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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云观庭前院中,青泠眼观鼻,鼻观心地每天坚持打坐,运气,业已成效。慧姑见状,上前道:“你有练武的慧根,底子不错,加以时日,必能练成上乘武功。”
青泠谦逊道:“师父过奖,弟子愚钝,望勤能补拙。不过……”青泠停顿了下,凝眉目惑:“不过我最近总感觉有股气流在体内乱窜,尤以在运气时更甚,想请教师父解惑下。”
“孩子,你所说的气流,其实是你的内力,你本就是习武之人,多年习武积聚的内力是不易丧失的,虽然你五年前坠崖受伤导致失去武功,但内力是不会消失的。等到你运气打坐时,就能激发你的内力聚集。”慧姑解释道。
青泠初闻愕然,仔细思虑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本来是有武功的,很有可能就是行侠仗义的侠女,抑或是冷酷无情的杀手?那尉迟雪是杀手,那我岂非……”
“启禀掌门,最近在结界处发现有可疑人等在附近逡巡。”一位小道遣进院中,打断了青泠的嗫嚅。
“难道是锦衣卫他们?原来料想他们会搜山,没想到会这么快,注意加强结界防范!”慧姑接着问道,“对了,有多少人马?”
“不多,只有零星两三人。”道人答。
“那应该不是锦衣卫,锦衣卫搜山肯定带大队人马,但也不排除个别探子,留意结界处动向,有异动及时禀报。”
“是!”道人应声离开。
“师父,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要不你让我走吧,或者把我交出来,让我自生自灭吧!我不想连累于靖云观。”青泠以为到了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
“青泠,你以为你走了或把你交出来就安然了吗?锦衣卫的行事风格就是斩尽杀绝,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漏放一人,一人犯案,连坐其余人。”慧姑冷静分析,“如今形势叵测,切勿自乱阵脚,现在尚不明确可疑之人,静观其变,结界处布置的法阵机关,唯有为师能破。除非有世外高人。”
“师父,我不想成为靖云观的累赘,请尽快授我武学招式,以保卫靖云观。”
“青泠,为师正有此意,然此刻迫在眉睫,但绝非急功近利,其实你内力已成,只须熟记心法和武学招式即可事半功倍。”慧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典,“这本书你且拿去,熟记心法和招式。”
青泠接过书典,《靖云本门经》赫然在目,青泠决意此学必成。
白漠辅城阙,
寒梅傲劲松。
靖墟清自远,
鸿鹄齐峥嵘。
时值盛夏,但在青泠心里,形势严峻似寒冬,青泠言诗明志,道阻且长,纵使前路严酷如寒霜,亦矢志不渝。
一日,青泠照例去往观中大殿作修为,道观的修为无非就是听习道经,外加一些除尘清扫之事。隐约听到一些小道们在窃窃私语:“听说最近掌门在亲自教授青泠师妹武功,看样子有意提拔她做掌门接班人……”
“是啊,照这样下去,芷歆大师姐的地位不就受到威胁了嘛!”
“那也难怪,谁叫青泠师妹是掌门的侄女呢!内举不避亲啊!”
“掌门以前从来没提起过有个侄女,这次就突然带回来了,令人匪夷所思!”
“可不是嘛!传闻青泠和朝廷通缉重犯尉迟雪很相像,说不定就是她……”
“那我靖云观岂非处于异常危险的境地?私藏朝廷重犯,那是要被剿灭的啊?”
“这可不能乱说,听谁说的?”
“总之,芷歆大师姐作为掌门接班人的地位,现在受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的挑战……”
“聒噪!一大清早的,一个个不好好做修为,在乱嚼什么舌根,你们是想让掌门罚你们抄经书三百遍吗?”芷歆不知何时出现,一句话响遏行云,大殿空旷,回音萦绕。小道们个个都吓得默不作声了。
青泠不知道芷歆听到了多少,但是最近一句肯定听到了。流言四起,如幻如真,原来早就传开了,青泠估摸着她刚来到观中,就应该引起一些道人在背后的猜忌了,难为她们在人前一副恭维、惺惺作态的模样。
芷歆其实早就尽收耳底,表面仍波澜不惊,看到神色不安的青泠,大度地安慰她:“青泠师妹,这些个小道就只会乱说话,请勿放于心上,以免影响了咱们师姐妹的同门情谊。”
青泠尴尬地笑了笑:“呃…呵呵…师姐放心,我自不会放于心上,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尊奉在场的师姐们,青泠只是后辈,自小孤苦,幸得掌门接济,初入此道观,道行鄙浅,旨在修身齐心,格物致知,无意其他,仅此而已。还请勿罔论我与芷歆师姐的纷争,离析同门之情。”此番言论不卑不亢,颇有君子坦荡荡的胸襟,还好最近在书院浸染了群书,安能成稳应对,青泠暗自渭然。
芷歆也回应地笑了笑,环顾四周,厉声喝道:“大家都听到了吗?不觉有愧吗?以后做修为时勿罔论是非,否则门规处之。各归其位,做修为吧!”停顿了下,转而对青泠说道:“青泠师妹,你随我来下。”
难道芷歆知道了点什么?面上不说,但想私下逼她摊牌?青泠正腹诽着,却见芷歆带她来到道观顶端的瞭望台。这不是瞭望台吗?这是何意?但表面青泠仍是一派清风淡然的模样。
青泠俯首凝望瞭望台,喟叹道:“师姐,由此可瞰风景极好,当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她知晓瞭望台自古用于军事通报,但她佯装不懂却又忍不住试探:“师姐,带我来此,意欲何为?应该不只是让我看风景吧?”
芷歆看出了她的疑惑:“青泠,你也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知瞭望台的用意。”芷歆边说边用手指比划:“你看,从这个机关——千目镜,可以很清晰地观察到妄图接近道观的外人,甄别来者用意善恶之分,与结界共同防御和保障道观的安全。每两天换一人值勤,现在,是时候该你来值勤了。”
“不不不,如此精妙之机关,恕我愚钝,还是师姐执事为好。”青泠推辞道。心想,还好不是来找她碴的,她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莫慌,我来教授你,这也是掌门的旨令,你就不要推却了。”芷歆执意道。
青泠见推辞不了,只好勉强承应。
“师妹,听着,瞭望台共五人轮流值勤,往后轮到你值事时,一有异样马上禀明于我或掌门,还有,我给你讲下操作流程,像这样……”
青泠看着芷歆教授的流程,默默记下并演示一遍给芷歆看。
芷歆满意地点了点头:“师妹悟性很好,一遍就成。即日起,这瞭望台你便可执掌了。”
青泠恭维道:“哪里,是师姐教授得好!”言毕,欲转身离去。
“等等!还有一点,忘提醒你了,擅自离开结界,按违反道规处置。”芷歆听似善意的警告却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还有——”芷歆还有话要说,青泠心里腹诽还有完没完啊!这师姐真磨叽,不能一并讲完吗?
“千目镜有甄别功能,你一旦进入瞭望台,它就启动感应识别功能,将你影像采集并忆存,若掌门委派,出入结界全靠它甄别并开闭。”芷歆接着说道。
“好的,青泠会谨记师姐的话。”青泠恭维道。
“嗯嗯,那就好。”芷歆俨然一幅大师姐的作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