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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泉一见思悠带血的外套就急了起来,绕过谢寄想去质问陈存,可谢寄抬手将他拉住,他只得站在原地冲陈存道:“你们把思悠怎么了?!”
陈存阴恻恻地笑:“那个小姑娘已经被村子里的神蟒给吃了,这是她的荣幸。”
谢泉:“我去你大爷的荣幸!”
被思悠救下的几个人也都瞪大眼,凶点的直接开骂,内敛点的则抱着离自己最近的姐妹啜泣。
“你们都不是人!”
“呜呜呜都是因为我们,她才……”
“王八蛋,一群王八蛋!”
谢寄捡起外套,鼻翼微动。
他把谢泉又往身后拉了拉:“别急,是蛇血。”
谢泉一惊,拿过外套仔细嗅了嗅,却没闻出什么区别:“哥,你确定……”
谢寄:“我确定。”
因味觉心因性失调,谢寄嗅觉比大部分人都要敏锐,他还和紫蛇紫蟒近距离接触过多次,哪怕陈家村的蛇血和人血味道近似,他依然能从中嗅到不同。
谢泉:“为什么蛇血的味道和人血这么像……”
谢寄没有回答。
他们之前有很多队在陈家村全军覆没,女人被留下来当资源,男人……大概都进了蛇肚子。
紫蟒和蛇群不单是动物,它们还是一种概念,是陈家村卑劣的共同体,像人血不无可能。
江霁初想到什么,问向朱青:“你说遇见紫蟒时思悠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一下,还记得具体时间吗?”
谢寄看了一眼江霁初。
正常人应该关心思悠的生死,或者她在对上紫蟒的时候停了一下的原因,可江霁初却突兀地问具体时间。
朱青回忆一番:“正午,应该是十二点左右。她被卷走的时候还说让我们赶紧走,回去找‘江霁初’。”
谢寄:“你想到什么了。”
江霁初眼尾稍弯:“思悠应该是临时去处理私事。”
谢寄皱眉:“那种时候?”
江霁初言简意赅:“她比较冲动。”
陈存上了年纪,有点耳背,没听到他们几个压低声音的对话。
他鼻子里哼出一声:“你们杀了陈家村几百条蛇,伤害神蟒,打伤村民,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对考古队进行掠夺。
谢寄看了眼江霁初,对方冲他点点头,二人无言中达成一致——准备突围。
陈家村村民在他们眼里虽然是畜生,但从物种上严格来讲,暂时还归属于人的范畴,谢寄遵纪守法,干不出来杀人的事。
一是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二是怕开了先例,以后会滑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没有摸枪,江霁初也没有拔刀,二人只崩起肌肉,随时要冲上去。
可谢寄迈出的第一步还没有着地,一道女声自他们背后的二楼悠悠响起:“呦,都在呢。”
“思悠!”谢泉惊喜地跑向楼梯,“你没事!”
紧身小吊带勾勒出思悠完美的身材,她也不嫌冷,笑眯眯地一拍谢泉:“我又不是某人,第三层都能生病。”
谢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思悠:“办了点私事。”
谢泉:“办什么私事啊连个招呼也不打,担心死我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思悠咳了一声,“主要是都快被欺负到脸上,没忍住。”
无端被cue的某人竟没和思悠斗嘴,主动问道:“怎么样?”
思悠脸色沉了下来。
江霁初了然,到底把嘲讽还了回去:“没生病不也被欺负到脸上。”
思悠气道:“你!”
被忽略已久的陈存比思悠还要生气。
明明都捡到带血的衣服,这女人怎么没死?!
我们这么多人还带着武器,他们怎么当没看到?!
陈存拿过旁边村民的锄头狠狠往地上一砸,顿时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厉声道:“遗言说完了吗?”
思悠冷眼看向陈存,竟将陈存看得后背发凉。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身后近百村民给了他勇气。
陈存又把锄头砸了下:“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女人交出来,可以留你们全尸!”
谢寄松松领口,露出没有温度的笑容:“你们还是争取自己的全尸吧。”
话音未落,他便直接将桌子掀向陈存!
不等桌子击中,谢寄大步向前,一拳砸倒离得最近的村民,强行夺下对方手中的锄头,又横向挥舞扫翻一圈人。
江霁初和思悠同时动了,他们一人一边,几十秒的时间内竟将围在门口的村民逼退数米。
谢寄朝其他人叫道:“快出去!按计划行动!”
闯关者除思悠外还剩下四个女生,朱青身体未恢复,韩梅脚腕受伤,算不得战斗力。
谢泉和冉元飞护着他们两个,外加其余五个从地窖跑出来的女人。
而另外两个女性闯关者虽然战力一般,但有谢寄他们吸引火力,对付落单的村民尚可一战。
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
谢寄一马当先,左手按住一个村民肩膀,径直跳进村民包围圈中。
镰刀、钉耙、锄头总共五把,沉重的铁器兜头砸向他面门。
他早已把自己手中那把锄头的铁器部分卸掉,只剩根光秃秃的棍子,此刻手撑木棍两头,竟同时将五把铁器全都架住。
五个村民紧咬牙关向下使劲,头爆青筋,肌肉炸起,他们干惯了农活,力气本就不小,眼下竟连几厘米都压不去。
谢寄双臂微微弯曲又骤然发力,猛地把几人全都荡翻。
劲风从谢寄身右后方袭来,他一拉右边同样袭击他的村民,自己往左一侧身,生锈的铁耙顿时将村民肩膀扎了个对穿。
他飞快又向前迈了几步,打晕几个村民后来到被重重保护在后方的陈存面前。
擒贼先擒王!
方才还仗着人多势众夸下海口的陈存不复淡定,他额角被桌子砸破了个口子,此刻还在涓涓冒血。
谢寄还是人吗?!
他们这么多人就没拦住他一个?!
陈存双手紧抓着把镰刀,浑身都在抖:“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谢寄笑了笑,猛地一脚蹬在陈存胸口,直将人踹到几米外的一棵树上。
陈存老胳膊老腿,当即便吐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咳个不停。
几个村民忙把人给扶正,又纷纷举着武器直对谢寄。
夜幕逐渐下沉,谢寄反手握着棍子,缓步朝陈存走去。
风将他身后激烈热闹的打斗送到耳边,而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眼神沉静,步履从容。
几个村民如临大敌,大声叫嚣着“别过来”之类的话。
谢寄在距离陈存两米处停住,他微仰起下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这一脚,是替我们队里的艺术家踹的。”
一般这种话后面都会接第二脚、第三脚,可谢寄只说了一句就停住,目光移到陈存身后的树上,目含悲悯。
陈存在陈家村活了一辈子,还从没挨过打。
见谢寄迟迟没有动静,惊恐过后,那点子被惯出来的优越感又冒出头。
他看向招待所方向,那边打得正火热。
有对长相绝佳的男女在村民间穿梭,下手又准又狠,不曾有一丝犹豫。
可偏偏招待所还有几个不能打的累赘,为了保护累赘,那对男女还得时不时回头帮忙。
这两个人得保护好些个累赘,可他们人数却有大几十,所有人都已经从招待所大厅转移到室外,地形开阔,他就不信,他们抓不住一个人质!
陈存啐出口带血的吐沫:“有功夫踹我,不如看看你的同伴,瞧,他们要被抓住了。”
谢寄眼皮一合一开,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那又怎么样?”
陈存当谢寄打肿脸充胖子:“我没骗你!”
村民凭借人多的优势,在乱中抓住了一个女声的肩膀。
女声大叫起来。
“啊——!”
她被在地窖困了二十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也很久没以人的姿势走过路。
今天穿过丛林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加上想逃脱魔爪的意志力才跟着其他姐妹来到招待所,此刻虚的站都站不直,一个没注意就被村民抓住。
朱青发现后想冲过来救她,她忙喊道:“快走!快走!不要管我!”
她被村民扯着肩膀,趔趄向后退。
又要回到地狱里去了吗?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她知道这次被抓回去肯定要遭受更惨无人道的折磨,可她不后悔。
她在这个下午,见过阳光。
她认命地闭上眼,一滴泪从脸颊滑下。
“啊——!”伴随属于男性的痛苦哀嚎,抓着她肩膀的重量陡然一松。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何蔓蔓面色死灰,原本灵动的大眼睛里只剩下眼白,她头骨凹陷下去一大片,头发在血干后结成一块块的,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肮脏流苏。
没人能顶着这样的伤□□下来,可何蔓蔓却还能动。
她双手死死掐着村民的脖子,嗓子里冒出诡异凄惨的呼声。
“还我命来!”
村民统统被变故吓了一跳,搀扶陈存的那几个直接坐到了地上,连带着陈存也重新跌倒。
陈存指着何蔓蔓,话都说不囫囵:“她……她……”
谢寄淡淡道:“不止是她。”
树后的土地里响起些许动静,陈存脖颈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他低头去看。
那是一对纤细、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女性的双臂。
“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