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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孟晚寻在梁非絮的陪伴下,查看了仓库中的物资。
她必须要亲自确认一下,才能放下心来。
梁非絮看着极其认真的孟晚寻,好奇地问道:“你为何要花巨资,为军队准备物资,这不是朝廷的事吗?”
孟晚寻笑了笑,平静地回道:“我们不能完全依靠朝廷,毕竟朝廷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梁非絮心中了然,没有多问。
“看来陛下对孟家起疑是真的。”
孟晚寻闻言,诧异地问道:“怎么?梁姐姐是听说了什么吗?”
她是因为上帝视角,再加上身为景王妃时遇到了一些事后,才知道当今皇上对孟家的猜忌。
盛京里都无人谈论这个,梁非絮带着商队离京数月,怎么会知道?
“云城百姓都在议论,你来时没听说吗?”
梁非絮困惑地问道,她还以为孟晚寻是听说了什么,才如此大张旗鼓地为战事做准备。
孟晚寻脸色一沉,双手握拳,心中生起一股怒火。
“在这种时候传出这种谣言的人,实在是用心险恶。”
将士们在前方拼杀,被他们保护的鼠辈却竭尽全力地去害他们,真是叫人心寒。
“你我都清楚,这不是谣言,只是出现得不合时宜。
传出谣言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动摇军心。”
梁非絮走出仓库,锁上了大门。
仓库外有一间屋子,屋里住着看守仓库的四人,是梁非絮商队的人。
他们两人为一组,不间断地在仓库四周巡视。
孟晚寻冷笑了一声,鄙夷道:
“这个人太小看镇北侯了,镇北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话,就影响自己领兵打仗的能力。”
“你很了解镇北侯?你也姓孟,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对于梁非絮的问题,孟晚寻没有直接回答。
她暂时还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也不想欺骗梁非絮。
“我只是相信镇北侯,且愿意为夺回漠城出份力罢了。”
“不说这些了,我请你吃炙牛肉。”
梁非絮见孟晚寻神情黯然,岔开了话题。
她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笑容满面。
“托你的福,这一趟我赚了不少钱,尤其是那些珍稀名贵的药材,我用竞拍的方式,全都卖出了高价,甚至天价。”
“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这些药材可不好得。”
越是珍稀药材,生长周期就越长。
所以那些可以用来救命的要紧草药,孟晚寻都舍不得拿出来卖。
梁非絮一脸自信,似乎谋划好了一切。
“到了盛京,我要将梁家布坊与衣铺重新开起来,以后我就是你的钱袋子。”
“你看到了,我花钱很厉害哦。”孟晚寻笑道。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梁家只是其中一个篮子。
等收复漠城,回了盛京,她也要张罗起自己的生意。
等二人吃完牛肉出来,云城的天已经黑了。
孟晚寻喝了一杯酒,头有些晕乎乎的。
梁非絮扶着她,朝云客来走去。
还未走几步,街上就乱起来了。
“镇北侯发兵攻打漠城了!”
“大御与北莽又开战啦!”
……
乱哄哄的叫喊,瞬间让孟晚寻清醒过来。
“这么快?”
“我们该怎么办?”梁非絮不安地问道。
“先回云客来。”
孟晚寻提起裙子,穿过人群,跑向云客来。
半夏正站在门口,焦急张望。
孟晚寻一出现,她立刻迎了出来。
“孟姐姐,打起来了,怎么办?”
“回屋,换衣服。”孟晚寻简短地回道。
“诶?换衣服做什么?”
一头雾水的梁非絮匆匆跟在孟晚寻身后,来到她的房内。
孟晚寻很快就从行囊里拿出了一套厚厚的男装,熟练地套在了中衣外面。
梁非絮指着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会要去战场吧?”
“去战场只会添乱,我去军营,帮着救治伤员。”
最重要的是,她想要随时知晓父兄的情况。
虽然她不是原身,可也有感情与血缘的羁绊。
父兄在前方战场杀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心里比谁都焦灼难安。
“私闯军营是死罪,救治伤员也不例外。”梁非絮提醒道。
她欣赏孟晚寻的大义发忠,可更担心她的安危。
“管不了那么多了。”
孟晚寻将匕首藏到袖中,快步朝外走去。
半夏已经牵着马,在客栈外等她了。
因为孟晚寻不会骑马,只能与半夏共骑。
梁非絮见孟晚寻去意已决,咬了咬牙,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梁姐姐,你不能去,若军中物资匮乏,我会让半夏回来找你。”孟晚寻嘱咐道。
她拉着半夏的胳膊,坐到了后面。
梁非絮站在马旁,担忧地叮嘱道:“那你务必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去战场。”
她想不明白,孟晚寻一个平民老百姓,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嗯,你放心。”孟晚寻点头应道。
“半夏,我们走。”
“驾!”
棕色的马匹穿过比白日还喧嚣的云城,往北门奔去。
在漠城之战没有结束前,云城的所有百姓都将不眠。
孟晚寻与半夏一路往北,很快就到了空荡荡的军营。
大部分军士都随镇北侯与大将军夜攻漠城了,只留下了少数军士,驻守军营。
孟晚寻让半夏在离军营还有百来步的地方下了马,二人步行前往。
“孟姐姐,我们能进去吗?”
“不确定。”孟晚寻回道。
前方的战报,会不间断传到军营。
就算不能进去,也要想办法进去。
她们还未靠近军营,就被一队在军营外围巡逻的军士拦住了。
“什么人?胆敢靠近军营,不要命了!”
“我们是孟府家臣,擅长医术,奉孟夫人之命,前来协助侯爷与大将军。”
孟晚寻拱了拱手,神情自若地拿出来三块腰牌。
“这是武安大将军的腰牌,这是镇北侯的腰牌,还有一块是孟府的,请军爷过目。”
军士接过三块腰牌,孟府的他不清楚,但前面两块腰牌,只有镇北侯与武安大将军的亲信才有资格佩戴。
他打量了一眼孟晚寻,道:“摘下面具。”
孟晚寻顺从地摘下面具,露出满是疤痕的脸。
“你随侯爷打过仗?”
留下这种伤疤的,多半经历过生死。
“三年前的事了,在泊仙沙漠。”孟晚寻回道。
“泊仙沙漠一战,只有少数人知道,你进去吧。”
军士将腰牌还给孟晚寻,抬了抬手,示意守门卫兵放她进去。
“我会派人看着你,进去之后,不得随意走动,直到侯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