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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来你对舞台是期望的。所以我很遗憾……目前导师团一致认为，你的实力在所有练习生里，排在最后一位。演艺圈很残酷，并不是说你够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偏离了应有方向，越努力就离目标越远。”子滔说到。
对对对，太对了！
大局已定。
“谢谢老师。我以后会……，呜呜呜~我……”
千雪瘪起嘴，想在临走前秀一把演技，搞个眼泪汪汪，不甘心被淘汰地表情出来博取一波同情。
想想。
一位梦想惨遭夭折的练习生，还只有十六岁！她即使虐待了你们的耳朵，你们观众也肯定不好意思喷吧？
可惜的是，她的演技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绷着脸的时候还好，当她酝酿完情绪，做哭泣状，想流出几滴眼泪的时候，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喜悦地情绪开始浮现。
可不能能笑！
你是被淘汰的追梦少女，宣布结果的时候笑出来，人设就崩了！
哭，给我哭！
想想，前一天还在地球安逸地生活，上网冲浪，上班摸鱼，结果一觉醒来穿越了，家徒四壁还欠债，没有朋友没有钱，还没了最亲爱的小弟弟！
这么一想，心里似乎有一种淡淡地忧伤浮现，眼眶逐渐湿润，表情也变得忧伤。
但，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
别装了，上辈子的事情，除了一点模糊的碎片记忆，什么都不记得，悲伤个什么劲?
还是想想从萱乐手里骗到的一万块要怎么花吧！
一万块钱到手！被淘汰，萱乐的合约作废~自己还可以趁机再找个暑假工！
悲伤地表情一下也管理不住，被喜悦压倒。
于是，呈现出又哭又笑，忽喜忽悲，甚至左哭右笑的奇怪表情。
好在最后，千雪知道自己表演已经搞砸，强行恢复严肃脸。
“她在哭……是啊，换做我在那个年纪，也会哭的，而且比她还哭得伤心。”金字塔上，赖小七听到千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也被带起了情绪。
想起练习生生涯里，因为身高原因几次被刷下，错失出道机会的经历。
再怎么爱笑外向的女孩儿，梦想折翼时也是会哭泣的。
赖小七拿起表演的道具扇子，遮掩自己失控的表情。
“她在笑。努力过后被导师打击，揭露出让人心碎的残酷真相。她心里痛苦，却想要露出笑容面对。”一位练习生抹了抹眼角的泪光。
这种心态崩溃，想哭却不能哭出来的时刻，几乎每个在场的练习生都有过。
看到千雪的样子，她们仿佛看到了自己。
要坚强啊！
“千多多，振作起来！你还很年轻，就算今天被淘汰，也还有机会，不要放弃梦想！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成团的！”杨青云甚至顾不上什么导师，录制，直接站起身，大声鼓励，“加油！千多多！加油振作！”
“加油！”“加油！”
在她的起势下，在场所有的练习生竟然齐声鼓励起千雪。
刚恢复严肃脸的千雪也愣了。
不要放弃梦想，总有一天会成功？
是谁，是谁在往我嘴里灌鸡汤？
我要是真信你往这行一冲，然后扑得狗都不认识，你来替我还债吗？
“谢谢你们的鼓励。”千雪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憋眼泪，泪没流出来，反而憋得眼睛疼——再次鞠躬，“也谢谢几位导师，让我这么早认清自己的实力和位置，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也是时候回到普通人的轨迹了。”
“你们啊……”子滔举起话筒，板着脸泼起冷水，“不要说那些轻飘飘却不用负责的话了，面对现实吧！成团这条路，演艺这条路不是过家家，没有努力绝对不行，但只有努力绝对不够！”
“……”
女孩儿被呵斥，悻悻地坐了回去。
对，太对了！
千雪忍不住在心里给子滔鼓掌。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顶级偶像，看得就是通透！
“现在宣布结果。”子滔说到，“经过我们导师团的讨论，千多多，唱歌实力和舞蹈实力都是最后一名，但是……”
“？？？”千雪一下尬住。
你别但是啊！
“但是，我们导师团认为，她在音域广度，音色辨识度上，拥有比在座很多练习生，包括部分B班、C班都好的条件的。所以，恭喜你，千多多，F班。”
“我C……”千雪差点吓出国骂，连忙捂住嘴巴。
这一个两极反转，谁都没预料到。
此时心情最复杂的，就是F班的部分练习生。
还鼓励人家？现在自身难保了！
“你唱歌的时候，这里是往上顶的，这是很多人需要练习很久才能掌握的技巧，但你下意识地用出来。这是天赋，无法否认的天赋。”王紫萱说到。
“而且，你声音的跨度和气息，也很出众。像这段……”郝杰做了个示范，“这可不是一般人想唱就能唱上去的。”
“但我破音了啊。”千雪说到。
“没错，所以你才需要专业的指导。”郝杰点头。
“去吧，选择一个人，取代她。”子滔又说到。
“我能不能把机会让出去？”千雪找了个借口，“取代别人的位置，断送其他人的前途，太残酷了。”
“你是要退赛吗？可以。”子滔点点头，“但即使你退赛，也会从F班里，选出一名导师团认为最不适合这个舞台的选手，淘汰。”
“赛制就是赛制，位置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子滔说到，“我再说一遍，这节目不是过家家，什么东西都可以让来让去。”
“退赛？”千雪看向导师团。
退赛要交违约金，退赛是不可能退赛的！
千雪看向F班的座位，咬咬牙。
F班……
只要自己表演的时候放放水，应该很容易被淘汰对吧。
千雪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101号位置：“对不起。”
“好硬的座位，这是人能坐的？”坐在硬邦邦的位置上，千雪心很累。
之后的时间，她都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是下意识跟着旁边人的动作，别人站起来她也站起来，别人鼓掌，她也有气无力地拍拍手。
气氛有时很热闹，有时紧张，但都和千雪无关了。
等到导演宣布解散，她也下意识跟着人群走出录制现场。
“诶？这是哪儿？”
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坐在软软的板凳上，旁边是莺莺燕燕地一群练习生。
“我就说她肯定在神游，什么都不知道吧。傻乎乎地，要不是我俩牵着，怕不是要被人贩子拐走，卖给别人挣W了。”右边，令星火连连摇头。
“这里是录制后的采访。”楚涵解释到，“等排队采访完，就彻底结束了。”
“你101号，是最后一个，慢慢等吧。”令星火拍了拍千雪的肩膀。
“采访……”千雪很想起身就走。
她现在正处于情绪的低谷，哪儿有心思接受什么采访啊。
但……签的录制合同中，又有不能拒绝合理录制安排的条款。
所谓合理的录制，自然包括赛前赛后采访，专访，宿舍内摄像头拍摄，摄像师跟拍等等一系列内容。
“唉……”千雪化身软体动物，躺在楚涵的大腿上。
世界如此冰冷，也只有这膝枕能带来一丝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