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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荀以潼的院子,穆嫣独自坐在花架之下,看到原本已经枯萎的蔷薇花藤上竟然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估摸着等到夏天的时候这里必然有一番好风景。想着,心里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方才荀朔为自己上药时那专注的神情,只觉得那个被他握过的地方道现在都还有些发烫。
恰巧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激得她打了个哆嗦,顿时就从这微妙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嘴里忍不住念叨道:“我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她,“嫣儿表妹,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
穆嫣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原来是荀以潼回来了。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便问:“三姐姐何事如此开怀?”
荀以潼道:“方才管事的送来几匹绸缎,我看颜色和料子都还不错,便想叫你去我屋里选几匹,可是到你那才知道你出去了。我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人,想到你却自己回来了。”
穆嫣笑道:“屋子里太闷,我便随意出来走了走,倒是让三姐姐受累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与她并肩往前面走去。
荀以潼问:“你的伤可都好了?”
“劳烦三姐姐记挂,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荀以潼闻言,神色微黯,叹了一口气,“玉容膏的事情,我去找大姐姐说了。祖母最疼大姐姐,若是大姐姐去求,祖母兴许会答应去宫里求药。只是大姐姐只说去试试,到现在也没个动静,我瞧着多半是敷衍我的。”
“多谢三姐姐为我费心了。”穆嫣抚着那只受伤的手,眼中阴晴不定。荀以潼真心待她,她本不该隐瞒玉容膏的事情,累她到处求人。但是荀朔的事情兹事体大,那药的来路肯定也不能细说,如此这般两相挣扎,真是让她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真是为难,“我这伤也没什么打紧的,若寻不到便算了,实在不值得三姐姐如此奔劳。”
荀以潼还以为她是在为留疤的事情而暗自伤神,便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听说郑家老爷昨儿个晚上去了,尸首暂时停在了客栈里,客栈的掌柜嫌晦气,要将人拖出去。郑家的那小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来找二哥哥拿个主意,但是被二姐姐给打了出去。”
郑延昌原本就是个胆小无德的小人,那晚被荀以溪撞破的奸事之后,便吓破了胆子,连夜搬出了荀府。还没来得及走,就又被荀庭远派去的人找到,被蒙头打了一顿,没两日就咽了气。
荀以溪虽猜不到那晚的内情到底是什么,但是知道张氏心死出家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她没有去找他算账已经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帮他们?那小厮也是个没脑子的人,活该挨这次打。
只是这天底下可笑的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发生,竟还有人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荀庭远此番不仅赔了夫人,还把自己心爱的赵姨娘的性命给搭了进去,更是背了骂名被天下嗤笑,真是自食恶果。
至于那郑延昌就更不用说了,伙同外人谋害血亲,落得如此下场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穆嫣听过,笑了笑,没往心里去,“世事无常,人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啊。”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可怜了二哥哥和二姐姐,二叔不管他们,二婶婶这一走,撇下他们两个该如何是好?”明明双亲俱在,却同父母双亡没什么差别了。
穆嫣知道她这是感同身受,忍不住同情起他们来了。只是他们自己现在尚且都难以保全自己,哪还有精力再去管别人?再者,如今张氏落发出家,外头谣言四起,都说是荀庭远宠妾灭妻所致。秦氏再恼怒也不敢再对他们兄妹如何,所以荀桦和荀以溪比穆嫣自己要安全。
想着,便岔开话题,道:“眼瞧着马上就要到花朝节了,三姐姐的春衣可都做好了?”
“绮罗阁的人上次量了尺寸去了,想来再过几日便会做好送过来。倒是妹妹一直病着,还没来得及量,改日我去禀了夫人,让他们再来一趟。”她口中的夫人,便是二夫人王氏。
穆嫣笑道:“那就有劳三姐姐了。”
“你我姐妹之间何须言谢?”
说话之间,两人便来到了荀以潼的屋子里。屋子的桌子上整齐的摆了四匹布料子,穆嫣只瞧了一眼这料子的颜色,便知道这定然又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她倒不是要计较这些玩意,只是有些心疼荀以潼的不容易。
“嫣表妹你瞧,就是这些。”荀以潼拿起其中一匹鹅黄色的云锦递给了穆嫣,又道:“你肤色白,穿这颜色很是衬你的肤色,不如拿这一匹吧?”
这些布匹中颜色尚能看的过眼也就一二匹,剩下的都是不好做成外衫来穿。荀以潼一挑就把最好的一匹递给了她。
穆嫣笑着推了回去,“姐姐个子高挑,皮肤也白,这鹅黄色必定更适合你。我拿这匹浅绿色的布吧,绿色清新,我瞧了就觉得喜欢。”
“可绿色的这匹料子要差些,还是这匹比较好。”
穆嫣又被拒了回去,“三姐姐就别跟我抢了,料子好也比不上心头所爱,我喜欢这匹绿色的,姐姐就让给我罢?”
荀以潼推辞不过,这才收下。穆嫣笑着,下意识的又撇了一眼桌子其他的布,在看到其中一匹鸦青色的料子之后忽然又想到了荀朔。在她的印象当中,荀朔一直都以白衣示人,不知他穿红衣该是个什么模样?
荀以潼见她盯着那匹鸦青色的布料看,笑道:“嫣表妹也看中了这匹?”
“也?”穆嫣略有些讶异,“三姐记莫不是也看中了?”
这匹鸦青色的料子一般,颜色也不适合女子用,她为何会这么说?
“大哥再过不久便要去参加科举,那时天气尚冷,贡院也比不得家里,我怕他会冻着,便想做些垫子护膝什么的,给他带进去。”
原来如此,穆嫣若有所思,连荀以潼在喊她,她都没有发觉。
“嫣表妹?嫣表妹?你怎么了?”
“我没事,三姐姐有心了,我只要这匹就可以了。”穆嫣朝她指了指那匹浅绿色的。
荀以潼也不再客气,道了声谢便让人收了起来。
当日夜里,穆嫣再看伤口时发现那个疤痕少了不少,顿时就对脖子上的玉好奇不已,可是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了。程嬷嬷怕她不小心把玉给碎了,忙让她又挂回了脖子上。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安静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闱的前夕。当日夜里,穆嫣让程嬷嬷帮自己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又温了一壶好酒,趁着没人注意的当口,提了东西便偷偷溜去了枫锦院。
她到时,荀朔并没有在温书,而是背着手站在廊下仰头看着月亮。银色的月辉披散在他的身上,飘飘渺渺的东西让人看不真切,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乘风而起一边。穆嫣的脚步略有停顿,但是走路的声响仍是惊动了看月的人,荀朔垂眸朝她看了过来,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穆嫣笑着走了过去,提起手里的东西朝他示意,“承蒙表哥多次照料,小妹略被薄酒相谢,不知表哥可否赏个脸?”
荀朔动了动嘴角,似乎是笑了,“过来。”
穆嫣得令,快步走了过去。贴心的清芷这时已经从里面搬出来一张小木几,他们两人就坐下了廊下。穆嫣将东西一样样摆好,忽听荀朔道:“这是你们徽州的菜式?”
“不错,徽州菜偏清淡,不知合不合表哥的口味?”
荀朔并没有回答,而是拿去筷子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在嘴中,“陈默默的手艺不错,让表妹费心了。”
穆嫣对他的神通广大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问道:“表哥怎知这不是我亲自所做?”
荀朔瞄了一眼她的手道:“经常用菜刀的人手上有薄茧,你的没有,可见你并不擅长。”
“表哥真是观人入微,快来尝尝这酒,这酒可是货真价实为我自己所酿。”
荀朔眉眼如画,轻声道:“听闻徽州女子在七岁那年都会亲自酿一壶酒,直到成亲时才会挖出,表妹今日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穆嫣见他张嘴就说出了这酒的来历,感慨到就差没举起双手顶礼膜拜了,“表哥果真是厉害,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荀朔对她的这种崇拜很是受用,可面上却还是一直端着不显现出来,若无其事的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才道:“徽州之祸,穆大人虽早有安排,但是表妹一路走来必然也是艰辛,不可能带太多无用的东西,更不可能千里迢迢带一坛子没什么意义的酒,结合这几点考虑,答案便出来了。”
“原来如此。”穆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所以,表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