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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溪在津州府呆了两天,回来看到自家大棚已经快要成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进度未免太快了点。
曹家班的人见她回来也很高兴,毕竟东家家里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们都超喜欢这里的。
最主要是辰溪回来,他们的伙食就更好了,每每总有新鲜吃食。
辰溪里里外外看遍了所有大棚,速度快的就只剩糊油纸了,速度慢的大体框架也已经完备,辰溪本来以为起码得弄一个月左右,这样看来,最多十来天就可以完工。
她现在真的相信曹三的话:技术果然老流批了,这真是一群能人。
辰溪想起一件事,她马上回家找了纸笔,把心中所想画了出来,然后又回到大棚处找曹三。
辰溪把手中的纸递给曹三,说道:“曹师傅,你看能弄这个吗?”
曹三接过纸张,一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后面却是越来越入神,越看越兴奋,他顾不上看辰溪期待的小眼神,直接拿着纸张去找了族中一个子弟,两人很快就讨论开了,没多久又招了第三个人一起讨论,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围在他们身边。
辰溪也很无奈,能不能先来个人告诉一下她,这是什么情况呢。
可显然曹家班的人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一心只顾着讨论。
辰溪看着那群男人,还不知道要讨论到什么时候,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曹三就上门来了,手里捏着几张快被捏烂的纸,见到辰溪第一句话就是:“宋小娘子,这个工程务必交给我们来做,我们可以不收工钱。”
辰溪愕然,一大早就有这样的好事?她想去买张彩票,请问哪里有?在线等,急。
但是她还是稳住心神,说道:“曹师傅说笑了,该给的工钱还是得给的,这样说来你们能做?”
曹三点头如捣蒜:“能做能做,不是开玩笑,这个地龙的想法太好了,能参与完成一次,对我们全部人都是很宝贵的经验,即便不收费咱们也做。”
没错,辰溪拿出的就是地龙的简易设计图,她是受够了大周的天气,现在还没入冬呢,晚上就已经这么冷,她已经把前阵子做的羽绒被子都拿出来用了,还想着让郑氏母女有空的时候多做几床呢。
地龙还是前世辰溪参观故宫的时候,听导游详细说起过的,地面下建有火道,将引燃的木炭倒入地炕口,木炭燃烧产生的热气顺着火道流动,慢慢将室内的地板砖烤热,从而使室温升高。
原理听起来倒是和现代地暖有些相像,为此她很好奇,还特地去查阅了资料,看了相关设计图。
据说在华国清朝时,京城里一年有一百五十多天是寒冷天气,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二三十摄氏度,能抗住这种极寒的天气,地龙的作用不可小觑。
除了地龙,辰溪还想着趁这次改造,干脆把厕所和浴室也一并改造了。
现在的厕所用的是蹲坑,那味道,辣眼睛,太刺激食欲的画面她现在也不敢想,总之她是用恭桶的,非常不方便,每次让人清理她还会觉得很尴尬,所以改造厕所也是迫在眉睫。
但显然曹三等人对厕所、浴室那些穷讲究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们想做的一直就只有地龙,其他都是顺带的。
有了新的奋斗目标,瞬间就感觉建大棚不香了,曹三回去之后他们就日夜赶工,愣是在十天内把大棚建好,好早点给辰溪家做地龙
辰溪也是没料到,难怪人家敢说:咱老曹家技术就是流批呢,看看这匠人精神。
辰溪家人少,按她的设想是想把每个房间都装上地龙,因为传统地龙的施工难度系数大,需要打通房间地下部分,施工不便且易引起建筑下陷。
但如果分开安装,火道集中在房间中间,可以减少建筑下陷的可能,同时也可以省些柴火,冬季时哪个房间有人便在哪个房间烧地龙即可。
但是这样一来花费的工时与金钱就海了去了,即便辰溪通过买蘑菇赚了不少钱,也不够她这样造的。
毕竟地龙的铺设全部都是用青砖来做,有些关键位置还要用铁铸。
最后辰溪还是决定主人居住的东厢房,全部都铺上地龙,西厢房与下人住的倒座房,就各弄两间,其余的便在房里垒火坑算了。
这次的工程却没有那么快可以结束,不过辰溪也不急反正也还没到最冷的冬天,就慢慢弄着呗。
地龙的事情解决后,收秋税的日子也到了,这次她约好了和廖伯娘家一起去交。
原本辰溪不想带修哥儿去的,可是他可怜巴巴的抱着辰溪的腿撒娇,想到因为建大棚等一系列事情,修哥儿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出过门,便答应带他出门走走。
既然修哥儿都要一起去,辰溪干脆把悠然和东篱两个小的也一并带上,只是嘱咐他们到了县里不能到处乱走,一定要跟在大人身边。
两个小男孩一个劲的点头,心思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悠然不是很想去,她现在还是很怕生人,外面的世界让她没有安全感。
可是主子说了,她不去东篱也不能去,看着东篱那期待的小眼神,谷雨姐姐也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她心里稍安,还是决定陪弟弟一起去。
两家的粮食都集中在辰溪家的驴车上拉去县里,家里只有一辆驴车,其他人便只能走着去了。
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路,倒也不是很累,就是去到县里的时候,交税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辰溪过去围观了一下是怎么交税的,就见队伍的前头放了两张桌子,坐着几名官差,帮着辰溪家重新规划田地的那名吏员郑固也在其中,他端坐主位,正指挥着其他衙役做事。
有一名农人拉了几袋粮食到称量台前站定,先是一名衙役拿着一本册子,唱了他的名字,户籍哪里,应交税费多少。
然后另一名衙役取过一个斛,看着那名农人往里倒谷,一直倒到粮食高高堆起一个小尖,那衙役狠狠往斛上一踢,谷子便扑簌簌往下掉,那衙役看着掉下的谷子满意地点点头,挥手招来两名差丁把斛上的谷子抬下装好。
本来这农人只需交五斗粮,刚好一斛,这一踢,农人起码交了七斗半。
但周围的衙役并不以为意,甚至在那谷子踢落得多的时候,微微露出笑容,而排队等候的人也一脸麻木,只有那刚交完粮的农人一脸愁容。
难怪她刚向将军府借粮时,明明说了借六石麦子,将军府的人还是给她多装了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