队,规模大概三百个人左右,联合雅典人北上温泉关,是么?”早已窥透历史的苏哲和列奥尼达耍一耍激灵。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有看穿我的心思的功夫?”
“哈哈没有没有,不过是咱们英雄所见略同罢了,那到时你记得带上我。”苏哲踢着土地上的小石头,走到列奥尼达身旁。
“不行,我是不会带你去的。”列奥尼达斩钉截铁道。
这一回复让苏哲着实震惊。
“为什么?你不信任我么?”
“没为什么,雷奥,我知道你是真正的斯巴达战士,你也永远是我最坚实的伙伴。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列奥尼达转过头来,拍了拍苏哲的肩膀,“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说完列奥尼达就拔腿离开了,留给苏哲一个伟岸潇洒的背影,突然又停下脚步,回首道:“你放心,要送你的兵器我是不会忘的。”
他握着拳头在心脏位置捶了两下,又继续踏上回去的路途。
根据苏哲对列奥尼达的了解,他很喜欢拍打战友的肩膀,这是他赋予他人信任的表现。
那为什么,他不带自己去温泉关呢?
“算了,这样也好,我偷偷跟着他们,在暗中说不定发挥更大的作用。”
苏哲见列奥尼达走远,便向转身回到神谕山上,想监视一下这些祭祀。根据苏哲的认知,这些祭司和席朗以及波斯使者有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
苏哲回到神谕山顶,轻巧地跃上神谕殿的的球形屋顶,趴在屋顶,脑袋向屋檐外探出,扫视殿内情况。
这一刹那,苏哲有一种把眼珠子抠出来的冲动。
一只白嫩雪兔掉入蛇窟,已是瘆人至极,但苏哲所见,甚之十倍。
“我去,我要把这些恶心的怪物给杀了!”愤声从苏哲颤抖的牙关间冒出,他的右手紧捏着神殿拱顶上的石头雕塑,就算没有动用能量也几乎要把这石块掰下来。
但是如果现在下去,将失去抓住塞隆与祭司通敌的机会。
苏哲左右为难。
他又探下脑袋,看了眼那番场景。
“不行,我受不了,要处置塞隆有的是机会,我现在就把你们这些泥巴都不如的东西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