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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老爷心里觉得大约也差不多了,依老二以往的脾气,折腾够了,气也顺了,应该就会回头了,现在说多了反而不美,于是示意老三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当然大爷三爷事没完成,都很是无奈的表情,浩瀚抱起女儿雅俗,叫上三弟就走,把没带车马的老二丢下不管,临走时还丢了句,“今天的酒菜钱你来付”,二爷见大哥三弟铩羽而归,甭提有多开心,自然也没有追上去说你们请客怎么还要我付钱这样的话,临走时雅俗趴在父亲的怀里,对着后面的二叔笑着挥手再见,二爷也一脸笑意的对着侄女挥手。
其实二爷心里也打算与夫人和好了,薛姨娘固然好,可天天在一起久了也腻歪,自己那个文武双全清冷卓然的老婆,也该找她一起去玩玩了,但是和好之前,二爷还是想再折腾夫人一顿。
二爷出门急没带钱,于是唤小二过来,笑着说:“你们怎么把请客结账的人放走了,爷今天出门还没带银子。”
小二听的一懵,但看眼前这人,金冠玉佩,秀面锦衣,肯定不是混混,想必还是个人物,一时正在想着怎么说。二爷又开口道:“爷刚喝的有点多,你去给爷雇顶轿子,送爷回府,酒菜钱跟爷一起去府里取,爷自有重赏。”小二一闻,顿时乐不可支,和掌柜的说了一声,马上就去办了。
浩然二老爷确实不胜酒力,加之轿子一晃一晃的,晃着晃着也就在轿子里睡着了。到了府门口,一路跟着的小二看见这么气派宽阔的府邸,从大门看里面楼阁峥嵘,顿时满心欢喜的前去叫门,穿着体面的门房出来问有何事,小二说:“你家老爷回来了。”
门房掀开轿帘往里一看,还真是老爷,一看老爷人事不省,顿时赶紧去叫人。贾夫人知道二爷今天出门为的事,就在家眼巴巴等着,盼着大哥三弟能劝动二爷,一听下人禀报老爷回来了,忙就迎出去,见夫君睡在轿子里一身酒气,就让人把轿子直接抬进自己的内宅主屋千山暮雪前,西湖珍馐的店小二也跟了进去,一路看着四周眼睛都直直的,他好歹也是大酒楼的店小二呀。
到了主屋前贾夫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店小二也进来了,这个店小二也有点见识,看得出哪位是夫人,就上前说:“夫人,老爷在我们店里的酒菜钱和轿子钱还没给。”贾夫人一听忙命人打赏小二,叫他去账房领银钱,小二欢喜的谢赏,然后下去了。
其实轿子在府门口落地时,浩然二老爷就醒了,他毕竟是自幼习武之人,警觉性很高,只是故意假装睡着,因为二爷知道贾夫人会来接他,正好借机回主屋,省的到时候说是自己主动去找夫人的,要和好也得是夫人接自己。
到了主屋千山暮雪门口,来几个人把二爷扶回夫人的床榻上,二爷索性就再睡一会,等睡好了再和夫人理论。约摸睡到都快将近太阳落山二爷才醒,这期间,夫人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人也一直守在千山暮雪没敢离开,怕好不容易弄进来的死鬼又偷机会跑到小妾那里去了。
在二爷没醒来之前,贾夫人估摸着他应该会醒了,就进去守在床边,等二爷醒了,夫人给他擦擦脸,服侍二爷喝点醒神茶,伺候的和儿子一样,二爷也很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心里还在盘算折腾夫人的鬼点子。
贾夫人身手很好,但比起二爷还差很多,如果二爷拼尽全力逃跑,贾夫人也留不住他。二爷看出夫人的小心翼翼,知道夫人提防着自己逃跑,于是决定先跑跑,吓唬吓唬夫人,就趁夫人一个没留意,蹿起来就跑,贾夫人慌的都气出一身汗,谁知二爷跑到次间罗汉床上就又坐下来了。
话说主屋千山暮雪极为典雅华丽,次间与明间是由黄花梨木槅扇隔开,次间里面一色精致的黄花梨木雕花柜橱桌椅器具,博古架上摆满了许多名贵古董与精美玉器等陈设,柱壁上描摹着精致的洒金苏氏丹青,二爷坐着的黄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铺垫着天水碧色云锦的床垫、靠枕和引枕,罗汉床后面是一架华丽的黄花梨木雕花缂丝屏风,这罗汉床和屏风与二爷书房里放置的那套一模一样,当初是一起定制的。
二爷坐在罗汉床上,准备训斥贾夫人的品德问题,和好之前还要把夫人收拾一顿才高兴,夫人忙急得追出来,看着二爷翘着二郎腿坐着,夫人还没开口,二爷就先说了,浩然二老爷先伸伸腿,摆了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然后清清嗓子,用一个漫不经心的调子,说:“夫人,最近这几日为夫比较忙,皆因你把为夫的兄弟和子女都搬过来教导为夫,要为夫学会三从四德好好服侍夫人你,主要原因也就因为,为夫近几个月没能伺候夫人你休息,让夫人受累了。”一席不紧不慢的话,差点没把贾夫人气的晕过去,二爷和夫人之间从来只用你我相称的,当一开口说“为夫”时贾夫人就心里发凉了,听到后来更是脑门发热。
二爷看夫人脸色阴着说不出话,想想心里舒坦多了,于是学着薛姨娘的声音委婉的叹口气,接着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要理解为夫的难处,毕竟你就一个夫君,可为夫要伺候两个女子,伺候人可是个劳累活,还要消耗身体,为夫一个文弱书生确实也是辛苦啊,就是偶尔精神不济,想要吃点好的补补,也惹的夫人你不快,把为夫小妾打了不说,还说出去给人知道,为夫身为男人,是要面子的,也是不容易呀。”说到后来越说越阴腔怪调,贾夫人气的都快躺倒了,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到底是出去喝酒了还是喝了黄汤,大哥三弟到底劝了他什么。
贾夫人深吸一口气,准备用狮子吼吼他清醒点,二爷看出来了,心里更加痛快,于是直接念诗戏谑夫人,拉着长长的调子说:“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为夫是不是马上就要听到狮子吼了。”说完瞄了一眼夫人。
贾夫人被这么一说就给憋了回去,二爷更快活了,这次用难以置信的调子,直勾勾盯着夫人又说:“夫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狮子吼也能说撑就撑,有肚量,佩服佩服。”说完盯着夫人抿嘴笑。
贾夫人看着夫君对自己笑,自己却板着脸,板着板着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二爷故作惊讶说:“哎呀,常年累月看着夫人就板着个脸,我还以为夫人不会笑呢。”贾夫人受不了了,不等二爷把话说完,扑过去就骑在二老爷身上拍打二老爷,贾夫人气死了,二老爷被打还一个劲大笑,好似干了多快活的事,夫妻俩人在罗汉床上窝成了一团,就这样两个人就和好了。
是夜,二爷在千山暮雪和贾夫人睡在一起,屋里彻夜点着两盏琉璃灯,贾夫人穿着薄红绸缎亵衣,垂着一头长长的乌黑秀发,一只修长雪白的手臂在枕头上撑着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夫君赤裸着身子,俊逸的面容,白皙的肌肤,还是和年少时一样那般俊美,只是多了一层成熟的干练,少了几分稚气。
话说浩瀚老爷把女儿抱回去时,路上问女儿今天为何没去家塾,雅俗说:“娘和荀先生说了,父亲休沐的日子就让我休息,先生答应了。”浩瀚老爷“哦”了一声,然后雅俗接着对父亲说二叔的好话,浩瀚老爷只能一路笑着回应着女儿。
虽然雅俗不太听懂二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雅俗小孩子记性极好,倒话水平一流,可谓滴水不漏,回家后浩瀚老爷也懒得说老二的事,心累,陈夫人也不欲问夫君,因为饭局中有女儿在场,问女儿能听的更全,于是好奇的陈夫人就直接问起女儿了,雅俗给母亲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边说边学,还把二叔的样子,父亲怎么踢三叔的都学给母亲看,陈夫人多次笑倒在椅子上。
若是二房夫妻就这样和好了倒也是有利于家庭和睦,皆大欢喜的事。过了几天又等到休沐的日子,浩然二老爷为感激侄女那日的搭救之恩,特特买了许多小孩子的吃的、玩的以及用的东西,带上贾夫人,前往大哥府上看看侄子侄女,也和大哥报道一下自己夫妻关系的良好进展。
想起那日被老二忽悠的憋屈,浩瀚老爷郁闷了几日,但是今日弟弟好心过来,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好好接待,一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样子,不过浩瀚老爷还是心里不爽,想从弟弟身上给找点痛快回来,于是在二爷夫妻吃过饭准备要回家之前,二爷就连告辞的话都已经说了,正要起身走了,浩瀚老爷“忽的想起”一事,叫住弟妹二夫人要交代几句话,只听浩瀚老爷说:“弟妹啊,看着你和老二现在夫妻和睦,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要交代你,毕竟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了解,老二这性子你要多担待,这俗话说得好啊,媳妇对相公就是该管。”听前面还好,一说到这二爷立马挑起神经盯着大哥,浩瀚老爷看都不看老二,继续说:“弟妹你是大家闺秀,贤德聪慧,恭孝贤良,虽说妻子不能对相公动用家法,但这搓衣板家里必须时时备着,隔三差五的用用才行啊,无论是祖宗家法还是我这当大哥的都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说完不等老二反击,大老爷赶紧起身笑着送客,说都好好的回去吧,几乎是推着气呼呼的老二出门的。
后面大戏开始,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