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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采薇的信,孟晚寻连忙赶回孟家。
她以为自己装病,赵舒岸就会作罢,不曾想他竟夜探孟家。
采薇一见到孟晚寻,就扑通跪了下来。
“请王妃惩罚奴婢,奴婢昨晚不仅冒充王妃,还,还拿木枕打了殿下。”
孟晚寻忍俊不禁,将她扶起。
“你立了功,我该赏你。”
采薇不愧是她的心腹,拿木枕揍赵舒岸得了她的真传。
孟周氏垮着脸,懊恼地看着在她眼中没个正形的孟晚寻。
“寻儿,这几日哪都不准去,老老实实待在府中,你可记住了?”
孟晚寻抱住孟周氏的胳膊,娇嗔道:“记住啦,母亲大人。”
听到自己甜甜的语气,她吓了一跳。
向母亲撒娇,这是头一次。
因为童年经历,她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喜欢硬着来。
就算知错认怂,腰板也挺得直直的。
有机会做一个柔软温和的人,感觉也不错。
不过一直躲在孟家也不是办法,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孟晚寻屏退左右,又让吴嬷嬷和采薇在门外守着。
“母亲,听说此次带兵增援父兄的是孙桂全,最好让舅舅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原着中,孙桂全故意延缓支援,导致大御兵败,孟家因此大伤元气。
孟周氏愁眉不展,露出苦笑。
“你舅舅是个心气高的祭酒,最厌恶官官相通,平日里并未结交许多朝廷官员,怕是不好查。”
她纵使想帮夫君和儿子一把,可娘家那边根本使不上劲。
兄长清高,不屑与官员互通有无。
父亲曾为太师,卸任后早就不过问朝中诸事。
孟晚寻思索片刻后,道:“那就由舅舅出面,请景王殿下暗中调查。”
孟周氏闻言,立刻严肃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可,倘若被人发现,殿下很可能被冠上结党营私,打压异己的罪名。”
“母亲,我们要相信殿下,孙桂全一旦办事不力,遭殃的可是父兄。”孟晚寻劝道。
赵舒岸不是傻白甜,十岁就知道母妃是死于非命,一直隐忍至今,从未放弃过为母妃报仇的念头。
如今他已二十岁,过去的十年,他绝非碌碌无为之人。
最重要的一点,赵舒岸是男主,自有光环庇佑。
孟周氏一再犹豫后,点头答应了。
“你说得对,事到如今顾不上许多了,你父兄的安危最要紧。”
“咦,不对啊。”
孟周氏想到了什么,困惑地打量着有些陌生的孟晚寻。
“寻儿,你何时开始关心这些事了?又为何会怀疑孙桂全?”
孟晚寻料到孟周氏会对性格大变的她起疑心,她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面对质疑,并不慌乱。
“母亲,女儿嫁入王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陛下年事已高,朝中暗流涌动,咱们不得不多加小心。”
孟周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欣慰得眼含热泪。
“我的寻儿,终于能为孟家分忧了,母亲这就去写信给你舅舅。”
“母亲慢点。”
孟晚寻将孟周氏送到书房后,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
她不知道梁非絮有没有收到她托商队送去的信,心中始终不安。
孟晚寻在卧房踱来踱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坐了下来。
“采薇,将我的全部身家都准备好。”
采薇为难道:“王妃,夫人吩咐过,你不得离开孟家半步。”
“我不走,你先备下。”孟晚寻吩咐道。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父兄的安危不能放在一个人身上。
好在她离开了景王府与顺天府,还不受赵舒岸待见,只要想想办法,就能有足够的自由。
——
景王府,九清阁。
寄风给赵舒岸送来热茶,发现桌上的膳食一口未动。
“殿下,您昨晚从孟家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好歹吃点东西吧。
反正您与王妃不和,孟时也离开了顺天府,她二人是什么关系,对您的影响应该也不大。”
赵舒岸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寄风。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出去。”
寄风抿紧嘴巴,并未离开。
沉默片刻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除非您吃饭,不然属下就说不够,要不属下将孟时带过来问话?”
他怕殿下发怒,但更怕殿下饿坏了。
赵舒岸扶了扶额头,声音凶狠道:“再啰嗦,就去庄子里养猪。”
“属下告退!”
寄风端起桌上凉透的膳食,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他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猪。
就连人人畏惧的赵舒岸,在他眼里都没有一头猪可怕。
赵舒岸眉头紧蹙,脑中闪过一些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场景。
“难道那真的是梦?”
可他为何会梦到自己想非礼厌恶的王妃?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白日从不浪费时间在孟晚寻身上,更别说想对她做那种事。
而且梦里的王妃,抱在怀里的感觉,太像孟时了。
“难道是王妃指使孟时对本王下药,让本王对她动从未有过的念头?”
赵舒岸倏然起身,孟时与景王妃有来往一事,本就极其可疑。
“寄风!”
寄风听到呼唤,瞬间出现在赵舒岸面前。
“殿下,您饿了?”
“本王怀疑孟时受王妃指使,暗中对本王下了药,速传杨太医。”
“啊?”寄风懵了几息,“属下这就去。”
赵舒岸思绪平静下来,他懊恼自己轻信来历不明的孟时。
当初发现孟时与孟晚寻有往来时,就该盯紧他们。
说不定孟时接近他,从头到尾都是孟晚寻安排的。
孟时毒术高超,下药让他对孟晚寻有感觉,甚至生出龌鹾的念头,产生不该有的幻觉,并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时辰后,杨太医喝完了第三盏茶。
“殿下,经过老臣再三诊断,您并未被下药。
如果真的被下药,那也是让您身体健壮的药。”
赵舒岸无精打采地抬了抬手,“辛苦杨太医了,寄风送送太医。”
寄风应了一声,将太医送到门外。
“杨太医,今天的事……”
杨太医会心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不会乱说,殿下太累了,胡思乱想很正常,多休息休息就好。”
寄风笑了笑,他追随景王十几年,从未见过景王胡思乱想,此事只怕是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