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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玩累了回到帐篷,发现了那个狐狸面具。
她放在自己脸上比了比,大了些。
“孟姐姐,这是你买的吗?”
孟晚寻被她吵醒,从温暖的被褥里坐了起来。
她拿过面具甩到了一边。
“别碰,那玩意儿晦气着呢,是景王送的,变着相的骂人。”
半夏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送个面具怎么就骂人了?”
“狐狸,你能想到什么?”孟晚寻严肃地问道。
“狐狸精,狡猾,骚,还有……”
半夏掰着手指头,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万一殿下是真心想送你除夕礼物呢?”
孟晚寻嗤笑道:“他疯了啊?送给柳清清的才叫礼物。”
男主送恶毒女配礼物,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更何况离开盛京前,赵舒岸还一直怀疑她与景王妃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等回到盛京,他肯定又要开始调查了。
半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殿下罚你面树思过,还让你照顾柳姑娘,这礼物送的太突然了。”
何止是送礼物突然,最近的赵舒岸,言行过于怪异。
难怪柳清清怀疑赵舒岸对她动了心思,动了坏心思可不也是动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赵舒岸应该会派人去金陵周家查探。
回到盛京,她又要想新的法子周旋了。
——
终于在正月初九,他们抵达了盛京城外。
奇怪的是,以往军队凯旋,百姓都会夹道欢呼。
可他们一行人进入城内,迎接他们的只有冷清。
孟晚寻猜测与皇上对孟家的态度有关,她担心孟周氏,想快马加鞭赶回孟家,却又碍于身份,只能等待。
赵舒岸将孟枍玄送到侯府时,孟周氏已领着家仆在门外等候。
看到被寄风背下来的孟枍玄,她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侯爷……”
孟晚寻趁机走到赵舒岸身侧,道:“殿下,我随镇北侯一起进去吧。”
赵舒岸点点头,低声道:“去吧,本王要进宫面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孟时轻轻“嗯”了一声,跟随众人进入了孟府。
孟枍玄被送到卧房后,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孟周氏和孟晚寻。
“这位是?”
孟周氏打量着戴着面具,男子打扮,浑身灰扑扑的孟晚寻,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孟晚寻摘下面具,又取下满是疤痕的人皮面具。
“母亲,你不认得我了?”
“寻儿!”孟周氏又惊诧又激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军队?”
“其实我是去找父亲的,怕母亲担心,就撒个慌,请母亲恕罪。”
孟晚寻跪倒在地,将自己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唯独没有说出孟枍玄装病一事。
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她不知当不当告诉孟周氏。
“你呀!”
孟周氏听了,后怕不已。
她气得扬手就往孟晚寻身上打,可又不忍心真的打下去。
“那里是战场,是死很多人的地方!”
孟枍玄看着母女俩,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还有旁的事她没说呢,我都奇怪,我们家女儿何时如此出息了,我这个当父亲的都认不出来了。”
孟周氏剜了他一眼,气道:“你还有心思说笑,差点就死掉了。”
见她抹起眼泪,孟枍玄心生不忍,从床榻下来,在地上蹦了两下。
“夫人,我好着呢。”
“嘘!”
孟晚寻怕孟周氏太激动,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现在她不用纠结该不该隐瞒孟周氏了。
“母亲,陛下对孟家的疑心你应该知道了,父亲唯有装病,才能躲过此劫。”
孟周氏喜极而泣,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先别急着高兴,陛下疑心甚重,必定会派信任的太医前来,您别露馅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孟晚寻叮嘱道。
末了,她又补充道:“还有我的身份,以后我就是孟时,孟晚寻在金陵外祖家。”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她身份暴露,还是孟枍玄装病失败,对孟家都将是一个致命打击。
又叮嘱几句后,孟晚寻在采薇的带领下,前往自己的住处。
“孟大夫,夫人让您暂时住在王妃的院子里。”
经过人多的地方时,采薇故意高声说道。
“多谢夫人了。”孟晚寻配合道。
回到屋内,她沐浴更衣,换上朴素的女装,依旧戴着两层面具。
因为太医随时都可能会来,孟晚寻尽管疲惫不堪,却不敢休息。
她拎起药箱,回到了孟枍玄的住处。
“吴嬷嬷,采薇,看守住各处,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孟周氏见她如此郑重其事,担忧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母亲,光靠装病和简单的毒药骗不过精明的太医,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父亲有事的。”
孟晚寻一脸诚恳地保证道,孟枍玄不会出什么事,只是要承受剧痛。
“开始吧。”
孟枍玄躺到床上,神情坚定。
孟晚寻深吸了口气,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将药瓶中的黑色液体倒了进去。
她将银针浸泡在黑色液体里,待银针变黑,她取出银针,迅速扎向孟枍玄的膝盖。
“嘶……,啊!”
孟枍玄叫了出来,疼得整个人都开始抽搐。
孟晚寻面露不忍,但她不能停下来。
“父亲,还有一针,忍着点。”
孟周氏看着面色扭曲的孟枍玄,吓得脸色苍白,拉住了她。
“寻儿,不能这样,不能啊。”
孟枍玄忍住剧痛,咬牙道:“夫人,我没事。”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淌下来,将枕头打湿。
孟晚寻拿起另一根黑色的银针,扎进了孟枍玄另一边膝盖。
孟枍玄双手抓住被褥,嘴巴咬着被子,双眼通红。
孟晚寻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了他嘴里。
“父亲,这是止疼药,吃了会好些。”
“侯爷。”
孟周氏心疼不已,哭成了泪人。
“这遭的什么罪啊!老天不公啊!”
孟枍玄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夫人,我不痛了。”
孟晚寻躲到一旁,默默垂泪。
就算服下了止疼药,也无法完全止住五脏六腑间的疼痛感。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她拔出恢复白色的银针。
孟枍玄现在真的动弹不得了,就算太医诊断,也只能查出他中毒已深,成了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