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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来的一天,王都的街面上,来来往往的是军官、士兵,还有军官、士兵挽着的姑娘。
同样的情景在东侧的大大小小城市里产生。
偶然创造了一个新的习俗,战前定下婚约,战后回来结婚。
无数的男男女女都在做这种浪漫到没边的事情,女人们的最佳择偶标准,第一天必须是军人,莽撞点的,已经结过婚的恨不能抛妻弃子也要嫁给军人。
台郃排里的新兵们,有接近五分之四的人是带着姑娘前往余涟家中的,等到了地方,所有人嘴巴张到此生最大的程度。
余家王都外的庄园,占地面积是按公顷来计算的,外侧是铁制的围栏,从围栏往里看,只能看到草坪,一望无际的草坪,好像这里是一座牧场。
他家还有一条河,这条河与王都居民生活用水的那条河是连通的,可以在这条河上划船。
因为这条河,许多结构围绕着河流修建,比如一个修在河水上面的亭子,还有喷泉这种高级货。
大门也是铁的,从大门到达住所,整条路加上分叉路,全部种着树。
新兵们结伴到达的那一刻,已经严重怀疑是开错了地方。
女士们更是欣喜若狂,死命亲吻她们的男伴。
大壮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见面礼,正在考虑还要不要拿进去。
庄园大门徐徐打开,身姿挺拔的老管家一只手背在身后,彬彬有礼的请新兵们进来,在带路的时候还不忘介绍。
“老爷从不邀请客人来访,各位是几年来的第一批来客,实在抱歉,庄园的马车已经捐献,我们只能步行过去。”
新兵们不敢接茬,乖乖的跟着这位管家。
向笃自认为见过好的住所,可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百事通,非常惊讶的问道:“你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太了不起了,待会兄弟们可全靠你了,有什么礼节不通的地方一定要提醒。”
“我尽量吧。”
百事通摸摸额头,汗如雨下。
两侧的行道树生长的位置应该经过计算,在栽种的时候,每一个坑都要讲求平行。
众新兵被庞大的庄园所震撼,如果这算是落魄,那不落魄的该是什么样子?
大壮悄咪咪问:“兄弟们,你们说老余是哪种级别的贵族?二等侯?一等侯?不是太公吧?”
其他士兵七嘴八舌的讨论,可一直说不明白,没有一个肯让人信服的理由。
所有的人把目光集中在百事通身上,后者干脆忽略这些目光,摆出一副与此时全无关系的样子。
最后实在被新兵们整烦了,急吼吼的说:“你们不会自己问啊?前面不有个明白人吗?”
余家庄园的这位老管家,气场不凡,后背笔挺,给人一种绝对不可亲近的感觉,大家都不敢主动和这样的人说话。
管家也许是职责所在,便主动跟新兵们说话:“我十四岁来到这里,算上余涟老爷,前后服饰过三位老爷,各位对庄园有什么疑问,完全可以问我。包括庄园每一处设施的用途,每一个人的名字等等。”
新兵们点头,心里边焦虑不安,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再走了没多远,他们看到了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那家伙牵着十六条狗,和狗子们在草坪上傲然的行走。
管家再度介绍:“那位是安先生,是为老爷驯养猎犬的,每到秋收前,老爷会外出打猎,这是余家的传统。”
在新兵们眼中,那个训犬师的形象高大起来,十六条狗也变得极为不凡。
行道树没完没了,在最后一个交叉路口上,往前走能看见一个喷泉,如果往两边走,是真的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老管家总能在诸位疑惑的时候给出讲解。
“前面是庄园的主建筑,也是老爷居住的地方。从这边往左,可以到达仆人们的居所,向右,会看到河流以及一处断崖。河水可以钓鱼,可以划船,可以游泳,断崖能够用来攀岩。”
他带着新兵们绕过喷泉,直抵庄园的主建筑。
新兵们抬头去看,有四层,每一层的窗户大概二十多个,而且全是比人还要大的窗户。
正对着正门的,是二十米宽的楼梯,楼梯有五十四阶。
“各位,老爷恭候多时,请进。”
老管家推开棕色的木门,请来客入内。
向笃在考虑,自己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他从没像今天这样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听人说过,部队里面,可能你这一个排有不少有钱人,他们深居简出,不暴露身份。
然而,有钱也要有个局限,能在王都的郊外坐拥如此巨大的宅邸,可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正因如此,他们更加好奇余涟这个落魄贵族,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才能落魄如此巨大的家业。
他一准是个太公。
新兵们坚定自己的猜想,鱼贯而入。
主建筑的客厅很高,应该是打通了一二层,有四根雕刻精美的石柱作为支撑,人如果想去楼上,依然需要走很宽很宽的楼梯才行。
余娜穿着一身女仆装扮在客厅迎接,微微屈身行礼。
老管家没跟随众人进屋,关上门后便不见踪影。
“怎么还带着东西来的?”余涟接过几个新兵带来的见面礼,“我家少爷不喜欢客套,各位下一次还是不必如此拘谨。”
艺术家脱口而出:“能不拘谨吗?”
余娜收了这些礼物,新兵们的心里明显好受了不少。
“原来这里是挂着画的,少爷不喜欢,全部摘下了。”余娜指了指四周空荡荡的墙壁,“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种画,又老旧,每次清理都特别麻烦。”
墙壁应该是重新粉刷过,看不出曾经挂着画的痕迹。
艺术家问道:“谁,老余呢?不好意思,请问余先生呢?您不是他妹妹吗?为什么穿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仆人啊。”余娜欣然一笑,“少爷在地下的酒窖,他想亲自为诸位挑选酒水,如果大家愿意,可以去看看,正好为我家少爷提点建议。”
如果留在原地,新兵们浑身不自在,他们欣然前往酒窖。
酒窖里的湿度很大,温度也不高,让进入酒窖的人平添一股寒意,不自觉发颤。
余涟此时提着一盏用玻璃罩住的油灯,用油灯的光线审查酒的年份。
这边贮藏的酒水有桶装的,也有瓶装的。
他接了一小杯酒,随手递给身后的百事通。
“来,尝尝这个怎么样?”
百事通先是笑,然后做模做样的品上一口,这酒特别温和,顺着喉咙缓缓流淌。
等他喝完了这么一小杯后说:“行,不错。”
“你们喜欢就好。”
余涟笑道,而后看向余娜:“女士们穿的不多,适应不了下面的温度,还是带女士们上去吧。”
“是,少爷。”余娜行礼回答,“女士们,请随我来。”
随后,余涟带着新兵们在酒窖挑选,新兵们完全不敢造次,让喝就喝,让闻便闻。
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才挑选好了酒水,实际上,基本都不懂。
他们惊艳于这座庄园的宏伟,更加惊艳余涟本人,一点贵族该有的傲气都没有。
向笃还记得在某个二等侯家门前,受尽了看门的仆人和管家的气焰。
虽然在这里,他同样不舒服,可比起被人拒之门外要好了许多。
在出酒窖之前,艺术家按耐不住发问:“余涟先生,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您曾经是哪种级别的贵族?”
“此事,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