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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铁拳来势汹汹,一股劲风向少年直刺过来。
三宝看出此人以勇力见长,他故意避其锋芒,翻身跃到老牛的身后。
大汉一击未果,立刻大叫着转身挥动拳头。三宝踮起脚尖灵活地朝后躲开。
老牛看见少年总是躲闪,不由得怒道:“小子,有本事别躲躲闪闪的,咱们真刀真枪地比个高下,看谁的气功更厉害。”
其实,两人都没有修炼到炼气士的最低境界——“脱胎换骨”境,算不上有气功修为。他们能比试的只是蛮力和内力罢了。
听到大胡子的挑衅,三宝神色自若地说:“你有本事的话,就让我躲无可躲。”
老牛气得脸色涨红,他大叫着握紧右拳冲向少年。三宝左右跳跃,纵然大汉有排山倒海的力量,也无处施展,所有的招式都被轻松躲开。
镖师们看到老牛笨拙的样子,快活地叫道:“老牛,你这么多年的气功算白练了,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孩都打不过。”
“哈哈……不错,老牛,你太丢抚威镖局的脸了。”
大汉羞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要喷出火来。他暴喝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三尺长刀,指着少年说:“小子,爷爷今天劈了你。”
三宝凝神戒备,看到他疯狂的神态,也从怀里拿出破军断刀。老牛挥舞长刀砍过来,忽然有个中年男子阻止道:“老牛,住手——”
这个声音并不洪亮,但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之前还怒气冲冲的大汉听到这话收起长刀。
他怒视三宝一眼,然后走到男子的身前,拱身道:“总镖头,这小子让我出尽洋相,我要宰了他。”
被唤作总镖头的是位头戴紫金冠的中年男子,长相十分英武。更引人注目的是,男子胯下骑着一头威武的骏马。
这匹宝马通体黝黑,没有半点杂色,体长一丈,身高六尺,额头的正中长着根长长的黑色独角。
这就是妖兽——独角马!当然,更确切的说是独角妖兽。独角妖兽的性情温顺,但速度奇快,能够日行万里,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神骏。
有些炼气士为得到宝马,经常冒险到独角马群中盗取年幼的马驹。经过精心的喂养后,独角马对主人忠心耿耿,比寻常的马匹还要温顺。
面对老牛的疑问,中年男子眼里闪过怒色。老牛看到他的神情,乖乖地退到了后面。
中年男子转身对三宝说道:“小兄弟,在下抚威镖局总镖头曹妙达,不知道小兄弟该怎么称呼?”
少年拱手道:“曹前辈,在下释三宝。”
三宝的语气不冷不热,曹妙达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身旁那人重重地咳嗽一声。
少年注意到曹妙达的右边有位身穿黑色马褂的银发老者。这人眉目又浓又长,眼里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曹妙达会意,连忙向三宝介绍:“哈哈,三宝兄弟,咱们在荒山野岭相遇,也是有缘。不过,我曹某人寂寂无名,但身边的这位前辈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老者听得眉开眼笑,谦虚地回答:“曹老弟谬赞,你是抚威镖局的总镖头,在中州的名气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大多了。”
曹妙达连称不敢,回身说道:“三宝兄弟,这位就是人称‘银月神鹰’的王归化王老爷子。王老爷子在中州东南可是威名赫赫啊。”王归化老头连连摆手,表示不敢当。
三宝没有出过古塔寺,从来没有听过王归化和曹妙达的名号。他客气地说道:“久仰久仰,两位前辈,晚辈来到这里,本来想去中州西北的统万城。但前面有条三岔路口,所以在下踯躅不前,想询问去统万城的路该怎么走。”
曹妙达微笑着说:“三宝兄弟,我们一行正好去统万城。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路,沿途上咱们也有照应。”
三宝连声感谢:“那麻烦各位道友了。”他知道自己道行低微,一路上恐怕还要受到他们的照顾。
随即曹妙达向众镖师介绍三宝,镖师们同少年一一打过招呼,只是他们的神色冷淡,并没有把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放在眼里。
双方萍水相逢,他们不愿理睬少年也很正常。反倒曹妙达和银月神鹰的热情令三宝有点不解,难道他们天生喜欢结交朋友?
少年和镖师们沿中间的山谷通道向前奔驰。半日后,大家走出山谷,发现前面是座更为高大的山岭。
这座山峰有五百多丈高,向着西北方向绵延。令人惊奇的是,山峰中间仿佛有人用巨斧劈开,豁然裂开条十多丈宽的山谷。
曹妙达举起右手命令大家停下,他向镖师们说:“兄弟们,前面这座山岭便是铁门山。大家知道,铁门山虽然没有凶悍的妖兽,可这里的山势崎岖、陡峭,恐怕会有土匪来袭,所以各位弟兄一定要提高警惕。”
众镖师们面色凝重,齐声回答:“属下一定拼死保护货物的安全。”
接着曹妙达向身边的王归化说:“前辈,过会儿进入山谷的时候,你要小心提防。”
王归化摸摸颌间长髯,笑道:“不妨,这铁门山地势险峻,对我却不算危险。”
“王前辈气功高深,当然不会怕那些盗匪,是在下多虑了。”他的心里冷笑,大手一挥,众人就奔向铁门山的山谷。
这时候,三宝正随着一个高瘦男子骑在黑色的骏马上。原来这一行人的路程急迫,曹妙达就让这个高瘦男子和少年同骑一匹马。
三宝仔细打量,察觉这人的面色白净,正是刚刚大胡子身边的青年。
两人骑在马上,随便闲聊起来。高瘦男子叫瘦竹,他又高又瘦,“瘦竹”这个名字真是十分贴切。
少年坐在马背上,问道:“竹兄,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教?”
瘦竹转过头来,笑道:“有话就说吧。”
“咱们一路走来,满眼都是荒山野岭,从来没有遇到一处市镇。而中州人烟富庶,市镇广布,为什么我们不经过些大的市镇,一来可以方便歇脚住宿,二来也不会遇到野兽强盗。这不是上策吗?”
瘦竹点点头,解释说:“三宝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虽然在城镇里既安全又舒服,但市镇上有很多窃贼。
我们镖师遇到强盗和妖兽,还可以拼死保护货物。假如遇到手段高明的窃贼,那真是欲哭无泪。不知不觉的时候,窃贼就会盗走货物。”
三宝奇怪得问:“他们那么厉害?”
瘦竹一耸肩膀,说:“盗贼善于乔装打扮,会装扮成商贩、路人甚至是乞丐。他们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时候偷走东西,所以防不胜防。
假如有人知道抚威镖局的货物被窃贼盗走,不仅我们要赔偿大笔秘银,而且有损镖局的声誉。所以我们必须远离市镇。”
三宝深以为然:“如果有人知道镖局的货物被偷了,确实是奇耻大辱。”
瘦竹接着说:“我们在荒僻的地方赶路还有个好处,那便是咱们的队伍可以快速行进,不用担心撞到别人。假若在城镇中这么走,不小心冲撞到某位道法高深的修士,咱们可能都活不了。”
“镖局押运货物,是有年月期限的吧。”少年又问。
“不错,这批货物要在三个月内赶到统万城,超过期限的话,需要赔付大笔的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