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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寻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只记得整宿都僵硬着躺在床榻边边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醒来时,赵舒岸已经离开了。
采薇听到呼唤,端水进来为孟晚寻洗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王妃,整个王府都晓得昨夜殿下留宿慕云院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为了保住我的王妃之位?”
孟晚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愁容。
倘若赵舒岸是为了保住她的王妃之位,做做样子便是,为何偏要与她同床而卧。
她想去采薇房中被阻拦后,又想睡在外间的美人榻上,但是赵舒岸都不同意。
采薇抿嘴一笑,帮孟晚寻梳着柔顺的乌发。
“当然是想和王妃生个小殿下啊。”
母凭子贵,只要孟晚寻生个小殿下,便无人能动摇她的王妃之位。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以后这种话就莫要再提了。”孟晚寻严肃地说道。
她与赵舒岸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就算柳清清无法与赵舒岸走到一起,那她也要想法子寻找出命定的女主,助她离开这个世界。
采薇不理解自家主子的反应,但她清楚地知道,王妃自从落水后就性情大变。
说的话做的事,俨然是变了一个人。
王妃刚进王府时,日日盼着殿下来慕云院。
如今殿下来了,她却不开心了。
大抵是落水那次险些丧命,让王妃彻底寒心了。
想到此处,采薇顿觉心酸。
“王妃,咱们不稀罕那些,也不需要。”她愤愤不平地说道。
孟晚寻愣了愣,这个丫头,无论何时心总是偏向于她的。
“外墙盯梢的人依旧未曾出现吗?”
“没有,奴婢留意着呢,昨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采薇回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想法子支开院里的下人。”孟晚寻吩咐道。
半夏昨晚传来的信,一直令她惴惴不安,今日她必须以孟时的身份与赵舒岸见一面。
用罢早膳,已是日上三竿。
采薇找了个借口,将下人们支到了前院。
孟晚寻趁着没人,戴上面具,熟门熟路地从后院外墙翻了出来。
她迅速赶到寻药医馆,半夏正坐在门槛上就着大葱啃大馍。
“孟姐姐,你可算来了。”
她猜到孟晚寻收到信后会来医馆,一直在等着。
“殿下今日来过吗?”孟晚寻问道。
“没有,寄风来了,说殿下朝会过后来找你。”
半夏咽下最后一口馍,摇了摇头。
“孟府出什么事了?”
今早她去买菜时还打听过,并未听说孟家有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
孟晚寻坐到柜台后,虽然没有生意,但半夏勤快,药柜上半点灰尘都没有。
“肯定不会出什么大事,陛下寿诞快到了,怎么着都得图个吉利。”半夏安慰道。
孟晚寻眼皮子跳了一下,惊诧道:“寿诞?”
“对呀,前日我去咱们开的古董羹店帮忙,客人都在谈论此事。”
孟晚寻让梁非絮开了一家古董羹店,因为店里食材丰富多样,服务周到,生意甚是火爆。
半夏无事时,便会去店里帮忙。
孟晚寻黛眉微蹙,她一直忙着与赵舒岸周旋,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皇上寿诞,那些不安分的人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
“殿下。”
采薇看到赵舒岸走进慕云院,心都揪禁了。
清早才离开,下朝回府怎的又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景王向来不喜踏足慕云院。
赵舒岸看出了她的慌乱,询问道:“王妃呢?”
“王妃病了,在卧房休息,殿下若有吩咐,奴婢可代为转达。”
采薇强作镇定,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既然病了,那便让她休息吧。”
赵舒岸又吩咐了两句,转身往外走去。
“恭送殿下。”
看到赵舒岸离开,采薇这才松了口气。
赵舒岸绕到慕云院侧门,悄悄来到孟晚寻卧房的南侧。
轩窗大敞,他轻易就翻进了卧房。
莫说孟晚寻,连个下人都没有。
卧房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精致华丽,是孟晚寻的风格。
赵舒岸走进侧间,这里存放了孟晚寻的日常用品。
他打开黄梨木衣柜,一个小狐狸面具映入眼帘,是除夕夜他送给孟时的。
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孟时穿过的衣裙,以及几本医书,一些药瓶。
“孟晚寻,到底是谁?”
赵舒岸拿着小狐狸面具,心情复杂。
他趁着无人注意,离开了慕云院。
骑马赶到寻药医馆时,孟晚寻正在为一个小男孩解毒。
“以后可别乱吃东西了,知道吗?”
孟晚寻为小男孩解了毒,柔声叮嘱道。
看到赵舒岸进来,她让半夏为小男孩抓药。
“殿下,请到后院用茶。”
赵舒岸点了点头,随孟晚寻来到后院。
孟晚寻沏了茶放在赵舒岸手边,开口询问道:“殿下,您有事找我?”
“本王已经解决了。”
赵舒岸盯着她的眼眸,想从里面窥探点什么。
“那就好。”
孟晚寻暗自舒了口气,孟家没出什么事,她就能放心了。
赵舒岸修长的手指搭在茶盏盖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孟晚寻。
“你似乎很关心孟家?”
“孟家与我有些渊源,我关心他们是理所应当的。”
孟晚寻坐到离赵舒岸最远的椅子上,手里拿了本医书,随意翻着,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了解景王妃吗?”赵舒岸追问道。
“虽然为景王妃办过事,但身份悬殊,不是很熟。”孟晚寻干笑道。
赵舒岸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轻声说道:
“景王妃生性善妒,不喜本王与其他女人走得太近,你小心点。”
“我与殿下走得一点都不近。”
孟晚寻低着头,不敢与赵舒岸对视,隐隐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她十分不自在。
昨晚才与她同榻而眠,今日就在背后说她坏话,简直是欺人太甚。
赵舒岸俯视着孟晚寻,她长而密的睫毛宛若蜻蜓的翅膀,不停地颤动。
昨夜还在为他暖床,今日却说与他走得不近。
这个女人扯起谎可谓信手拈来,难怪能将身边的人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