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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抚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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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李记当铺后,三宝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少年掏出火折,一道微光瞬间照亮了前方。火光中,少年看到师父和师兄正站在古塔寺前召唤自己。

    他走上青石小路,径直回到路旁的山洞里面。石洞漆黑,两点金光忽然出现在黑暗中。三宝知道是黑狗回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三宝经常在山洞里休息,黑狗作为山洞原来的主人当然不乐意。

    不过时间一长,它只能习以为常。双方还形成了默契,井水不犯河水。黑狗抬头见来人是三宝,便懒洋洋地打个哈欠,重新躺回到草窠上面。

    少年放下竹篓,身子靠在岩壁上,望见睡在石台上的黑狗,想起两者都是孤单无依。

    三宝喃喃地说:“明天我就离开了,到时候没有人跟你抢睡觉的地方,相信你会很高兴吧。”

    少年似乎在自言自语,因为黑狗正呼呼大睡,没有理睬他。三宝觉得无聊,就沉沉睡去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山洞,少年背起暗黄色的竹篓走到洞外。黑狗听见脚步声,抬头呆呆地望着他。

    少年淡淡笑道:“二黑,我走了;山洞还给你。”不知什么时候,三宝给黑狗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走到青石小路旁,三宝一路上总觉的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猛地回头,黑狗正摇着尾巴尾随过来。

    少年欢喜地说:“二黑,你不想自己留下,想要跟我一起走吗?”

    黑狗点点狗头,尾巴摇得更加厉害,走过来用脑袋蹭着三宝。

    少年摸摸二黑柔软的长发,笑道:“走吧,以后我们要一起相依为命。”

    啊呜——二黑快活地大叫起来。

    古塔山中,旭日东升,雨后的清晨弥漫着清新的空气。悠长的山路上,一人一狗拖着长长的影子,越行越远。

    乌青镇中炊烟袅袅,很多人家刚刚起床,正准备生火做饭。镇上的青石街道稀稀拉拉地有三两个行人,这些修士散步街头,无忧无虑,谈笑风生,似乎不知道人世间的疾苦。

    平淡的生活会伴随他们终身,最后在平凡中死去。

    三宝望着乌青镇的青瓦木屋,想到曾在这里生活过十多年,心中十分不舍。他暗下决心,找不到师父和师兄就绝不回乌青镇。

    少年离开乌青镇后,沿着山路向西北走去。二黑慢悠悠得跟在后面。

    小镇的北面有条两丈多宽的小溪,溪水蜿蜒流淌。整条小河清澈见底,水下沙石在阳光照耀下泛起五彩的光亮。

    溪水两旁种有数千棵枫树,萧瑟的秋风吹拂下,枫叶鲜艳如火。枫叶随风飞舞,三宝顿感豪气万丈。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极少见到修士的身影。两天后少年来到一处山谷的前面。

    山谷两边的山岭高逾千丈,两条山脉呈南北方向延伸,除山脉中有条弯曲起伏的山路外,其东西两面各有一条宽阔的大路。

    前方是三叉路口,三宝思忖道:“深谷中的山路大概通向山丘的深处,不知道另外两边路通向哪里。”

    少年四处张望,想要询问行路的修士知不知道该怎么走。然而附近荒无人烟,只能看到连绵的丘陵和随风摇曳的枫树。

    显然在这个荒僻的地方找人问路非常不容易。恰巧,三宝茫然无措的时候,远方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响。

    二黑听到响起的马蹄声,金色的眼睛警觉地望向南边。它的耳朵竖起并向前方低声吼叫。

    “二黑,你别再学什么狼叫,小心别人把你当成野兽给宰了。”

    黑狗怒目相视,见少年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跑到三宝的脚边蹲了下去。

    三宝正暗想来的是什么人,忽然脚上有股湿热的感觉,同时传来阵阵腥臊的气味。

    少年低头一看,布鞋上居然有大片的水渍。这是二黑的狗尿!少年又气又怒,但罪魁祸首早已蹿进枫林的深处。

    三宝朝着树林大骂:“死狗,你要敢回来,我肯定饶不了你。”

    少年发火的时候,马蹄声越来越近。山路上烟尘滚滚,无数的人马奔驰赶来。在烟尘的遮蔽下,三宝隐隐看到五六十个炼气士策马前来。

    大队人马的前方有两个人影飞速靠近。三宝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害怕遇到盗贼土匪。他站在路旁警惕地望着两人。

    两匹黑色的骏马上各有一名大汉,他们在离少年两丈远时猛然拉住缰绳。黑色的骏马人立站起,有股马骚气扑面吹来。

    等两匹马站住后,三宝打眼看到马上的两个人相貌稀奇古怪。右手侧的一人是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嘴阔眼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旁边那人的身材颀长,脸上白白净净,尖细的眼睛冷冷地盯住少年。两人身后还有四五十名修士,他们停在数十丈外,全都向这里张望。

    大胡子坐在马上,右手扬起马鞭指向三宝:“小子,你独自一人跑到荒山野岭做什么,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三宝心里大笑起来:自己一个人怎么会打劫这七八十人的队伍。不过,他看见大胡子蛮横无理,就懒得理睬。

    少年沉吟不答,大胡子气得大声呵斥:“小子,爷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瞧不起我?”他的声音如同炸雷,倒把三宝吓了一跳,不过少年还是没有理睬。

    大胡子怒发冲冠,骂道:“小子,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说完他扬起马鞭,长鞭像毒蛇般抽打过去。

    只听一道尖厉的声响,三宝赶忙向右边躲开。少年身形站定后,故作轻松地望着大胡子。

    大胡子火冒三丈:“小子,你还敢躲。我看你分明是个奸诈的小贼,今天就让爷爷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三宝皱着眉头说:“我不躲开,难道还要站在那里任你打吗?分明是你无理取闹,仗着自己年大几岁就欺负个十多岁的少年。不过,你要想比试,在下奉陪到底。”

    大胡子想不到少年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他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说:“小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试试。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有狂傲的本事”。

    他翻身下马,一道魁梧的身影落到三宝的身前。后面的镖师起哄大叫:“老牛,这小子说话这么张狂,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咱们抚威镖局的厉害。”

    三宝心中好笑,原来眼前这人的诨号叫“老牛”,倒是非常合适。他全身肌肉壮硕,像牛一样强壮,也像牛一般笨。

    老牛听到他们的叫喊,顿时热血沸腾,手里拿着马鞭跃跃欲试:“虽然对少年动手有失身份,但他嘲讽自己。如果不教训一下,倒显得我怕了他。”

    大胡子牛扔下马鞭,右脚狠狠地跺在草地上,草下的石块立刻被踩成飞沫。他握紧铁拳,纵身跃起,挥拳冲向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