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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鸢哼着歌，美滋滋地又把稍稍放凉的粥，端了过来：“来来来，粥也给你，快吃！快吃！”
纪修年接过粥，怕她担心微博上的事，又道：“等这段视频酝酿一晚上后，明天再让陈导，用《天下》官微把后半段视频发出来。”
虞鸢心里打着小九九，嘴上嗯嗯应着。
纪修年低头，尝了一口香味诱人，丝毫不下于那些顶尖大厨的粥，薄唇又不由自主的轻轻翘起。
算了。
虞鸢直是直了点，好歹他还能吃到亲手做的饭。
待遇也挺不错？
他又尝了一口，微咳着，噙着笑道：“这次不要钱，免费吃了？”
钱？
虞鸢耳朵一竖，盯着电脑的目光，猛地就转了过来，一下子来劲了：“那不能！我这么穷，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你看看这粥里的怕【枸杞、红豆、红枣……个大红圆，全都是国外进口，算上路费，一斤起码得一千！”
“你再看看这山药，可是我专门给你找来的野生山药王，功效堪比人参，但比人参温和，最适合你不过！起码也得一千！”
“还有这小黄米，颗颗饱满，粒粒均匀，这可是正宗极品，这个便宜点，一斤五百。”
“哦对，还有刚才的鱼汤，那可是野生的松江鲈鱼，两千块一斤！你这条没这么大，给你算个半斤，一千块！”
“算上上次给你送的一顿，两顿加起来，七七八八，扣除零头，一共四千五！”
“你放心，我都给你记好了，全都在三十万的药膳费里扣！”
纪修年：……
他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他垂头，看了看碗里的粥，抖着手，又扫了眼放在桌子上，只有巴掌大的汤盅。
他抬头，实在忍不住道：“半斤鱼，你带来的汤盅都放不下。”
虞鸢顿了一下，装傻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鱼汤鱼汤，最精华的部分，肯定是在汤！”
“野生鲈鱼汤，多有营养！”
纪修年盯着她，继续吐字：“你——那是鲫鱼，最高不超过十元一斤。”
虞鸢：……
虞鸢瞬间泄了气，蔫巴巴吐槽：“你真没意思。”
纪修年满意了，勾着唇，慢条斯理的又喝了一口，懒洋洋道：“过奖。”
他喝到一半，抬眸，看着还在蔫头耷脑、没精打采的人，低声轻咳：“咳，不过，味道不错。”
不错有什么用。
不是她吹，她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虞鸢托着腮，盯着空了的鱼汤，哎，回香斋倒了，她连卖都没地儿卖。
纪修年看着对面没反应的人，继续轻咳：“咳，比香酥园和祥云景的厨艺要好，值这个价。”
虞鸢嗖地转头，眼眸里亮晶晶的，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算你识相！”
纪修年哑然失笑，似乎还挺好哄？
大概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虞鸢咳嗽一声，瞪他一眼，恶狠狠道：“我跟你说，你别笑，也就是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我肯定请你吃饭！”
“我到时候请你吃一桌，看一桌，再扔一桌！”
她顿了一下，拍着床道：“算了，浪费粮食可耻，我一次请你吃三桌！”
那豪横十足的样子，仿佛在说：看，这是我给你打下的三桌江山！
纪修年忍着笑，陪着应了一声：“好。”
许是说了不少话，又刚吃饭的缘故。
男人眉宇间明显有一丝困意，眼尾也因为之前的咳嗽，泛着淡淡的红。
整个人恹恹地靠在床头。
虞鸢忍不住看了几眼，目光扫过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总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像综艺发低烧的样子。
她迟疑：“你不会又发烧了吧？”
纪修年打起精神，掀了掀眼尾：“……嗯？”
一个字，带着明显的沙哑音色。
冰凉的小手直接贴在了他额头上。
虞鸢比了比自己的额头，蹙了蹙眉：“应该有一点低烧。”
纪修年愣怔了一下，难怪他回来洗完澡后，就感觉有些头昏脑涨。
原来又烧起来了。
“你吃药了吗？你昨晚回去前，不是还挺好吗？怎么一晚上不见又感冒又低烧了？”
纪修年尴尬地掩着咳，没好意思说，自己昨晚洗了两次凉水澡。
上周刚换了新药，按理，短时间内不会再生病，但，这会儿没高烧已经万幸了。
他撇过头，隐隐有些不自然道：“嗯，早上就吃了，待会再吃一次。”
虞鸢下意识道：“要不我再给你看看？不然都不知道，给你做什么药膳，我今天都随便放的。”
她想到纪修年上一世，比自己还早死的事，正打算再好好说说。
大手已经伸了过来。
“嗯？”
虞鸢眨巴了一下眼：“你不是都不让我看吗？”
纪修年眸子轻闪了一下，原本确实是不想，不过，就像蒋凌天说的一样。
虞鸢比他还小两岁，就算会把脉看病，比同龄人厉害一些，也不可能看得出，连一些老中医都看不出的问题。
再说了……
他默默地瞥向她的手，明明精神不济，却又挺乖的道：“嗯，现在给看。”
虞鸢只当他是相信自己了，挺高兴的将手搭在了他手腕上。
一分钟后。
笑容没了。
果然，她上次感觉的没错，纪修年体内的器官确实都在衰竭，而且，比上一次把脉时，严重了不少。
“你——”
一个字刚出口，手突然被握住了。
虞鸢疑惑地看向他。
纪修年虚弱无力的苦笑了笑：“咳，我心理承受度差，你这不笑的样子，总让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
“握着你的手，多少能让我有点安慰。”
虞鸢闻言，笑了笑，特会安慰：“那不会，你至少还能活三年多，四年不敢保证。”
纪修年：……
嗯，没错。
上一世，她第二次刚被抓进监狱没多久，纪修年就死了，加上她第一次住狱的三年时间。
满打满算不到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