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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警局,天也经黑尽,冬日里,昼短夜长,天气严寒,江城四面临江,尤是如此,并且还时不时的下点小雨,让本就低下的温度更加刺骨冰冷。
陈凡先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看着路灯下飘过的雨丝,吐出一口白色的匹练,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嘿!老陈?”
就在他发愣之时,一道惊讶中带着点愉悦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嗯?”
“子凌,小燕?”
陈凡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背后,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之中,正是他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张子凌和其女朋友田小燕。
这两人从高中起就是一对,难得的一直走到了毕业,只不过毕业两年,除了刚出学校那会还联系外,现在基本上处于断了联系那种。
“我说你小子回江城也不打个招呼,当年选择去菀城,这么久了这不说回来看看,对了,我刚刚看你从警局里面出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张子凌见真是陈凡,当即冲了上来,两人来了个大大的熊抱,他搂着陈凡肩膀大声说道。
“没什么事情,对了,你们两个去警局干什么?”
陈凡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遇到什么问题,这张子凌算是个小富二代,所以当年一个宿舍的四个兄弟就他一人选择留在了江城本地发展,其他的人都选择了去发展空间较大的沿海一线城市。
对于张子凌的关心,他顿时感觉到心暖暖的,进入过社会,体验到种种勾心斗角之后他对大学四年的生活可是怀念无比,可以说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为快乐的一段时间之一,此时旧友重逢难免有点感慨。
“害,快别说了,这段时间我和小燕感觉精神都快出问题了……”
张子凌一听陈凡的话,顿时一脸苦色。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陈凡看着一旁站在路灯下,浑身轻微颤抖,似是因为寒冷,全身尽可能的缩在宽大羽绒服下的田小燕,这才发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这田小燕似乎是太过于沉默,与他印象中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截然不同。
“唉……此事说来话长……”张子凌挽了一下衣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着陈凡说道:“才八点,我们找个地方喝点慢慢说吧。”
说完之后也不待陈凡同意,便走到田小燕身边,轻轻的揽住其后背对着陈凡努了努嘴,然后指向一旁的马路。
看见张子凌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皱眉,但却也没有立即开口问,而是走到马路旁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大学城!”
陈凡先是拉开后车门,让田小燕和张子凌进去后,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对一旁带着黑色墨镜的司机说道。
“好嘞……”
司机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田小燕,然后扭头摘下眼镜看着陈凡惊讶的说道:“小伙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
“可不眼熟?大叔你仔细瞧瞧?”陈凡看着带着墨镜的司机,不由得乐了,这还真是有缘分啊,这人正是之前卖他杀猪刀那位大叔。
“怎么老陈,你们认识啊?”
后排的张子凌看着陈凡和司机的表情,顿时好奇的开口问道。
“嘶~小伙子是你啊!怎么样,上次的杀猪刀还管用不?”
司机重新将墨镜戴好,然后嘴里发出一声惊讶,然后按下打卡器,手脚流利的配合,车子顿时蹿进了马路主干道。
“杀猪刀?什么意思?老陈,你现在改行杀猪了?”
后排的张子凌听得一愣一愣的,当即重新用目光打量着副驾驶的陈凡,这话一出连沉默蜷缩在羽绒服下的田小燕也不由得看了一眼陈凡。
“要是让以前班上那群人知道咱们江城大学的高材生去杀猪,可能他们会惊得掉了下巴吧?”
张子凌砸吧砸吧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杀猪,杀什么猪?小伙子你不是说你买刀是为了给你那亲戚驱邪吗?怎么用去杀猪了?对了刀好用吗?不好用也不支持退款啊!”
正好遇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停了下来,又看了一眼后排的田小燕,然后对陈凡说道。
陈凡奇怪的看了一眼张子凌和司机,当即开口回道:“师傅你怎么了,老是看我这个朋友?”
后排的张子凌听见司机的话,刚欲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听见陈凡的话又闭上了嘴,也一副奇怪的神色看着司机,陈凡不说他还没有注意到,自打上车,这司机的余光就一直落在了自己女朋友身上,当即一副警惕的模样看着司机。
“不是,不至于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吧,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罢了!”
司机见陈凡和张子凌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顿时摘下墨镜挂在胸口,一脚油门驶过路口,停在了路边,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了陈凡,然后示意张子凌一个人凑上来看。
张子凌见状,急忙趴在陈凡座椅旁边一起看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陈凡和张子凌看着相册上的照片,同时惊呼一声,然后齐齐的看着司机。
“怎么不可能,你别不信,我这里还有视频呢,你们自己翻着看!”
司机刚说完,陈凡便急忙退出相册大图,点开旁边的视频看了起来。
大约一分钟过后,放下了手机递还给司机,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后排的田小燕。
“这不是真的……吧?”
张子凌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自往脑袋上冒,寒毛倒竖,身子下意识的颤抖着,然后僵住身子,只得缓缓地扭头用余光看着靠在车窗旁低着头的田小燕。
“对啊,师傅会不会只是巧合啊?人怎么可能……”
陈凡透过张子凌看了好一会儿田小燕,暗道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与尸体共舞?
没错,刚刚的视频就是田小燕搂着一具全身发紫的尸体在跳舞,她脸上露着诡异而又变态的笑容,看起来恐怖至极,与此时的她判若两人。
“刚刚上车的时候我还不确定,现在我可以肯定就是她!”
司机依旧压着声音,见有两个壮小伙也坐在车上,短时感觉没有那么害怕了,当即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将三人送到了大学城。
下车后,陈凡看着一旁的田小燕,不由得升起一丝疑问。
“我不信,小燕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张子凌虽然面露犹豫,但依旧紧紧的抱住田小燕,望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摇了摇头。
“没事,也许只是巧合呢?”
陈凡拍了拍张子凌的肩膀,微微安慰了一下,然后朝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大排档走去,那是他们几人大学时期经常光顾的那一家。
张子凌看着陈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搂着田小燕朝烧烤摊跟了上去。
“吃点什……咦?小凡……子凌,小燕?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坐!”
陈凡刚走到烧烤店门外搭起的棚子,一个正埋着头清理桌面的阿姨突然惊呼一声,然后热情的给三人到了杯热茶,招呼着三人坐下。
“怎么杨姨,我们三毕业了就不能来照顾你的生意了?”陈凡故作不快的看着面前的妇女。
大学时,由于有一天晚上,一群小混混闹事打算吃霸王餐,当时他们兄弟几个直接拎着啤酒瓶就上了,打跑那帮小混混后,一来二去便和这家老板和老板娘混熟了。
老板苏海,面前的则是老板娘杨梅,膝下无子无女,因此对于陈凡他们几个都是拿着自家子侄来看的,以前每次点菜都会故意给他们加菜,每到月末,总是以各种借口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出来吃饭,最常见的就是“菜买多了,卖不出去不吃就浪费了。”
因此陈凡他们对于这家店都抱着一种特殊的情谊,出来实习那会赚到了点钱之后,在毕业前最后一聚,偷偷补足留下了四年的饭钱,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瞧你这孩子说得,你们能来姨和你叔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什么照顾!”杨梅佯装生气的拍打了一下陈凡的胳膊,然后扭头对着店内大吼一声:“海哥,快看看谁来了?”
苏海正握着一把羊肉串系着一根围裙不断的用扇子扇着烟雾,听见杨梅的话,当即朝外面探出了半个身子。
“嘿,小凡!你们几个回来了?先坐先坐,等叔忙完,过来陪你们喝几杯!”
苏海见是陈凡和苏子凌三人,顿时裂开嘴憨厚的大小几声,当即又对苏梅喊道:“老婆子,还不快去给几个娃子捡菜。”
“叔我们都还没有点菜,你咋知道我们喜欢吃啥?”张子凌拉着田小燕的手坐下,然后笑意吟吟的对着苏海大声说道。
“你们几个小子喜欢吃什么我还不知道?不就是老样子吗?怎么出去闯荡两年口味变了,不吃大腰子了?”
“哈哈哈……吃吃吃,还是叔记得实在!”
陈子凌大笑几声,当即连连点头,脸上的压抑之色一扫而空。
陈凡也笑了笑对杨梅说道:“姨,你这生意这么好,按照顺序来就是了,不用特殊照顾我们几个。”
他看了看四周,十张桌子除开他们这一桌,还有九桌,其中六桌都坐满了人,其中只有三桌在吃,还有三桌在等待,当即表明自己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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