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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衍回过神后，便来到柜台前，表明来意。
看着眼前虎背熊腰抱着木盒子的年轻人，柜台后的伙计起身带着顾衍走出大堂侧门。
转过几道弯，走过几个回廊，前面建筑的风格突然一变。
站在工匠商会外面看，各建筑是飞檐斗拱、层楼叠榭，处处体现庄严和气派。
但眼前内部的建筑地基是寻常房屋的两倍高度，柱子比大堂的粗壮数倍，黑色的砖石比人还高，就突出一个结实耐用，显得有些傻大黑粗的。
如果说外面的大堂是繁华城市的高楼大厦，那这里就是城乡结合部的泥腿子。
看着顾衍有些茫然的表情，年轻的伙计出声解释道：“前面的大堂属于商会，这里才是工匠们待的地方。”
瞟了一眼顾衍怀里的木盒子还有他壮硕的身材，伙计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也就是你们这些工匠才会带着自己的格物发明来这里。”
怪不得问都不问就带我进来了，原来是把我当做想加入的工匠了...顾衍恍然大悟。
工匠们若是想要加入工匠商会，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自己有手艺，通过工匠商会的考核，获得商会的等级认证，便自动加入商会，平时可以自己工作，或是由商会牵头完成指定工作。
有点像前世的卡车协会，通过等级考试之后，可以自己找活干，也可以让协会联系活干。
第二种就是对于格物发明领先常人的，拿着自己的格物发明加入商会，经过鉴别确实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便能加入商会，学习机关术。
前一种属于商会中的外围成员，后一种才是工匠商会的核心成员，掌握核心技术—机关术。
而机关术才是工匠商会强大的根本。
来到一处高楼前，伙计伸手往里一指，神色有些奇怪，话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顾衍道谢一声，便走进高楼的第一层，里面空间很大，采光极好，阳光从墙壁上的一排排孔洞照射进来，使得整个一层亮亮堂堂的。
还未进门，就能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登时让人沁出一身大汗。
进入之后，顾衍看到了正在燃烧的铁匠炉，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看到了赤着上身的铁匠们正挥舞着手中的大锤，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砸在铁毡上，火星四射。
看见有人使劲的拉着风箱，空气进入铁匠炉，吹得炉中的火苗一窜一窜的，有人将烧红的铁块扔进水里，伴随着“刺啦”的声响，水雾升腾。
“你是什么人？”
一名光着上半身，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注意到了顾衍，迎上来，询问道。
顾衍看着他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因为沁满了汗水，显得浑身肌肉油亮油亮的，略带些拘谨的说道：“我是南城黑虎帮的...”
“哦？”
壮汉哦了一声表示然后呢。
顾衍轻咳一下，举起手中抱着的木盒子说道：“我是来送这个的。”
肌肉虬结的壮汉，听到他的话，看到虎背熊腰的顾衍，顿时眼睛一亮。
“你是来加入的铁匠？先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看着眼前的壮汉，眼睛仿佛冒着金光，因为有些激动，胸前两块壮硕的胸大肌还一跳一跳的，顾衍顿时感觉气氛有点焦灼，耳边仿佛听到了基情的呐喊：
“啊！乖乖站好！”
怪不得刚才的伙计神色奇怪，话都不说就跑了。
顾衍浑身一激灵，连忙后退几步，浑身肌肉绷紧，死死地夹紧臀部。
“我不是铁匠。”顾衍喉头滚动一下，意志坚定的表示自己不是同道中人。
壮汉面露失望之色，心说这小子这么棒的肌肉，不当铁匠可惜了。
然后他便没了兴趣，随手接过顾衍手中的木盒子，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木头的，你应该去攻木楼，为何来攻金楼？”
我哪知道伙计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难不成是看我和你们一样浑身肌肉，觉得我也不走寻常路…顾衍心中吐槽一声。
“可能是离得近吧。”
顾衍咽了咽口水。
“那我应该将这格物发明送到何处？”顾衍接着问道。
壮汉晃了晃手中的木盒，敷衍的说道：“行了行了，听起来这里面也是铁的，都一样都一样，你就扔在那边吧，会有兄弟辨别的。”
说罢伸手一指角落，然后满脸不满的走开了。
看着角落各式各样堆成小山的作品，顾衍挠了挠头。
这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的作品被鉴别...随即眼珠一转，转身便出了攻金楼。
不多时，顾衍抱着木盒子重新走了回来，将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角落中显眼的地方，转身落荒而逃。
“兄弟，什么事啊？”
边上的一名同样赤着上身，肌肉油亮的壮汉乙看着顾衍仓皇离去的背影，问道。
“哦，来送格物发明的，可能是想加入商会学机关术的，可惜不是铁匠，白瞎那身肌肉了。”刚才同顾衍说话的壮汉甲回答道。
“那真是可惜了，对了，兄弟晚上有事么？”壮汉乙走过来拍了壮汉甲肩膀三下，两名壮汉对视一眼，气氛逐渐焦灼起来。
......
蔡家巷。
顾衍回到乔家大院，发现乔小小并不在，来到孩子们的房间，原本应该在门口坐着抽旱烟的老爷爷正在教导孩子们学习。
唯独乔新妹不在其中。
顾衍转了转，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找到到了乔新妹，小胖丫正面朝大树，手指绞扭裙角，眉头紧皱，很委屈的背诵九九歌。
九九歌和九九乘法表类似，早在很久以前九九歌就已经被人们广泛使用。在当时的许多著作中，都有关于九九歌的记载。最初的九九歌是从“九九八十一”到“二二如四”止，共36句。
而九九歌也是武朝孩子们算数启蒙必须学习的。
李奶奶正在一旁的树荫中坐着，监督小胖丫背诵。
“顾衍哥哥。”乔新妹转过头，看着顾衍，委委屈屈的叫他。
“怎么不和其他孩子一起背诵？”顾衍问道，眼睛却看着李奶奶。
“李奶奶说，我背的太差，会影响别人”
“哪里差了，你给我背一遍。”顾衍面带鼓励的说道。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三五四十五...”小胖丫歪着头，苦大仇深的背诵着。
“三五一十五。记住咯，再来一遍。”顾衍提醒。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三十五。”这次小胖丫双眼饱含着泪水，面带哭腔的背诵。
“这都谁教你的，咋张嘴就来呢？”顾衍有些不淡定了。
胖丫哇哇大哭：“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说这一句话，太难了！我真的记不住。”
那你记不住你赖谁啊，顾衍心想，然后说道：“三五一十五，最后一遍啊，记住记住！三五一十五，从头来。”
“一五得五、二五一十、三五...三五...三五...”小胖丫还是没记住，也不背了，伤心的嚎啕大哭。
“坑坑坑...”顾衍用手捂住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然后幸灾乐祸的对乔新妹说道：“胖丫你也太笨了，你看哥哥我小时候，特别的聪明！”
乔新妹泣不成声的问道：“那顾衍哥哥你是个好学生么。”
曾经我也是个好学生，直到有一天地理老师讲到亚洲板块，于是上网搜索了一下亚洲图片，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顾衍回想前世上学的时光，然后默默地走开。
......
午后，乔小小回到蔡家巷。
她有些沮丧，因为这一上午她跑遍了帮中长老们的家，没有一个同意借给她银子的，而让他们说和的事情也不理想，只有一位关系好的长老悄悄暗示她，聂玉顺已经说动了其他人，明日便会召开帮派大会，正式免除她帮主继承人的位置。
让人喊来顾衍，乔小小沉默的坐在院子中。
一进院子，顾衍就看到乔小小面色沉重的坐在石凳上，他已经知道上午乔小小是去找长老们求援去了，看起来情况并不理想。
走到乔小小身边坐下，想了想，顾衍还是笑着鼓励道：“没事，长老那边事情不顺利也没什么，今天早上我去了工匠商会，东西已经送进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四天就有银子了。”
英姿飒爽的少女，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注视着顾衍，红唇挂起一丝苦笑，微微摇头，在脑后束着的马尾也跟着轻轻摇晃。
她今天穿着一身略显宽松的浅色罗衣，虽然为了动作方便，袖口处还是扎的紧紧地，却丝毫不能遮盖住她窈窕的身段。
顾衍下意识的视线往下飘，心里却是想起了前世那些cosplay女侠的姑娘们，虽然也是前凸后翘的，但总显得十分妖艳，完全没有乔小小这种英姿飒装的劲儿。
乔小小朱唇轻启：“明日帮中就会召开帮中会议，三四天，怕是有些来不及了，帮主的位置我并不在乎，但是我担心的是义父好不容易创下的帮派，会在聂玉顺手里毁掉。”
是啊...聂玉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黑虎帮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前途渺茫。
回想起一楼的胖娘们，顾衍认同的点点头。
想说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或者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类似的话来安慰一下乔小小，但是看着乔小小满脸怀念乔帮主的神色，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
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重，石桌旁的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黑狗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兴高采烈地向上挑着，嘴角向上咧着。
只见他面露喜色，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顾衍挑了挑眉和乔小小一起看着兴高采烈的黑狗子。
黑狗子：“顾衍，你有梦想么！你想一夜暴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