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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唇,打算打个电话给殷佑,舒澜见她翻号码,道:“那人说,殷佑的奶奶说要你单独去。”
她的指尖微微一滞,沉思片刻后,默默地收起手机。
最终,她跟着殷厉宏的助手来到酒店,见到了殷老太太。
殷老太太在沙发上坐着,穿着一身复古长袖旗袍,雍容华贵至极。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七八十岁的人是那么的端庄贵气,别的老人这个年纪,大多背脊佝偻,可她就像年轻少女一般,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极好,让人既赞叹又羡慕。
她慢慢的走过去,尝试性的喊道:“奶奶。”
殷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方灵舟既紧张又忐忑。
殷老太太冷冰冰的道:“坐吧。”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默默地坐下,殷厉宏的助手给她倒了茶,然后退回殷老太太身后,笔挺的站着。
殷厉宏不在,房间里就他们三人,殷老太太不说话,方灵舟也默默不语,心里盘算着殷老太太若是为难她,她该怎么办。
殷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请你离开阿佑。”
她已经猜到了殷老太太找她的目的,所以听到这句话,她一点也不惊讶。
酝酿了一下,她微微一笑:“奶奶,我跟阿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们感情很好——”
说到这儿,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咬了咬唇才又继续道:“我是不会离开他的,他也不会离开我。”
虽然殷老太太对她不友善,可人家是长辈,所以她跟她说时,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殷老太太眼神如刀般凌厉的射向她,她心底一颤,在她以为老太太会恼怒时,殷老太太强忍着震怒,绷着脸道:“你有什么资格进我们殷家的门?”
这句话直击方灵舟的内心深处,她攥紧了指尖。
殷老太太又道:“我们殷家是什么样的家世,想必你很清楚。虽说阿佑的妻子不需要对他的事业有帮助,可总要上得了台面。”
她的言外之意方灵听的明白,这是在说她家境普通,上不了台面。
“假如有一天,他带你去参加宴会,你会跳华尔兹还是拉丁舞?太太们聊珠宝玉石,你懂哪些?千金小姐们谈论各种名牌,你又知道哪些?”殷老太太言词犀利,一针见血,“你只会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柄。”
方灵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张了张嘴,嗓子像了哑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殷老太太端起茶水浅酌后,又言语犀利的道:“我认准的孙媳妇是袁婧夕,听说你们已经见过了,你俩站在一块儿,难道你没有自惭形秽吗?无论是家世还是气度,她和阿佑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的每一个字如同尖锐的钢针一般,扎在方灵舟的心窝上。
殷老太太明明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可每一句都令她难堪,就像是在羞辱她,令她极度的不舒服,也开始怀疑自己和殷佑真的合适吗。
殷老太太是个眼尖精明的人,看出了她内心的动摇,口吻缓和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强势。
她又道:“我相信你们是真心相爱,可喜欢就一定合适吗?”
方灵舟被问住了,竟是答不上来。
而殷老太太也不着急,定定地瞧着她,那双精明锐利的眸子仿佛盘算着什么。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殷佑闯了进来,看到方灵舟低着脑袋,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他脸色很不好的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上发上拉了起来,然后就要走。
看到他连奶奶都不喊,而且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把人带走,殷老太太震怒:“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殷佑停下脚步,强忍着怒气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她,眼神冷的没有温度。
突然间,他倏地笑了起来,戏谑的道:“奶奶,昨天我才带她见过您,今天您又迫不及待的见她,可见您很喜欢我为你找的这个孙媳妇——”
殷老太太刚想辩解,“谁喜欢她”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见殷佑的脸色又是突变,冷不丁地道:“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您还是不要单独见她!”
他说话的语气,令殷老太太很不爽,沉声道:“怕我吃了她?”
殷佑道:“那倒不是,我是为了您着想。”
绕是殷老太太再聪明,此刻对他的话也是满脸疑惑。
“为我着想?”
语气里透露了不解。
殷佑为她解惑:“您要是吓跑了她,我孤独终老不要紧,您怕是要对不起殷家的列祖列宗了。”
殷老太太恼怒,以前他这个孙子可听话着呢,即便是当年让他跟袁婧夕订婚,他不同意也只是用离家出走来拒绝,从未当着她的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若是换做以前,看到奶奶生气,殷佑肯定会想法子把她老人家逗的开开心心的,可此刻他却不管那么多,拉着方灵舟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里,殷佑看方灵舟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他猜也能猜到奶奶对她说了什么。
“不管她说了什么,不都不要放在心上,你若敢生别的想法——”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好的说辞,酝酿了一番后又道,“这辈子咱们就不死不休。”
方灵舟抬起脑袋看着他,看到他一脸的认真,而他漂亮黑亮的瞳孔里瞒着她的身影,刚才产生的那一丝动摇瞬间就没有了。
她知道,殷佑是爱她的。
他能爱的这么果决,为什么她不能?
他若不放开她的手,那她就更不应该放开。
她露出浅笑:“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能动摇我想一直做殷太太的心。”
殷佑半信半疑:“真的?”
她浅笑嫣然的点头:“嗯。”
殷佑心底的担忧散去,电梯刚好到达一楼,他牵着她走出电梯。
舒澜和司机还在酒店外的车里焦急的等着,就是舒澜通知的殷佑,她虽然没见过殷老太太,可也听过她的一些事迹,光殷老太太身上贴的“女强人”、“雷厉风行”这两个标签,她就知道方灵舟应付不了。
看到两人出来,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