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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谢铭和薇儿还是没能就这功法和暗金色魔力叫什么讨论出个一二三来。
两个起名困难症凑在一起,想让他们起个好听的名儿出来,难度不亚于让翘了一学期课,期末还没复习的后浪们直接上考场还得拿个GPA4.0。
被水晶掏空的薇儿和被薇儿掏空的谢铭一同返回了演武场世界,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薇儿催动着魔轮运转,吸收能量来为自己补充之前的消耗。一道小小的能量漩涡在她的掌心凝成,筷子粗细的闪电不时从中跃出。
薇儿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演武场中的能量密度十分之高,当真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虽然比不上谢铭之前给自己开的小灶,但也比自己的高等魔裔老家要高太多。
少女跪坐在地上,右手放在心口,左手掌心向上搭在坐腿上,微微颔首,闭起双眼,口中呢喃着仿佛正在做着某种祈祷。
这是高等魔裔运行魔轮时的姿势之一,不过他们一般很少采取跪坐的姿势。他们往往都是躺在床上吸收魔力,甚至还有专门的修行床。
所以高等魔裔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毕竟吸着吸着就睡着了,很少失眠。
谢铭大大咧咧地横卧在半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做成的小酒壶,哼哼唧唧地在天上飘来飘去,时不时地仰起头嘬一口。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力拔山兮气盖世,我是一面鲤鱼旗啊,鲤鱼旗~”
丫有时候就一神经病。
谢阁主行事作风有些莫名其妙差不多是苍云剑宗从上到下的共识了。这位玄道阁的前任阁主大人才华实力容貌都没得说,就是时不时的疯狂整活,骚到没边儿。
大事儿上谢铭确实从不犯浑,但平日里干的一些事儿真心让人看不明白。
也就太虚阁的前阁主涅琛能跟他脑波对到一块去,当年俩人除了“苍云双剑”之外其实还有一个诨号叫做“苍云二傻”,都是属于那种抽起疯来别人压根跟不上节奏,结果这俩凑一起玩的贼乐呵那种。
只不过自从那个笨蛋阿琛走了以后,他就很少再有这么神经兮兮的时候了。
士为知己者抽疯,知己都没了,还抽个什么疯。
谢铭忽然有些想她了。
他本来想吟上两句诗,或者说点什么。
可是话到嘴边,他觉得实在太酸太冲太拧巴,说不出口。
谢铭揉了揉鼻子,举起手中的酒壶,遥遥对着空里某处一敬,洒了半壶酒。
在空中扮演鲤鱼旗扮演的有些乏味了,而薇儿又在跟搞邪教仪式似得恢复着被水晶榨干的魔力,于是百无聊赖的谢铭念头一转,打起了演武场的注意。
他把那些人影又叫了出来,斗地主走起。
一壶酒,一包烟,几十张纸片儿玩一天。
谢铭的虚弱不是能靠简单吸收点能量就能恢复的,这种本源上的损伤需要温养一阵才行。
只不过要是让薇儿看到谢铭现在满脸贴着条子的模样,大概会怀疑他伤到的其实是脑子。
另一头,薇儿好不容易补完魔力后,那枚水晶又作起妖来,大半黑色魔力再次被抽空,半晌之后吐出一道暗金色魔力。暗金色魔力也和之前一样,转了两圈,钻进了另一个魔轮最内层的古老文字中。
薇儿叹了一口气,只能继续吸收起魔力。
好在她如今已是荣耀侯爵的体质,不会因为跪坐姿势太久了而两腿发麻站不起来。
这个关注点是有点奇怪……
如此反复数次后,薇儿发现自己吸收能量的速度在逐渐变快。魔轮的运转速度虽然没变,但她的修炼效率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就像是这具身体正在一点点苏醒过来。
薇儿也发现了修炼原来是如此的快乐,之前自己只要魔轮一转,浑身上下就疼的死去活来。而如今她可以尽情地感受魔力充盈全身时所带来的充实感和满足感,那种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实在让人迷醉。
但与之相随的,想要破坏点什么的冲动和欲望也要让薇儿有些不安。
当终于水晶不再吸收普通魔力时,薇儿已经点亮了一整圈的古老魔裔文字,方尖碑上第一次出现了完整的一句话语。
外围游离的普通魔力根本不愿靠近这层文字被完全点亮的魔轮,整片魔轮之上因此出现了一圈小小的空白。
薇儿有所明悟,知道这种暗金魔力祭炼到最后恐怕会完全取代她体内的普通魔力。
薇儿又看向那些古老魔裔文字,她虽然并不认识这种过于古老的文字,但是其中所蕴含的信息直接被传递到了薇儿的脑海中。
“魔神之叹:盛放”
一朵淡紫色的花朵自虚空中旋转着绽放。
薇儿此时正处于一个玄妙的境界,她的内心空明又混沌,清晰又模糊,真真假假中分不清到底是庄周梦了蝶还是蝴蝶化成了糟老头子。
整片世界中只剩下了那一朵淡紫色的花,那一朵在虚空中孤零零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凋谢的冥河之畔的迁幽。
它是如此美丽,又如此柔弱,如同一个脆弱又瑰丽的幻景,让人心疼。
薇儿忍不住地想要去碰触它,将它捧在手心。
她伸出了手,飘出去的却是一道暗金色的火焰!
薇儿急切地想要召回那道火焰,生怕它毁了那朵美丽的迁幽。然而暗金色的魔火却如同有着自己的想法一般,在黑暗中执拗地向前飘去,将紫色包裹。
虽是初见,又似重逢。
光芒绽放,一片紫色的花海如同大河般从虚空中奔涌而出,无数朵迁幽摇曳着,欢呼着,盛放着。
一轮暗金色的月亮自花海尽头升起,无数迁幽的花瓣渐渐被染上了同样的色彩,淡紫色的花海最终燃烧成了一片暗金色的海洋。
有风吹过,带起无数花瓣,如同无数暗金色的蝴蝶围绕着薇儿起舞,如同在恭迎它们的主人。
薇儿接住一朵迁幽,花朵瞬间再次变回了暗金色的火焰没入她的体内,无数花朵燃成了一片壮丽的火海。
火焰舞动,它们将薇儿包围又忽然散开,就像是打开了一副画卷,又像是拉开了一层大幕。
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的世界。
整个世界都在暗金色的火焰中燃烧着。
天空在崩坏,大地在塌陷,沧海充斥着无穷的岩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的帷幕,日月颠倒,星河破碎。
而薇儿正站在这个行将死亡的世界中,冷漠地看着那些哀嚎着死去的生灵,她的心里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种复仇之后的满足感。
这时的她很快乐,沉浸在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愉悦中。
她张开双臂,仿佛是在拥抱死亡;她的嘴角疯狂上扬,忍不住想要为那些生灵的死亡而狂笑;她轻盈地跃动,用独舞向这个世界和自己轻道一声晚安。
她模糊地想起了一个人,可是念头实在转的太快,她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世界毁灭之时,一位绝美的魔裔少女在为它的死亡翩然起舞,整幅画面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诡异和凄美。
毁灭吧!死亡吧!让一切归于虚无吧!
“虽然你张开双臂赞美太阳的样子挺沙雕,但你独舞的时候真的很靓仔。”
就在薇儿的表情越来越扭曲,舞姿越来越癫狂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她耳边。
那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如同刺破云层的阳光,瞬间就驱散了一切疯狂和。
时间也那一刻静止。
世界停止了毁灭,生灵停止了逃难,薇儿停止了抽疯。
幻象消失,她又回到了熟悉的白色广场上。
谢铭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把手伸到薇儿面前,掌心摊开问道:“要不要来点?焦糖味奶油的,很好吃。”
薇儿的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她看了看眼前熟悉的演武场,又看了眼谢铭递给自己的瓜子。
“谢谢……”
她小声说道,抓起一把瓜子,跟小仓鼠一样低头磕了起来,脸“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当然不是万年老流氓,一直在进局子的边缘疯狂试探的谢某往瓜子里加了料,薇儿只是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实在太尴尬了。
“舞跳的不错,哪儿学的?”
谢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海伦娜教我的,小时候还请过家庭教师,不过我不喜欢外人,所以就是她教的我。”
薇儿又悄摸摸地跟小猫偷食似得捏走了一小把,谢铭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手里的瓜子倒是一点没见变少。
“可惜了,刚刚没有配乐。你那段舞跳的是真好看,就是有点傻。”
薇儿的脸更红了,“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刚刚控制不住自己。”
“正常,这段文字记载着你们高等魔裔的本源和传承,你不过是受到它的影响罢了。”
“我们的本源?那是什么?”
薇儿抬起头问道,嘴唇上还粘着小半片瓜子壳。
谢铭没有回答她,而是俯下身,凝视着薇儿那双明丽干净到让人心疼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轻颤,如同来自少女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如果说少女怦然心动的感觉是小鹿乱撞,那么薇儿胸腔里正在乱撞的就是电动风钻。
可不嘛,您瞧这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你,你干什么啊……”
他抬手,拇指擦去了她唇上的瓜子壳,尴尬得薇儿脸已经快要红出可见光谱了。
谢铭的手指顺着少女的脸颊向下滑去,指间划过薇儿下颌精致优美的曲线,最后很是轻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羞极了的薇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谢铭有些不讲理地拽了回来。
感受到谢铭身上强大又让她充满安全感的力量,嗅到他身上干净好闻让她忍不住去亲近的味道,薇儿象征性地扭了两下便放弃了抵抗,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了谢铭怀里。
嗯,按照中洲学界的看法,高等魔裔其实也是一种“人”。
谢铭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凝望着她淡金色的双眸
两个人的脸从未如此贴近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薇儿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了起来,带着少女淡淡的馨香。
她金色的眼眸慌乱地飘向一旁,却发现无论逃到哪儿都躲不开那双深邃温柔的目光,最后干脆认命似得闭上。
绛色的双唇先是紧紧抿起又渐渐微张,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呼唤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是沙雕!”
谢铭很认真地说道。
薇儿茫然地睁开双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