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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安初虞忍俊不禁:“这世上最气人的事,莫过于人家处处跟你比,你却没拿她当对手。乔绿霏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她,她会被气死的。”
“上次踩裙摆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她最好少惹我。”
两人边说边进了屋,江广陵不在,屋里只有冯杉和他的助理,还有一个陌生面孔,看他一身文人气质,大概是编剧老师。
安初虞走上前一一打过招呼。
冯杉下巴一抬,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示意她坐:“老江把地方借给我了,他说为了避嫌,不参与我的试镜,躲在后面剪片子去了。”
安初虞笑一笑,虽有些意外,但能理解江导的做法。
没给她多少准备时间,试镜说开始就开始,冯导挑出一场戏打印在纸上,递给安初虞,让她试试。
由于冯导一开始就对她很满意,试镜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沈蔷原本很担心,得到试镜结果后心安了不少,一个劲感谢冯导赏识,还列了一堆安初虞的优点,相信接下来会合作得很愉快。
冯杉呷了口茶,没有第一时间应承她的话。
沈蔷善于察言观色,刚落到实处的心陡然悬起来,斟酌着问:“冯导,您是有为难的地方吗?”
冯杉慢悠悠地搁下茶杯,手在桌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正思索着什么,在场几人都屏息静等,不敢出声打扰。
他忽然扭头问身边的编剧:“老郑,你觉得呢?跟那一位相比?”
编剧老师笑笑:“冯导心里早有判断,我就不多余评价了。”
沈蔷听了心里直打鼓。那一位是哪一位?刚刚离开的乔绿霏吗?怎么可能?乔绿霏的演技演演电视剧还行,大银幕估计有点悬。虽然她上一部商业片票房不错,但冯导怎么可能会拍圈钱的商业片?
沈蔷坐立难安,索性问道:“冯导,我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如果我们这边有问题,都好商量的。”
冯杉给安初虞倒了杯茶。她受宠若惊,忙双手接过茶杯,看一眼冯导的神色,猜测:“是投资方?”
冯杉一顿,想不到她这么敏锐,一猜就中。
“之前投资方没管过我选角一事,但昨晚最大的投资方秦总亲自给我打电话,举荐了乔绿霏。”冯杉放下茶壶,虎口卡在下巴处,手指捋了捋唇周的小胡须,表情无奈得很,“不止秦总,其他几位投资方也举荐她。”
安初虞和沈蔷对视一眼,恍然大悟,难怪乔绿霏自信满满。投资方确实是一座不容撼动的大山。
冯杉靠着椅背,眼睛定定地看着安初虞,话说得不算委婉:“相信你们刚刚已经碰过面了,乔绿霏也是过来试镜的。她的演技确实跟你有差距,但也并非一块石头,经过一番雕琢的话……有成为璞玉的可能。”
沈蔷心一坠,下一秒就要据理力争。
冯杉竖起一只手掌,示意她冷静,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个人肯定是坚定不移地选安初虞,投资方那边的意见我不能完全视而不见,只能尽力去说服。”
沈蔷闻言,并没有得到多少安慰,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比塞了团棉花还让她难受。
安初虞平静道:“谢谢冯导,我明白了。”
冯杉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不失望吗?”
“还好。”
冯杉心里有了计较,侧过身对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会意,去拿了剧本过来,放在木桌上。
冯杉把完整的剧本推到安初虞面前。
“听老江说你演戏有个短板?”说到这里,冯杉不禁笑了下,又开始捋嘴边的小胡子,“其中有两场戏还真得好好琢磨。等会儿签个保密协议,剧本你先拿回去看看,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有别的消息我再另行通知你。”
安初虞摸到剧本一角,诧异又感动:“冯导,您……”
“我说过,我个人是坚持选你的。”冯杉看一眼挂钟,搓了搓手,“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约了跟老江去外边吃小馆子。”
安初虞真诚地道了谢,起身向他告辞。
——
沈蔷都快走出前院了,一想到乔绿霏还是心有不甘,叫住走在前面的安初虞:“你先等等,我有几句话问冯导。”
安初虞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问她想跟冯导说什么,就看见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折回去。
保姆车停在巷子外面,没开进来。祝翠西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安初虞的身影,推开车门下来,跑到她面前,刘海都被风吹乱了,激动地问:“虞虞姐,试镜结果怎么样?”
安初虞抱着剧本,在风口处眯了眯眼,冻得直哆嗦:“大概算是赢了百分之七十?”
“啊?”祝翠西摸了摸刘海,眨着疑惑的大眼睛,“赢了百分之七十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就算了。”
“蔷姐呢?”
“有点事,马上过来,我们等等她。”
沈蔷回到屋子里,江广陵正好从房间出来,跟冯杉坐在一起聊天说笑。冯杉看到她去而复返,以为是落下什么东西。
“冯导,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您知道投资方选乔绿霏的缘由吗?”她得了解清楚,才好想办法对症下药。
冯导一愣,回忆了下秦总在电话里的说法:“我还真不太清楚,只听投资方提过一嘴,乔绿霏似乎跟席总有点关系。”他摇摇头,声音沉闷,“我一向不喜欢这种靠关系上位,有时候也很无奈。”
江广陵作为同行,对此深有同感。
沈蔷表情僵了僵,追问了一句,而后就离开了。
天边的晚霞被黑暗吞没,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失去柔和的夕阳滤镜,变得极为普通。它们在风中摇摆着枝丫,脆弱的叶子欲落不落。
姗姗而来的沈蔷在门口与她们会合,表情看不出端倪,但安初虞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约莫能摸清她的脾气——她在生气。
安初虞:“你找冯导问什么?”
沈蔷一言难尽地说:“上车再跟你说。”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被车速拉成一团团模糊的光影,沈蔷拿过保温杯,倒出一杯盖的枣片水,几口喝光。
“冯导告诉我,乔绿霏跟席总关系匪浅,投资方是卖席总的面子。”沈蔷留意安初虞的神情,当她听到“席总”两个字时,眼眸微闪。
“你说席总?”
车上都是自己人,安初虞没掩饰情绪,震惊、意外、费解,各种情绪交织在脸上。
“我听到的时候跟你一样的反应,我还特意问了冯导,是悦庭的那个席总吗?他回答是的。”沈蔷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方是秦总,他背后的广海集团正愁找不到机会跟悦庭合作,于是顺水推舟,想通过乔绿霏来笼络……”
安初虞脸色难堪,沈蔷就没继续往下说。
但有些话她实在是不吐不快,沉默半晌,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她恼怒道:“那位悦庭的太子爷到底什么意思?出手帮老婆的死对头,家族联姻也不带这么不给老婆面子的。”
沈蔷正在气头上,祝翠西小心翼翼地插话:“这当中是不是有误会啊?席先生不像是那样的人,他和虞虞姐关系挺好的。”
沈蔷不太管安初虞的私生活,不敢置信道:“是吗?”她问话时看向安初虞。
安初虞没有回答。
沈蔷不清楚他们夫妻关系如何,单论今天的事,她就感到愤愤不平:“乔绿霏真跟席总没关系,投资方肯卖这么大面子?电话都打到冯导这里了,若不是冯导坚持,你连试镜的机会都不会有!”
安初虞把剧本摊开搁在腿上,从第一页开始翻看起来,是不打算参与讨论的意思。
沈蔷还打算弄清楚缘由后思考对策,现在知道对家后面的人是席筝,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毫无头绪之际,听见安初虞不冷不热道:“蔷姐,你别发愁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晚点给你答复。”
“你打算怎么做?”
安初虞视线不离剧本,一字一句看得仔细,话却说得漫不经心:“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是谁惹的事找谁算账。”
沈蔷讶然:“你要找席筝算账?怎么算?”
安初虞抬眸看她:“我可以不回答吗?”
沈蔷双手环胸靠着椅背,吸气呼气,暗示自己要平心静气:“行,你说你来解决就交给你了。”她自我调侃,“自从知道你的身份,我就觉得我这经纪人当得有点多余。”
安初虞摇摇头:“蔷姐说笑了。”
车在路上行驶了快一个小时,在黑夜彻底来临时到达安初虞住的小区。
沈蔷坐在车里,手扒着车门说:“我就不陪你进去了,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认真研究剧本,别让冯导失望。”
安初虞嗯了声,戴上口罩,拢着衣襟进去。
还没走进电梯,她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过头,一个年轻小哥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正在跟楼下的管理人员交涉。
“是我的订单吗?给我吧。”安初虞走过去,打断两人的对话。
她戴着口罩物业的管理人员也能认出来,微笑着说:“安小姐,是你的鲜花。我正准备给他登记,正好你回来了。”
小哥核对完信息就把花给了安初虞。
安初虞抱着那捧玫瑰进了电梯,以为是哪个朋友送来的,拈起花里的卡片却看到席筝的名字,她的表情一霎凝固了。
------题外话------
席总,你送花送得很不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