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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兆辉看三友被尚书大人带走后,就怕三友回家受罚,那以后想见雅俗可就难了,没成想,下午三友就骑马过来登门拜访了,萧兆辉大喜过望,连忙迎接“三舅哥”。
三友告诉了兆辉,父母和叔叔商量的事,自己这边想着崇庆侯府兵丁训练有素,能否借派点人手额外保护妹妹,虽然家里也布置人了,但是多一层保护是好事,自己作为哥哥,这也是居安思危,有备无患。
萧兆辉脑子转的贼快,想着这样话,自己岂不是连雅俗每次出门去哪都知道了,那还怕没机会,顿时激动的一阵两眼冒金星,心跳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此刻正在努力平复狂喜的心情。
三友看着萧兆辉的神情,想了想,也猜到他在激动什么,但是觉得这小子也太不淡定了,有这么激动吗?三友看了萧兆辉一会儿,萧兆辉觉得千万不能怠慢“三舅哥”,自己对“三舅哥”必须有问必答,于是马上回话,不过声音都有些强压的吃力,极力平静的答应了三哥的“请求”。
萧兆辉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即刻命人调遣三百兵丁,三友一听吓一跳,三百人,谁出门要这么大阵仗,还不知道自己爹那边派了多少人手,说好的秘密保护呢,于是立马喝止,然后又拉兆辉先商议好再说。
俩人商议半天,决定派个十人精卫即可,三友不愿占候府便宜,还表示自己愿意提供薪俸,兆辉这哪里肯要,要了,自己的好人情岂不是做不成了,连连推辞。
这边大事议定,自然就接着好好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还没说两句,萧兆辉的小厮火焰为了讨主子欢心,于是就给出主意,说雅俗小姐的事,不光得守,还得攻,今天雅俗小姐险些受伤,得为尚书大人和雅俗小姐出口气。火焰很机灵,知道自己主子一直郁闷被尚书大人训斥的事,所以想一并连尚书大人也讨好一番。
萧兆辉一听这话,倒是不敢贸然决定,于是问问三哥,哪知三友直接打断,说:“不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不可有,何况今日事众人有目共睹,那家人也确实不堪,咱们犯不着也不值得招惹。”兆辉一听就同意了,火焰也笑笑就过了。
聊了一会,萧兆辉这边把挑选好的精卫,领给三友看看,事情一交代,也就算大功告成,俩人于是又要出门吃点好的补补,但是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早,想着下午还有马球赛,就决定一起过去,商议着如果德寿侯府的人在,就再找别的地方玩,不在就接着打马球,好在今天下午德寿侯府的人不在,没了碍眼的人,俩人痛痛快快的干了一下午,赢了不少彩头,有玉如意,金叵箩,玛瑙杯等一堆精致玩意,瞧着也不错,当然图个意头好,但三友都不想要,兆辉也觉得这些东西雅俗看不上,就要火焰收起来,等有用的时候,看着拿出来用用,额外又赏了马球场的裁判官和差役们每人十两银子,众人欢喜的谢赏,然后三友和兆辉就撤了。
玩痛快了,俩人又要去酒楼大吃大喝,三友想起今日被二叔堵的憋屈,讲故事表演又太卖力伤神,于是要吃佛跳墙,兆辉又带三舅哥去一家泉州人开的大酒楼里,吃最正宗的佛跳墙,兆辉全程买单。
三友吃饱喝足玩痛快了,才决定要回家,萧兆辉怕三舅哥晚上吃多了,骑马会不舒服,就用马车把三友往家里送,俩人约定好,以后凡是雅俗出门去哪,三友都会提前给信给兆辉的,萧兆辉着人暗中保护即可,萧兆辉觉得三舅哥太仗义了,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客套话。
俩人吃痛快了,还连连商议着,对这德寿侯府的人,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若是他家胆敢有丝毫贼心,一旦被发现,定会十倍奉还,萧兆辉都不知要比三舅哥的态度更加坚决多少倍。
三友到家天都黑了,苏氏和府里人等都在候着三公子回来,当然,大家都知道三友又和萧兆辉鬼混了一下午,他俩在一起是准没好事,不是大玩大乐,就是大吃大喝。
话说德寿侯府这边确实不打算见好就收,不光是好东西没了,今日萧兆辉对李府的事那么热心,还帮雅俗拾鞋子,多少人都看见了,虽说二人没有交流,但是换作一般少年郎,都容易对雅俗动心。
郭氏和黄大官人一商议,眼下京中年纪适合的高门显贵公子里头,确实没有比崇庆侯世子更好的,以前都说成国公府的男孩好,可是这一代的,基本都已成家了,文欣现下十六岁,如今京中高门里头,十七八未成家的男子有不少,但是王公门第高的怕也难寻,就是寻,也等不及了,德寿侯府与崇庆侯府都是侯爵府第,也算门当户对,所以郭氏与黄大官人决定托人私下说亲,探探口风,若是崇庆侯府不愿意,那定是看上成国公那丫头了,找个机会收拾了就行,后面再和崇庆侯府谈婚事,没有不成的。
黄大官人虽蠢,但是黄侯爷精明强干,郭氏当年是过了黄侯爷的关,才嫁入德寿侯府,所以哄人和骂人的本事一样,都有一套,而郭氏一个泼皮破落户之女,一朝利用美貌高嫁入侯府,自此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加之这些年占便宜的甜头吃惯了,而且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对郭氏而言,什么事只有想不到的,是没有不敢做的,觉得赢了就是赚了,就算会惹出点什么事,只要到黄侯爷面前一求,拿着儿孙一说事,公爹照样什么都能摆平。
黄大官人这边觉得事不宜迟,就预备着托人上崇庆侯府先提一嘴亲事,透个口风,郭氏这边也在找人预备着到时候收拾雅俗。
黄大官人本是想找个京中有名的红娘,上侯府先透漏个意思,但是干红娘这一行,尤其是给大户人家牵红线的,不但对京中各家家底情况怎么样,很是了解,就算说起有官职的,什么官职有权,什么是清水衙门,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黄大官人家这个样子,儿女婚事就算不提要求,一般官宦人家也难说,当媒人可不是为了害人的,所以一听黄大官人把话说完,红娘觉得是不是听错了,还反复问了几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想到这话可怎么说的出口,保不齐被崇庆侯府给赶打出来,自己连这行饭都不要吃了,最后当然不愿意接活。
黄大官人托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人,就决定亲自登门,找崇庆侯透个口风。
马球场上黄文欣暗算雅俗的事,崇庆侯夫妇在场都亲眼看到了,包括后来抢金钗,砸伤褚夫人丫鬟的脸,以及其母郭氏前后那一番疯妇嘴脸,都没能逃过崇庆侯夫妇的法眼,大户人家讲究娶妻娶贤,这德寿侯府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权势熏天,以崇庆侯夫妇的为人,也不敢要黄文欣这样的儿媳,何况如今的德寿侯府,只等黄侯爷一倒下,怕就会群起而攻之了,似黄大官人这样的人,萧侯爷是见都懒得见。
黄大官人登崇庆侯府门好几次,都被管家给各种理由打发了,坐着一等等半日,都没人接见,不过看着黄侯爷的面子上,倒也不敢拒之门外,茶凉了下人们也知道续添。
看着黄大官人来了好多次,其实崇庆侯府本来当他要来打秋风揩油什么的,但是黄大官人非但没要什么,每次还不空手,次数一多,萧侯爷知道了,就命管家探探口风,不探还好,一探吓倒,管家当知道黄大官人是为了来为自己女儿提亲的,还指了名要世子爷,顿时吓得不敢回侯爷,回了侯爷,就算惹侯爷生气,倒也没事,但世子若是知道了,那回来就不知道一脚要把多少人踹个连环倒,世子喜欢成国公闺女的事,外人不知,可是府里得脸的下人都知道,而且侯爷和夫人也是大力支持的。
管家得侯爷信重,也是极有派头的人,索性自作主张,反正黄大官人之前送的东西都摆在里头,没往后拿,就直接命人一把全包一起,满脸堆笑,好言好语的让黄大官人都带回去,只说侯爷忙,抽不出空见大官人,还从外面花银子雇了轿子,要把黄大官人连人带东西都给送回去,黄大官人好像也不傻,大概就懂候府意思了,于是没多啰嗦,把自己之前送的东西也都一并拿回家了。
管家随后回了夫人,崇庆侯夫人知道黄家人的意思后,气的浑身乱颤,难怪儿子那日气死了,还说自己被那姓黄的一家侮辱,问多了儿子又懒得说,自己毕竟也没在近旁听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来这德寿侯府的人还真要打自己儿子主意,关键这家人是何等的贪婪不堪,这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崇庆侯夫人气的半死不活,好不容易缓过来气,连连夸管家做的对,这要是自己正面遇到了,怕会当场耐不住性子撕破脸,若是按黄家以往的行事作为,求亲被人家拒了,就说成是自家看不上人家,若再无耻一点,要求的理所应当,说的高高在上,还说成是他家看得起自己家儿子,那不得当场打起来。
黄大官人回家把事情和郭氏一说,郭氏本来见好几回去都没见着侯爷,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今日事正好激起了火,于是立刻就要动雅俗,反正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郭氏还打算着,若是亲事说成了,就要自己女儿在雅俗面前好好显摆一番,既然显摆不成,那索性就把雅俗先收拾了吧,这比显摆来的更痛快。
雅俗自打离了家塾后,每日上午在家练习读书、习武、弹琴,下午练一个时辰刺绣,余下的时间,三日有两日都会坐车去二叔家里,找妹妹雅令一起玩,有时是雅令去国公府,除非遇到特殊事情,否则基本都是如此的,成国公府的马车华丽好认,还有李字标志,路线又清晰,行踪根本就不用费心打听,每次出门不过一个丫鬟,两位保姆,两位车御,再加十位家丁随从保护,人也不算多。
郭氏想着保姆和车御没有战力,家丁估计也就是当差的,于是在乡下雇了二十条五大三粗的汉子,给足银子,扮成家丁,养在府里,毕竟只有没来过京城的僻远地区的乡下人,才不知道成国公府的名望,才不懂国法条文利害,才好糊弄这些人去干这不要命的事,当然,人雇多了,郭氏也舍不得花钱,二十条汉子对战十五个,肯定能成事,想着到时候,只要把那个小丫头给劫持到没人的地方,就算什么事都没干成,只要出去说给人知道,那她名声也毁了,崇庆侯世子肯定不会再要她,不要的话,自己女儿就是最佳人选,郭氏痛快的想着。
浩瀚之前命令护送女儿的十位家丁,个个都是府里会功夫的好手,且能以一敌十的人。自打二弟说了德寿侯府的事后,浩瀚又秘密加了二十位功夫了得的,这些人都是长春和长青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退役士兵,个个军人素质极高,出门时,身上也秘密绑着短利器,轮番换装扮成路人,保护在侧,更重要的是,雅俗出门现在准备两辆车,之前坐的那辆车,现在是空的,但是也另外指派了十个家丁做样子,来回接送,浩瀚给雅俗换了一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且不带李字标识的车,所有人都在卯足了劲保护着这辆马车。
当年浩荡老爷家的二三十位强盗,大爷二爷都是记忆犹新的,所以浩瀚主要防备着会不会有人想杀了自己女儿,所以对女儿的护卫们发过话,若是遇事有个好歹,国公府定会厚待其家人,父母养老,儿孙成家买宅地,习武考科举,全都包在国公爷身上,所以三十护卫每次出门,无不浑身每个毛孔都竖起来备战。
雅俗换了车马,除了浩瀚夫妻和二爷夫妻加上接送保护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三友也不知道,三友和兆辉派了十个精锐护卫,日日护着一辆空车。
浩瀚原本要这些护卫好好保护女儿个几年,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做足恶战准备,哪知人手布置完还没十来日,事情就出了。
浩瀚老爷不止高估了对方战斗力,更高估了对方的智力,那二十条汉子,不知道对方是国公府小姐,只当是个为害京城的大贪官家的闺女,何况侯爷儿媳,美貌的郭夫人“厚待”,于是二十人就带上棍棒家伙,到了事先蹲点过的地方,预谋要“替天行道”了。郭氏明目张胆占便宜作恶的事干多了,也不知道提前周谋计划,何况郭氏本就是要把这事干的人尽皆知,才好毁女孩家名声,横竖有替死鬼。
成国公府下人们伙食待遇好,就算是最普通的家丁,那也是个个精神抖擞,身强力壮,这日十位不会功夫的家丁和两位车御,驱着空车,到了街道摊位稀少的空阔处,突然侧面一群彪形歹人,手持棍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大叫壮声势,疯狂打杀过来。
成国公府的这十二位下人,之前听老爷说的含蓄,但也知道可能会有“恶贼”要对小姐不利,所以本都做足要干仗的心理准备,想着反正护着的是空车,所以胆子特大,何况车底下也都备了棍棒家伙,今日突然见这么多人打杀过来,确实吓了一跳,但倒也不是多害怕,毕竟有准备之仗干起来,心里都是有底的。
车御见贼人冲喊过来,十分恼火,顺手给了离得最近的那个狠狠一马鞭子,两位随即跳下马车就开始鞭“畜牲”,旁侧后续家丁全部抄家伙一拥而上,顿时干起群架,成国公府家丁是被迫还手的,大家都看见了。
乔装成路人的崇庆侯府精卫,立刻作为热心“良民”,“顺手”拿起器械,前来帮着人少且“正义”的一方,好在崇庆侯府的精卫长的人高马大且体面,而且都不曾凑近马车,成国公府的家丁虽然防着会有假扮路人的恶贼,但到底也分的清敌我。
就这样,突然多了十位很“能打”的路人前来帮忙,情势立刻就调换过来了,本来国公府的家丁因为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手,已经有几人挨了不少闷棍,此刻人数一对一还有多余,顿时愈战愈勇,疯狂还击。
汉子们好歹没忘了郭氏吩咐的绑架任务,眼看越打越吃亏,于是纷纷扑向马车里面,家丁们才不怕呢,扑进去更好,这边也纷纷追上去“关门打狗”,那边索性把揍得鼻青脸肿的恶贼,拖往马车上摔,这一幕倒是叫崇庆侯府的精卫们看不明白了,小姐的马车用了数年,也旧了,一个开头,后面就接着来,内砸外撞,外带故意毁坏,马车就开了,把大汉们都砸的吐血,两匹马儿受惊一乱,车就散架了,原来是个空的,精卫们顿时明白了。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在光天化日之下,繁华路段的大街上,发生了人数如此至多的聚众斗殴事件,这还了得,五城兵马司闻风火速赶到,可这里都差不多要打扫战场了。
这边车一坏,家丁中就有人大声吆喝,这些恶贼企图打杀国公府家丁,毁坏国公府马车,还毁坏的十分彻底,得以故意杀人未遂罪,毁坏财务罪等,扭送顺天府,大家伙就一人带一个,齐齐跑到顺天府“鸣冤”,车御卯足了劲击登闻鼓,五城兵马司人等一路看押护送。
作为府尹的浩荡老爷,还当侄女的马车受到攻击,于是“凶恶”问审,加之又有崇庆侯府的那帮热心良民作证,被打狠了的大汉们,之前也没犯过法,此时到了公堂上,见到府尹大人的神情就已经吓破了胆,怕大人再动刑,当即就全部吐干净了。
浩荡老爷知道实情后,怒不可遏,让这群雇佣汉子签字画押,留足证据,立马就带上衙役,上德寿候府缉拿郭氏。
不知府尹大人能不能过了老谋深算的黄侯爷的关,拿住郭氏,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