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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褚勋登上台来,拦住了意欲下台的尉迟雪,眼眸放光,牵扶着尉迟雪的玉臂,顺势搂着她的细腰,把她引向台前,尉迟雪稍感不适,淮王平时待她不薄,却也懂得礼义廉耻,发乎情,止乎礼,没有肢体接触,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上,还是在他的贺寿宴上,当着众人对她如此这般,却又不好太明显的推却,以免淮王失了面子,她不明白淮王此举何意?难道是要昭告什么?只好颔首对淮王低语:“王爷请自重!”
阳煜在一旁看出了端倪,今天淮王一反常态,怕是有大事要昭告,他倾慕尉迟雪,从她刚入王府起至今已经三年,一直在暗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此时淮王公然如此亲近尉迟雪,让他心里隐隐有一丝愤慨和不甘,不禁双手攥紧了拳头。
淮王不以为意,以为是她羞赧,他对台下宾客道:“邹雪,作为本王的义女,她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今天她所展露出来的才华只是冰山一隅,只是往后,她的身份就要变一变了。”
台下一片私语议论,淮王抽出扶着尉迟雪的手,向台下摆手示意安静,继续道:“本王宣布,从今起,邹雪不再是本王的义女了,她将是本王的王妃!”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尉迟雪面露愕然,脑海中划过一道惊雷。在暗处守卫的阳煜亦是一脸惊愕。
台下宾客中不乏觊觎尉迟雪美貌皆才情的人,此言一出,不是断送了他们求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美梦?虽然多数人碍于淮王的权势,道路以目,但也有一些不惧之纨绔,仗着与淮王世均力敌,且窥探尉迟雪已久的世袭公子们。
“王爷,邹雪本是您的义女,素来是父女相称,今日堂而皇之宣布她是您的王妃,有悖人伦道德啊!”
“王爷,纵使您宣布她是您的王妃,我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被迫的,您有问过她吗?”
“是啊,淮王,说句不好听的,您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携恩逞威啊!”
“本王娶王妃续弦,尔等岂敢妄议?”褚勋眉头皱起,怒不可遏。
尔后,侧身对尉迟雪时,他一改方才形容,言语中略带恳求道:“雪儿,你可愿意做本王的王妃吗?“
尉迟雪自然内心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虽然淮王对她恩重如山,但她对淮王只有长辈之情,况且她有血海深仇在身,蛰居王府只是暂时的,目的是查出家庭灭族的线索,但表面她仍然委婉理拒道:“王爷待小女恩重如山,但小女始终尊视王爷如长辈父兄,履晚辈之孝义,愿恭顺承欢膝下,不会有半分僭越此界,缘分仅止于此,还请王爷收回之前所说话语,小女自当一如既往,陪赡王爷左右。”
虽然尉迟雪说得言之成理,却是字字拒人于千里之外,淮王一时老脸难搁,当众被拒的滋味不好受,她的意思就是嫌弃他年老,不精壮吗?
“本王知道,你是嫌本王年岁长你过多,本王虽年逾五十,但就像你为本王题的寿联‘百年上寿如日方中,本王四体康健,正值壮年,定能与你相伴偕老,自古王侯多的是年岁悬殊的佳偶,唐皇与杨妃的爱情感天动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再者你也会拥有绵享不尽的华贵。”淮王极尽言辞试图挽回,眉眸间充满了渴求与希望。
台下宾客皆知淮王是贪图尉迟雪的绝世美貌与惊世才情,却不知淮王也有对爱情的向往,只是他将自己比作唐皇,将尉迟雪比作杨妃,却是个错误的引喻。
“王爷,心似流水不倦花,我如明月君勿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旷古爱情不适宜用于此,你也不是唐皇,我也不是杨妃。我对王爷只有长辈之情分,绝无他想,望王爷明思。”尉迟雪丝毫不为淮王的话所动,坚持孝长初衷,话以至此,淮王亦不好再说什么。
褚勋本来想借寿宴宣布这个惊喜,哪知尉迟雪完全不领情之余,还与他说教了一番,他的老脸自是有点下不了台,但淮王是什么人,他是泰山崩前都巍然不动的人,何况区区感情的挫折?他整了整衣襟,重新换了种口气,“本王不逼你,本王承认稍欠考虑,操之过急,本王给你时间考虑,只是今日借由此寿宴说出本王心中久积之念想,也算了了心愿。”
“淮王,既然美人的感情还没意属,那么在座诸位都有机会争取吧?淮王不介意吧?”台下有人起哄道,众人皆呼应着。
褚勋脸色陡变,似是要夺取他身边的珍宝似的,他眦目圆睁,龇牙裂齿道:“岂有此理!本王的女人都敢肖想,尔等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来人!把这些乱嚼舌根的人押下去。”门外守卫值兵一听命令,立马携器进来,带走了一批人,里面不乏有一些因此与淮王结下梁子的政敌,各有势力一方,这些人嚷道:“淮王,日后有你好看!”
淮王还在气头上:“好!本王等着!”
祝寿宴在一片乌烟瘴气的氛围中不欢而散,但是尉迟雪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静观其变。都说红颜祸水,亘古名言。
宴后,褚勋心情难以平复,尉迟雪的反应令他相当失望,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但他知道尉迟雪自从入府以来,身上独特的气质,恰如一竹一兰一石的气品吸引了他,时值原配淮王妃因染恶疾撒手人寰已去五年,淮王本同原王妃情比金坚,奈何无缘相偕到老却先他而去,直到尉迟雪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只因尉迟雪身上有已故王妃的气韵,让他心驰神往不已。
褚勋对着空旷的大殿,独斟饮酒,摇首悲鸣:“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他摇晃着站起身,一个踉跄不稳差点摔地上,幸好一边的侍卫阳煜疾步上前扶持了一把,他劝诫道:“王爷,您醉了,贪杯伤身,我扶您回房就寝吧!”
褚勋一下甩开阳煜:“本王没醉,雪儿呢!本王要去找她。”
阳煜刚要上前,却被褚勋警告道:“你不要跟过来,呃——”阳煜欲言又止,却默不作声跟着步履蹒跚的淮王,紧随其后,他是淮王的近卫,这种时候理当寸步不离,以免出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