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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子发现最近唐启明特别喜欢喊她名字，《博彩众闻》试刊的第一个月，她跟着唐启明飞了两次首都，每次都跟打仗一样，让她总是错觉好几年前跟着魏晋到处出差一样。
离开首都的那天，她累得在飞机上坐下就睡着了，根本没有再害怕的力气了。
唐启明见她这副模样，好心给她要了小毯子盖上。
许是瞌睡会传染，唐启明也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觉得肩膀麻麻的，撇头一看，陶子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心中的柔软。
他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可大家都是露水情缘，再一个就他这家庭背景，婚姻都是紧绑利益的，恋爱就会变得奢侈。
唐启明轻叹一口气，想起刚成立一言工作室那年，他白手起家，在公司最困难得时候面试了陶子。见她第一面就被她的元气吸引，她化着精致妆，踩着十厘米高的鞋，对他毫不客气地说：“招了我，就是招了一个团队。”
她说得没错，那时候新媒体部门加上她就三个人，原创度并不高，趣味性不强，流量也不大。那正是新媒体风饱和的一年，整个部门号的粉丝都没有陶子的私人号粉丝多，粘性强。
后来她主动把号卖给公司，一带二，二代三，新媒体部门逐渐上了正轨，第二年，公司的利润翻了两倍。
他给她升职加薪，她却说：“加薪就好，升职就算了，我不会管人。”
他不信邪，硬是给她升职，结果还真捅娄子了。
唐启明撇头看着肩膀上睡熟的人，喃喃道：“以前跟着魏晋真给你留下了后遗症？”
没有人回答他。
飞机落地京门，陶子动了动脖子，外边已是日落黄昏。
唐启明也动了动肩膀，打趣道：“看着挺瘦，没想到这么沉，肩膀都被你压麻了。”
陶子一愣，突然抱歉起来：“不好意思啊，睡糊涂了，你怎么不喊醒我？”
唐启明推着行李往前走：“看你睡得熟，就算了。”他回头笑道：“这几天也确实辛苦你了，就当是老板福利好了。”
陶子撇嘴：“那还不如给发奖金。”
唐启明一口答应：“好。”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司机来接唐启明，他说：“送你一程？”
话刚落音，后边车摁喇叭了，于梦在车里向两人招手致意，陶子拿过自己的行李，说：“不用了，于梦来接我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
陶子往后边走去，放了行李箱上车，于梦给她递了杯热茶，“怎么这么没精神？”
温热的红茶滑进肚子里，陶子整个人都轻松了，“忙。”
京门已经进入冷空气季节了。
于梦开车，问：“想吃什么？”
“都行，你定就好。”
陶子手机响了，是魏晋的消息：“下飞机了吗？”
陶子回：“嗯，在去吃饭的路上。”
“好，早点回家。”
“嗯。”
她看着手机，这一个多月来魏晋像这样不轻不重的问候多不胜数，没什么意义，但一点不觉得突兀。
说起来，杭城的项目也接近尾声了，他应该要回来了吧。
“陶子，陶子。”
陶子回过神：“怎么了？”
于梦瞥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喊你都听不见。”
“大概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眉头：“这几天在首都都跟打仗一样，你是不知道唐启明工作起来有多可怕。”
她想起凌晨两点唐启明给她打电话说要开紧急会议，她就头皮发麻。
于梦笑，转而问道：“《博彩众闻》这个月的数据怎么样？”
陶子叹了口气：“一般吧，不上不下。”
“那还真不是好事。”于梦说：“新东西打响第一炮很重要。”
“所以才忙啊。”陶子生无可恋，“要是以前，魏晋肯定逮人开骂了，事无巨细，归结到个人，一个都别想逃。”
说完她一顿，立刻闭了嘴。
“然后呢？”于梦问。
陶子摇头：“不知道，我又不是他。”
她又叹气：“可能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跟他差着一段距离的原因。他有太多东西，即使教给我了我也学不来。”
她这话说得很真诚，对于她和魏晋之间的差距，她心里有数的。
不服归不服，佩服归佩服。
“那你怎么不找魏晋帮忙？”车子拐下高架，于梦笑了笑：“我估计你开口他不会拒绝。”
陶子瞪她：“多嘴，快点我要饿死了。”
于梦笑她这人怂，她气但也默认了。
两人在城门院附近的夜市吃烤鱼，饭还没吃饭于梦接了个工作电话，说不到两句竟然骂了起来。
陶子吓一跳，听她骂了句王八蛋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了？”
于梦看来是被气得不轻，一瓶酸奶喝了个底朝天，“周晨撤了我的稿子。”
“为什么？”
“说我言辞犀利，不留情面，太主观！”她坐下吃了两口就收东西准备走人：“今天先到这儿，你吃完就回，我回趟社里。”
她向来风风火火，陶子也拿她没办法，只说：“和气点，咱们有话好好说。”
于梦张了张嘴，点头说：“知道了。”
她一走，陶子也没了吃饭的兴趣，索性全都打包回家。
只是没想到，刚出电梯，自家门口就站了个人，一身灰色大衣笔挺修长，衬在他身上简直完美。
陶子顿了两秒，还未做出反应，那人就朝她看来，伸出在空中摆了摆，“晚上好。”
陶子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魏晋见她手上提着打包盒，笑了笑：“蹭饭。”
陶子：“……”
打开门，魏晋很自然地走了进来，在餐桌前做得端正，抬头看她：“什么时候开饭？”
陶子打开打包盒，又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看他摘了眼镜，对着热气飘香的烤鱼戳来戳去，忍不住说：“是鲈鱼。”
魏晋停了动作，眯着眼睛看她，视线是模糊的。
陶子叹了口气，把鱼收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菜就开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