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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靖云观偶悉部族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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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姑和青泠走捷径到达了靖云观。道观庄严清静,旷达修容,不自觉令人敬畏。

    一众女道士分列两行,齐声道:“拜见掌门!”见青泠跟随一旁,皆面露疑惑。

    慧姑已觉察:“哦,这位是为师出家前已故兄长的侄女,青泠,怜其父母双逝,孤苦无依,已收其为俗家弟子。”

    青泠瞳孔一震,不是吧!慧姑竟然是掌门!虽然众女道对于青泠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宾有颇多疑惑,但掌门开口将其收为麾下,自然不敢妄加异议。

    青泠亦反应迅速,拱手作揖:“初来乍到,青泠承蒙掌门抬爱,今后还请各位师姐们多多关照,多多指教!”

    为首的一位女道士客套道:“师妹,客气了!我是掌门座下的首席大弟子芷歆,往后是同门师姐妹,自当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了。”

    “见过芷歆师姐!”青泠礼貌回应道。

    “好了!准备下接风洗尘吧!“慧姑说罢,遣散了众人。

    令青泠料想不到的是,慧姑竟是靖云观的掌门。

    简单又隆重的接风宴后,慧姑带青泠来到一处房舍:“青泠,从今起,你就住此处吧。”

    青泠涕感不尽,忽然下跪:“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慧姑怜爱地扶起她:“不必行此大礼,你尘缘未了,只能暂收为俗家,止名义。此次出行,恐已暴露身份,引起锦衣卫指挥使的怀疑了,我们只是暂时敷衍过去,以其行事风格,很快会反应过来并会上山查探。好在此山崎岖险峻,易守难攻,设有与世隔绝的结界,外人是决计进不来的。先安心住下吧!”

    慧姑说完,转身欲走。

    青泠拽住慧姑:“师父,青泠还是疑惑,尉迟雪到底是何人?之前在客栈听那醉酒捕快讲得如云似雾,不甚明晰。你云游民间这么多年,应该多少有所听闻吧?”

    慧姑转身,郑重地对青泠说:“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眼下形势不容乐观,知道越多,越对你不利啊!你……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青泠虽欲刨根问底,却看在慧姑一再坚持,只好作罢。

    青泠内心波澜不已,此次下山,经此劫,虽有惊无险,却后患无穷,尉迟雪的身份必将使她重沓覆辙。她有过一丝后悔,如若没有下山便好,即便甘居淡泊,了却此生。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本真,自己的家世,父母亲人,一个连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那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枉此一生了。

    她不想因为身世使自己如梗在喉,但她也不想牵连无辜之人。慧姑对她恩重如生,她当涌泉相报,但此时她的身份令她身陷囫囵,唯一能做的便是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去揭开身世的滥觞,自己去寻求真相,但眼下确实需晦迹韬光,便宜行事,以期溯源求证。

    青泠来到这观中的第一天,梦魇又出现了,纵使慧姑点了安神香,这个如恶灵似的梦魇又不期而至,这次从府邸中传出了杀戮和惨寰相映的声音。

    不忍目睹,不忍听闻。青泠再次惊醒,这梦中的情景越来越真实强烈,越来越像回忆般闪现。青泠心中大胆产生一个念头,若要揭开梦魇之谜,就要寻找梦中之物境,如果我真是尉迟雪,这应该就是我失忆前居住的地方,看规模,应该是个名门之族,却不知为何招来灭门之灾。

    难道!这是灭门之仇恨?境象之梦亦是对现实的反射。灭门定与朝廷纷争有关,尉迟雪杀亲王,亲王乃皇室贵族,与尉迟家族有所瓜葛,青泠顿时茅塞顿开,定是如此!这也是我日日不能安寐的源由,虽然只是揣测,但冥冥中青泠感觉梦境牵引着她一步步趋向真相。

    这是个残忍的事实,但无论她白日怎么冥想,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以前的记忆,这可能更加剧了她的焦虑。然更蹊跷的是,自那天梦魇过后,青泠再也没有受到夜晚恶梦的侵袭了。归究道观的清静无为,青泠的灵慧之根,趋散了梦之恶灵。

    青泠自知身世复杂,不好与人有过多交集,但初来乍到观中,对道观的居用不甚了解,不得不麻烦大师姐芷歆。

    芷歆虽然对青泠的到来颇感嫌隙,但碍于掌门的面子,明面上还是保持着大师姐应有的风度,对于青泠提出的询问倒也不嫌烦,悉心指导,让青泠当下也安心了许多。

    青泠在道观的这些日子,倒也规律闲适,道观环境清幽娴静,无凡尘喧嚣之扰,自然淡泊悠然。时间及近盛夏,五更时分天微曦,她便起卧作早膳,担水,打扫庭院,道观虽有道人轮值做事,于她而言,亦是修行,甘之如饴。

    劳碌了半天后,经过晌午的小憩,她便将自己浸淫于道观的书院中。

    一日,青泠偶然在典籍《通志·氏族略》中偶然得知尉迟氏的渊源,乃是前秦时期苻坚攻灭鲜卑拓跋部族,灭亡代国。

    后来拓跋邽复国,改国号为魏,史称北魏。与此同时,鲜卑族中又崛起一支尉迟部落,号尉迟部,如同中华之诸侯国。后来尉迟部随孝文帝进入中原,被命以族名尉迟为姓,称尉迟氏。尉迟一族后与鲜卑拓跋部联合,被称作“西方尉迟氏”,后逐渐崛起成为一支部落,被鲜卑拓拔部大人称之为“尉迟部”。

    之后,尉迟部一直跟随拓跋部称霸于北方地区。经过长时期的东征西战,鲜卑拓跋氏终于建立了北魏政权,当上了中国北方皇帝,而尉迟部也就跟着身价百倍,成为北魏皇室中的世代贵族,也是北魏勋臣八姓之一。

    原来尉迟氏是少数民族鲜卑的皇室贵族,尉迟恭骁勇善战,为唐太宗李世民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其后世也享尽皇室荣泽。曾经如此辉煌的尉迟氏,却在当朝几乎被绝灭至此。

    虽然她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倘若能寻到族谱,和相关证据,便能迎刃而解了。可是,族谱若在尉迟府,恐怕抄家时被官差带走了吧!不行,我得找慧姑询问,慧姑见多识广,定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