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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苏涵走后,我就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滑翔翼……哦不,滑翔机,这样称呼最合适。现在世界上最长飞行时间记录是16小时。得益于电脑辅助,操作滑翔的人员如有需要可以直接在其上小憩,倘若飞行高度不足,机器会自动报警。
苏涵飞了多久我不知道,她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Run”。她在香港有早已准备好的住处,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往那去了。
那天晚上,季轩带队搜查落了空便悻悻而归。以她的性格,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想也是。
不过苏涵懂得一些简单的易容,想靠“天眼”系统识别追踪怕是有些难度。想到这心里又莫名地开心起来。
10月11号,正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来了访客。我一边疑惑是谁一大早就来,一边过去开门。
季轩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冲我一笑。
“嗨”她说。
“有事吗?”我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从今天起我就住这了,以后大家就是室友,多多关照。”说完就要进来,被我及时挡住。
凭什么?谁准许的?征得我同意了吗?一连三问。我倒要她给个合理的说法。
“一:我有局内授予的权利,同时也跟厉婵只会过了。
二: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户主是厉婵,你呢连个‘人’都不算。就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了。”
“我不信。”
“不信的话你就问,我可以在这等。”
我当即拨通了丫头的电话,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昨天就通知了,忘了告诉你。”她说:因为我和苏涵有过接触,而且抓捕行动因为我横插一手导致苏涵有足够的时间逃跑;鉴于我的身份没有追究我行为,但是考虑到以后苏涵可能与我再次联系,季轩就向上级申请跟我住一起。
“这种要求也能批准?”
厉婵:“老祖宗,这次你真的做得过分了,妨碍执法人员没让你蹲进去就不错了。
上头也批评了我,现在在写检查呢。”
“抱歉啊。”
“没事,反正是我自己一时心软造成的结果。还有就是:你就不要拦着人家了。让她住进来,观察几天差不多得了,待不了多久。”
“明白,不打扰了,你忙你的吧。晚上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一声。”
通话结束,我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激出了一身的汗,大概是听到“蹲进去”那三个字的时候。没有人会脑子抽了想进去看看,我也不例外。
季轩歪着头:“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我虽不情愿,也不得不说:“请进。”
季轩就这样正式入住进来,闯入了我的生活。
我先后跟丫头,雨恒做过室友,如今换了一位警察其实没太多差别,无非换了一张脸,天天对着看罢了。
与季轩生活了一周——基本上这个时间段足以摸透一个人生活规律了——我不知道像她这样的警察的工作是不是长时间都处于“待机”状态,基本是宅在家里,前两天的一日三餐全靠蹭我的,后来我不得不多做一人份。
有一天特别嗜睡,直到晚6点才醒,起床发现她一个人已经在吃了。水煮鱼,看着还不错,而且肯定不是外卖送的。
“你做的?”我问。
她点点头。
原来她会做饭。
平静的合住生活在10月24号被打破。
那段时日我一直在等苏涵的消息,季轩也是。可谁都没如愿。
那天傍晚时分因为早早吃完饭,我闲着无聊就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欣然同意。
自5月苏醒,到现在竟已10月底了。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也没觉得多快。可现实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季轩看出我有心事,试着问我在想什么,我就告诉了她。
“看不出你还挺感性。”她说。
“这叫什么话,我也是人。”
“那倒是,我差点忘了。”这句话不阴不阳,我不知道怎么接。
两人散步的范围就在小区周围的三条街内,饶了两圈就结束,是时候回去了。
季轩:“说实话,跟你生活其实蛮不错的。”
“谢谢。何以见得?”
“嗯……你从不说无聊的废话,做饭也挺有一手,看起来衣食无忧。”
“我想主要是我有钱。”我说,“毕竟连续存了200年。”
“赞同。”
一边聊一边路过街边的一家水果店,我想着要不要买些橘子,丫头最喜欢吃了。
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声碰撞巨响——一辆保时捷与货车在十字路口相撞,周围的人群被这场意外吸引,不少人驻足观看。
我和季轩同时往车祸现场赶。保时捷车头已严重变形,冒出丝丝白烟,不用想也知道情况危急。这时车内传出了孩子的哭声。
季轩拉开车门,一个女孩坐在后座凄声大哭。
她柔声哄到:“不怕,姐姐在这。姐姐这就救你出来。”
女孩平静下来,季轩解开安全带将她抱了出来。我趁这个时候检查前排受困情况,司机——应是女孩的妈妈——整个人被变形的车头夹住,安全气囊保了她一命,只是神志不清。我试着叫醒她,完全没用。
“带孩子去安全的地方。快走!”
季轩:“你也动作快。”
“我知道。”说是这么说,想快也很困难啊。发动机的烟越来越浓,我得抓紧时间。解开安全带,放倒车座,抓住女孩母亲两臂试着把她拉出车座,不料她穿的鞋卡在了车座间。
“靠!”我骂了一声。爬过去解她鞋带,不时抬头望了望,那股烟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好不容易解了鞋带,赶紧跑回位置,这次顺利将整个人拖出车座,一口气拖行了3米有余,此时能依稀听见火警的警铃声。
就在我尽可能地往安全地带走时,“嘭——”一声巨响,身后一股巨大的冲击伴随着热浪让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浅蓝色的天花板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曾经住过的。丫头伏在床边正睡着,我感觉浑身酸痛,稍微一动全身都在疼。
不知道是不是我动作扰了丫头睡眠,她悠悠睁开眼。
我挤出一个笑容:“醒啦。”
“老祖宗。”她还迷迷瞪瞪的。
“啊——好疼啊,骨头都要散架了。”
“你别乱动。”她一边说一边调高了床头,好让我躺得舒服一些。
“你昏睡了两天。”她说。
“全身疼成这样,一点也不意外。”
她告诉我:当时我离汽车已经有10米远的时候整车发生了爆炸。货车司机因为被其她路过的人救走并无大碍。而我受了冲击影响当场失去意识,随后被送到了医院。
我感慨:“没想到第一次救人性命,差点自己也完了。”
“老祖宗,还有件事。”
“嗯?”
“你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是嘛。”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