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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融一开始是计划等到了明年夏天,天气转暖带沈半夏出海看鲸鱼的时候跟她求婚。
可那天晚上实在被小丫头的举动搞得心神大乱，什么都没想就把婚给求了。
那傻丫头竟然也答应了。
没有惊喜没有钻戒，什么都没有,他妈的他当时还穿了身睡衣脚上踩着拖鞋，湿漉漉的头发都没吹干，这么着就把婚给求了。
她还答应了！
段融心里憋气，不想就这么委屈自己姑娘,怎么着也得再求一次。
之前的计划全部推翻，他等不到明年夏天,必须得在除夕前把事办了。
沈半夏发现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后来被他带到了极北边的一个城市,这城市又叫冰城，冬长夏短，一到冬天,城市里触目望去一片白雪皑皑。
沈半夏坐在车里,看到外面大团大团的雪花往下飘,羡慕地说：“要是我们那里也能下这么大的雪就好了。”
“你要是想看,我每年都带你来。”段融把车停在一栋酒店前,带着她下车。
酒店是杜家开的,上世纪复古风格，配合上漫天大雪，像是童话里的置景。
晚上段融带着沈半夏下楼吃饭,杜子腾和易石青一帮人从外面过来,骂骂咧咧地说：“我去这外面可真冷,哥几个快冻僵了。融爷,你必须得犒劳犒劳我们啊。”
沈半夏好奇地从段融身后钻出小脑袋,问：“你们干什么去了？”
一帮人讳莫如深,拿别的话题把话岔开，围坐在桌前吃饭。
次日一早那帮人又早早地离开，一天没回来。
沈半夏和段融窝在酒店里消磨时间。
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段融说要带她去附近玩雪，挑了件很漂亮的毛绒绒的外套给她穿，又拿了针织帽给她戴上。
她跟着段融出去，坐上车，到了一处黑乎乎的冰雪世界。
这里连一盏灯都没有，不像是总出现在新闻里的一到了冬天晚上就流光璀璨的冰雪城。
段融牵着她下车，她有些怕，小心翼翼地边走边问：“为什么这里都不开灯？”
段融牵着她，借着一点儿微弱的雪光往前走：“别怕，跟着我就好。”
沈半夏慢慢安心。
天上飘着雪，地上积雪很厚，踩上去有雪被压实的细碎声响。
一直往前走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是到了哪儿。这里太黑，即使下着雪也还是好像蒙了一块黑布，两步开外就已经看不清楚。
世界只剩了下雪的声音。
直到空气中蓦地响起一声响，好像是段融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周围倏地变亮，所有灯光全都亮了起来，沈半夏眼前出现了几只发着光，在空中以腾跃姿态定格的巨大冰雕鲸鱼。
不管她从哪儿看，都能看到一只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鲸鱼。
这边的灯光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漂亮得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海底世界。沈半夏和段融所在的地点是中心区，往外铺了一簇簇流星般的彩灯。
场景太过于震撼，有一瞬间沈半夏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她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一个个冰雕上收回来，看向段融，震惊到开始结巴：“你、你为什么这样？”
“补给你的求婚惊喜。上次那个不算，太寒酸了。”
“哪有，那个也算，你不能反悔。”
段融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他新买的一枚求婚戒指，他拿出来，牵起她的手给她戴上：
“戴上我的戒指，”他说：“你也不能反悔了。”
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在沈半夏无名指上闪着光，她仰起头，段融已经俯低身体，一手握住她后脑朝她亲下来。
……
酒店里，易石青和高峰一帮人瘫在沙发里，每人头上都贴了个退热贴。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留在这边监工，风里来雪里去，冻得快怀疑人生，不知道段融的求婚有没有成功。
然后他们看见了牵着手从外面过来的段融和沈半夏。
沈半夏无名指上的钻戒让人无法忽视，一帮人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开香槟庆祝段融终于把小姑娘拐到手了。
沈半夏发现段融交的这些朋友，是真心地在拿段融当朋友。
虽然这些人好多都一身的纨绔子弟作风，但本质上不坏。
这应该是段融会跟他们做朋友的原因。
从冰城回来，很快就要到除夕，沈半夏放心不下米莉，买了些营养品去看她。
米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四肢依旧纤细。果然美女就连怀孕的时候也是美女，都不会水肿的。
沈半夏把东西放下，扶米莉回屋坐。
米莉一眼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她把这丫头的手腕拿住，直着眼睛看了半天，嘴巴张成个O型。
“又是段融送你的？他是不是平常闲着没事儿就给你送钻戒啊，还是这么大的钻戒！眼馋死我了。”
“这个是求婚戒指。”沈半夏拿了个苹果帮米莉削，说起前几天去冰城，段融求婚的事。
米莉听到她的话，惊得瞪圆眼睛。
手动把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安上去，米莉问：“他为了给你求婚，让人给你雕了一整个冰雪世界的鲸鱼？”
“嗯。”
沈半夏是个不怎么注重形式的人，但段融给了她那样的求婚场面，她只要想起来还是会心动。
“绝了，这男人绝了。”米莉咬一口苹果，边嚼边说：“你就随随便便跟他提过一次喜欢看鲸鱼，他就费心记到现在，这种男人现在哪里还能找，你告诉我，我立马就去。”
“尚柏对你不是也很好吗。”
“我感觉他最近对我有点儿冷淡，老是早出晚归。我怀着孩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不多在家里陪陪我，根本就是不爱我了。”
沈半夏怕她是产前抑郁，小心照顾着她的情绪，打开电视找了她喜欢的电视剧给她看。
沈半夏去厨房里煮饭，晚上陪着米莉吃晚餐。别的孕妇胃口都很好，米莉胃口很差，吃不了几口就反胃。
沈半夏看她这么难受，更对生孩子这件事有了恐惧。
尚柏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全都是给米莉买的营养品和衣服。米莉还是不怎么领情，问他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尚柏解释是要陪客户，毕竟米莉就要生了，将来这个家里会多一个人，他想让米莉过更好的生活。
哄了半天才把米莉哄好，等米莉睡着，他出门送沈半夏，谢她常来照顾米莉。
“没事，米莉跟我亲姐差不多，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还有她现在应该是有点儿产前焦虑，你尽量多陪陪她，别让她多想。”
尚柏也觉得自己没有把米莉照顾好，样子有些懊恼。
沈半夏安慰他几句。等回到家，她跟段融说起米莉怀孕有多么多么辛苦，吃不好睡不好，人看上去甚至瘦了。
“为什么生孩子这么辛苦，还有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想生？”她窝在段融怀里，抬起头问。
段融捉着她的手指玩：“可能是喜欢孩子。”
“你喜欢孩子吗？”她问：“你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吗？”
“除了你什么都不想要了。”段融把她往上抱了下，让她靠得更舒服点儿：“半夏，生孩子确实是件很辛苦而且很危险的事，我不想让你生。你只要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每天都快快乐乐地，跟我一起变老，我这辈子就很满足了。”
……
除夕那天，段融带着沈半夏去看沈文海。
沈莹一家也来了，有双胞胎在屋子里乱跑，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
段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热闹的除夕。
去年除夕，他一个人在家里待得无聊，又因为太想沈半夏，开车来见她。那时候沈文海还没有答应两个人在一起，他怕给半夏造成困扰，没去找她，而是找到一处最适合放烟火的地方，给她放了场烟花。
沈半夏下来找他，跟他说等到了明年春节，会让他一起来家里过年。
结果真的把他带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年夜饭。沈文海看到了沈半夏手指上的戒指，趁着段融去阳台上接电话，拉过女儿问：“戒指怎么回事？”
沈半夏跟父亲说起：“段融跟我求婚了，我答应了。等到了明年夏天，我就嫁给他。”
沈文海虽然觉得女儿这个年纪就结婚有些太早，但看她跟段融分不开的样子，现在跟结婚也没什么两样，还不如早领证得好。
“我给你买的那套在临水苑的房子你去过没有？”沈文海问起。
沈半夏没有去过。自从跟段融在一起，她每天每天都只想跟段融黏在一起，别的事早忘了。
“你可真行，这事儿都能忘。”沈文海对这个女儿是彻底无语：“哪天去看看，那房子是我挑了很久才选的，你再怎么不上心也该过去瞧瞧。”
沈半夏点头说好。
吃完饭，段融带她回去。
她说起想去看看临水苑的房子，段融答应，直接把车调转方向往那边开。
是一套顶楼的超大平层，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玻璃，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每周有保洁过来打扫一两次，所有地方都很新，几乎连粒灰尘都没有。各项家具都已经置办好，随时能过来住。
沈半夏小小地惊艳了一下，跑到落地窗边看外面的景色，由衷感叹：“我爸眼光也太好了。”
段融从后面拥住她：“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岳父。”
沈半夏咯咯地笑，又想起当初父亲会买这栋房子的理由，清咳了声说：“那以后我离家出走就来这边。”
段融已经开始啃她颈侧细嫩的肌肤，顺着往下流连到肩膀，期间说一句：“离家出走怎么先把地点告诉我？”
他把沈半夏往前按，已经不满足于亲她，手开始往下：
“怕我找不到你？”
沈半夏细弱地嗯一声，他越来越认真，呼吸也越来越重，手心的温度轻重不一地传递到她敏感的皮肤上。
“那就不要分开。”段融掰过她的脸跟她接吻。
窗外半个城市的灯火在闪，窗内比外面更透更亮，太过于明亮的灯光让沈半夏觉得无处可藏，虽然知道这玻璃是单面的，也还是怕会被看见。
她弱弱地求：“回屋。”
段融没有顺着她。
当晚没有走，留在这里过夜。因为实在已经很晚了，天都快要亮了。
次日一醒，沈半夏就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因为太羞耻了，落地窗、吧台、会客区沙发、浴室，她随便不小心往哪儿看一眼就能联想起昨晚，段融跟她纠缠到疯狂出汗的事。
段融恶趣味太多，惹不起惹不起。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可要是不带他来，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可怎么办。
所以还是得带他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