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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伪装过的侦察兵打出去的第一枪开始,守卫城防的士兵们快速拿出武器,城门处焦急呼唤传向每个方向。
入城的小股部队迅速抢占有利位置,和守城的士兵战成一团,枪声惊动了还在劳作中的居民,所有人疑惑的看向城门的方向。
而后,这些人丢下了手中的工具,向着王都的家中奔逃,完全顾不上家的人有目的的冲向北面。
无时无刻都有人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回答。
密集的枪火只能证明一点,王都正在遭受预料中的攻击。
置身事外的贵族在梦中惊醒,他们在铁定要被推翻今日的中意识到了可怕的事实。
准备原路折返的男人感受到了冷意,他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上,那颗踌躇的意志无视周遭的一切,往前是回家的方向,身后是王宫。
贝蒙驻足良久时刻,有一座秩序和责任的山压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眼中却是自己的小女儿,小女儿的一颦一笑和一哭一闹。
街边的流浪汉还在那里,他用好心人给的大衣当做棉被,面对慌慌张张逃窜的人嗤之以鼻。
“罢了。”
贝蒙抱着自己的双臂,他木然的转身,去往了王宫的方向。
入城的小股部队完全占领了城门,他们在板车上抬下了两门机枪,一左一右架设在城门之上。
守城的城防兵们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他们的武器和素养完全落后,丝毫不是对手。
在机枪喷吐火焰之后,城防兵们放弃了城墙,和民众一样溃逃。
当城墙那里的枪声沉寂后,奔走的民众茫然的停下脚步。
二等侯贝蒙的家中,这个家里还留有不少仆人,贝基的母亲指挥着仆人们把各种东西装上马车。
这种时候还能弄到马车已是实属不易,贝蒙家还有三辆最破旧的车可以用,马也是营养不良的老马。
时常有人在贝蒙家的门前跑过去,这些人中有一部分面带惊异的看着院子里面的车,在惊异中吐露出了贪婪。
可这些人最终选择了放弃,远远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费先生站在一辆马车前面,他对自己面前的女人说道:“夫人,这些已经足够了,再装下去的话,人没有地方坐了。”
“不可以,没有人能够保证我们要离开多久,有了这些东西,我们还有希望。天啊,如果只带走一点东西,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可是,夫人,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您是要去您的父母那边吧?那里也有足够的生活用品,您不要再……”
“这也不行,这里的东西我都熟悉了,看到这张床垫了吗?没有它,我会睡不着的。”
费先生叹口气,他认为多说无益,也能看出仆人们的心有不甘。
在可能关乎性命的时刻,他们却还要为别人的逃亡尽职尽责,为了一个女人能睡得安稳,放弃了宝贵的时间。
贝基还在楼上,院子里的狗比人都要激动,兴冲冲的期待有人打开束缚它的铁笼。
普森的祖母还在给蹒跚的幼儿整理行装,用充满睿智的强调诉说着:“当初告诫过贝蒙阁下多少次了?他就是不走,他不走也不准许别人离开。现在倒好,晚了,晚了,早听我这个老婆子的不就好了吗?”
老太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贝基手揉着猫顺滑的后背,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其实无心撸猫,也实在无事可做,外面提着大包小裹拖家带口的人撤离的没有任何秩序可言,如果不是城中的人数少了很多,一准会拥挤起来。
城门处的枪声停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么是太辉人被打回去了,要么是城墙被攻破了。
不多时,费先生推门走进。
“小姐,夫人让您赶快下去,您都收拾好了?”
“我没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贝基依然看着外面,“爸爸会赶来吗?我们需要等他回来吗?”
费先生心头一紧,他镇定的说:“老爷吩咐我带您离开,我们都应该相信老爷,他会赶上来的。小姐,时间紧急,请跟我走吧。”
贝基一把抱起猫,随后问道:“可以带上它们两个吗?”
“可以。”
“谢谢。”
从费先生进屋到贝基移步,整个过程中没人搭理老太太,老太太咕哝了两句不好听的,抱起小小孙出门。
等下到院子,费先生头一件事是把狗笼打开,贝基的妈妈则是在老太太手里抢过了普文。
老太太还没发作,只听得贝基妈妈对仆人们说道:“已经搬完了,各位可以回家去了。”
贝基看了看三匹可怜的老马,又看看车上的小山包,最后,她的眼睛放在了迟疑不定的仆人们身上。
为贝家看门的仆人很是不可思议,他站在一辆车前面,诧异的问:“您不打算带我们一起离开吗?”
其他的仆人们各自站在原地,等候发落一样等待着。
殊不知贝母都没想过这一点,她只是有些歉意的说:“实在抱歉,等我们一家回来,各位再回来工作吧。只是现在,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各位可以回家了。”
贝母认为她的话也算是得体了,不成想过,这样的话在仆人们耳朵里听着是无比的刺耳。
“您是打算放任我们自生自灭了?”看门的仆人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为您装好了行李,您却如此对待我们,良心不会痛吗?”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们离开期间,几位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看好这边的一草一木,工钱还是照付的。”
话是越说越难听,费先生悄悄走到贝基妈妈身边,沉声道:“夫人,您不必再说下去了,您上车,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
贝母听后摇摇头,她走近看门的仆人,在身上拿出了几枚金币,唯一还能使用的金币。
“几位,这些钱先拿着,当是我们家提前付的薪水,在我们不在的日子里,大家各司其职。”
仆人们闻言,面部表情阴晴不定,已经没有了任何对贵族的尊重,他们有些恼怒了。
看门的仆人点点头,从那些金币里取出来一枚,放进口袋后扬长而去。
领头人这样做了,剩下的只得作罢,各自取了一枚金币后离开。
费先生松口气,把一家人扶上车,三辆马车用绳子连着,有序的驶出了院子。
才出院门,贝母便下了车,她回去把院门锁好,防止偷盗。
三辆车是整条街的风景线,不确定城门是否失守的人全在互相询问,还有人提议去那边看看。
也就是在不确定中,有人背着行礼往北,有人往南,还有不少人留在家中等待发展,街上另有人就这样站着。
街面上好多人都在看着三辆车,车上的都是值钱的玩意儿,还有不少硬通货,能换取不知道多少粮食。
费先生让马加速,他谨慎的看着周围人的目光。
车行进了十几分钟,教堂顶部的大钟浑厚的响彻云霄,在路过一些巷口处,费先生察觉到了一些虎视眈眈的眼睛。
那些眼睛就在阴暗的地方,把他们看了个一干二净。
费先生再次加快速度,可是速度已经到了极限,马年龄很大了,车上的货物又太多,根本跑不快。
大约还有几条街的距离,费先生把马停下。
在沉思中的贝基回过神来,在前面的街口,有几根脏兮兮的圆木横在那边,由于完全占据了路口,不把木头搬来是不可能通过马车的。
偏偏这边还没什么人,逃跑的居民是步行,他们不需要走什么大路,所以这边并没有什么人走。
只有附近的民居里有人在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