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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顾严生狼狈地躲避着四方剑的攻击。而另一边,辛夷的情况也不比顾严生好上多少。
体内的热潮不断涌起,而且她的身上还有禁灵锁,致使辛夷甚都无法用灵力驱散药力,只能咬破舌尖,以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
屋子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可是外面的人就是如同听不见一样,即便顾严生放声大叫着他们的名字,始终也没见谁推门前来查看。
辛夷窝在角落的衣柜上方,用尽浑身力气保持神智清醒。汗大滴大滴从她额上滑落,她的呼吸愈发局促,视线有也些模糊了起来。
终于,房间的封印被破,木门不抵来人一击,化成四散飞溅的木屑。
“辛夷,你还好吗?”
身前传来一股好闻的气息,辛夷只能隐约辨别出熟悉的身影。嘴里被人喂进了一颗微微发苦的丹丸,辛夷凭着本能咽下,清凉的药力游走在她滚烫的血液里。片刻后,体内的热意渐渐退去,禁灵锁也被人摘下,灵力重新游走在她的经脉里。
“扶疏……”辛夷失神地呢喃着,她下意识地朝扶疏伸出双臂,随后被他轻柔地揽在怀里。
而四方剑瞧见有人进来,顿时剑身一震,在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后,“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辛夷的丹田里。
扶疏看着靠在他的肩膀,全身乏力的辛夷,眼底不由地酝酿起一阵风暴。好在他脱身得及时,若是真叫顾严生对她做了什么,扶疏不敢保证自己究竟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你、你……”顾严生就像是一具坏了的风箱,呼哧带喘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面对破门而入的扶疏,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灵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顾严生又惊又俱,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辛夷成功被他掳走,甚至没有惊动天机宗的人。眼见他即将有望重塑丹田,可这个扶疏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禁灵锁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
扶疏一挥手,顾严生就狠狠地飞了出去,而后撞倒了一堵墙。他揽着辛夷,带她走出屋子。
院外,跟随顾严生前来的一干人马早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只有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辛夷他们并不是完全的死人。
可是,躺在隔壁门口的寻真,就没有其他人那般好运了。她的双手被齐齐砍断,因着没人替她止血,台阶上已经积了一小洼猩红血液。
瞧见扶疏和辛夷出来,寻真就像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用力,也没有挪动一寸。
“别、别杀我,求你了!”寻真看见走近的两人,忍不住求饶。
然而辛夷的目光也是和扶疏如出一致的冰冷,绕过她?做梦呢?
“你身为天机宗的长老,居然敢伙同外人,对同门弟子出手,该当何罪?”
寻真知道,就算是她能够活下来,但是回到天机宗后,等着她的下场,也不会比她死在这里好上多少。可是,能活下来,即便是苟延残喘,她也不想死啊。
“我知错了!和光君上,是我错了!我也是被太玄宗的人诓骗了,以后我不会再肖想……”
辛夷是真的厌恶寻真,更看不起像她这样没有骨气的人,哪怕是踏上了修行一道,寻真同生活在世俗界的凡人也没什么两样。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通过依附他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从未思考过是不是该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现状。
雷光闪过,院子里传来寻真凄厉的惨叫,辛夷甚至连剑都没有出,就这样结束了寻真的生命,甚至把她的神魂都烧得一干二净。毕竟用剑杀她,辛夷都觉得是在为难四方剑。
良久,辛夷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才觉得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不过这事儿还不算完,顾严生一日不除,天机宗就多一日的危机。
扶疏感受到了从辛夷身上传来的杀意,有些新奇地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辛夷如此杀伐果决的样子,别说,她肃着一张脸的样子,真的叫人有些心里发虚。
不过,心里发虚的人可不是他扶疏,而是天上那正御剑赶来的人。
“辛夷,你……”
韩望川独自一人前来,看见遍地狼藉,心里一突。
他昨日本想求见师尊,可是顾严生所在的山峰竟空无一人,就连一直保护他的影卫也不见了踪迹。韩望川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好,对顾严生身边的侍者几番拷问后,他才隐约推测出师尊的计划。
得知了一切的韩望川顾不上禀告宗门,就急匆匆地离了太玄宗,好在他手里还有师尊之前用过的法宝,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顾严生落脚的地方。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刚到这里,他看见的就只有顾严生倒了一地的影卫。
“我师尊,他在哪里?”
辛夷没有回答,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韩望川。
而扶疏也和韩望川不熟,又因为顾严生欲对辛夷不轨,他连带着也对韩望川没了好脸色。
就在这时,塌了一半的房屋废墟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正是被扶疏打了个半死的顾严生。
“师尊!”韩望川刚想上前,却被扶疏用剑抵住了咽喉,他若再迈出一步,必定会血溅当场。
“这位扶疏道友,你这是要干什么?”
“韩师兄,”辛夷握住了扶疏执剑的手,以眼神示意他暂时不要激动,“你可是,顾严生他对我做了什么?”
辛夷竟是连一句“顾掌门”也不愿意叫了。
韩望川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因为顾严生的侍者,早就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韩望川也明白了,师尊是想要通过采补辛夷,以补全自己受损的根基。
“是我、对不住你……”韩望川的嗓子干得厉害,他自觉没脸向辛夷求情,可顾严生是他的师尊啊,是被他从小当做父亲一样崇拜的师尊啊!
“你可否,看在我们以往的情谊上,饶我师尊不死……”
韩望川边说着,边朝两人缓缓跪下。
……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或许更久,辛夷终于开了口:“可以,我可以放过顾严生一命,但是韩师兄,你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吗?”
韩望川垂着头,不敢去看辛夷的表情,也不敢让辛夷看出他此时有多么痛苦。
“韩师兄,这意味着,从此往后,你我形同陌路!”
另一边,顾严生努力了好久,终于从废墟中把自己解救了出来。可他刚一出来,就看见自己昔日的爱徒,韩望川正跪在辛夷和扶疏身前。
“你、咳咳、你这个孽徒,怎么可以跪他们两人——”顾严生不允许,他已经比怀济低了一头,凭什么他的徒弟也比不上怀济的徒弟?
顾、严、生!
新仇加上旧恨,辛夷压抑的怒火再度被点燃,她抬手将四方剑握在手里,巨大的獬豸法相出现在他们上空,咆哮着冲向顾严生。
“啊——!”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