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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那直直扬下来的皮鞭,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水夭夭的肩头处。
倒钩的细刺,扯破了臂膀处的衣衫,带起一道血肉狰狞的伤口。
好在光线暗,屋子里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到水夭夭的血,竟然是跟他们不同的淡蓝色。
我擦!
水夭夭低咒一声,倒吸口凉气,忍住了那痛意,也没叫出声来。
顺势接着一滚,一脚踢倒那正架着刀的打手,水夭夭一个鲤鱼打挺儿,站了起来。
“有什么招儿对着你姑奶奶使!”水夭夭沉下脸来,护在木汐跟木槿身前。
有本事,跟她一对一单挑啊,口亨——
沈氏拖着那皮鞭,冷哼一声,白着脸色恶狠狠地开口:“小贱蹄子,嘴还倒是挺硬!”
也罢,她本来就是奔着这贱蹄子来的,其他的人,她没有精力去收拾。
“唰—”又扬起手来,甩动着那鞭子,对着水夭夭就挥了过去。
水夭夭侧身一偏,鞭子落了空,打在身后的地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沈氏随即招了招手,那些子候着的婆子打手们,一窝蜂地对着水夭夭就扑了上去。
水夭夭双手被缚,神力又好死不死地失了效又只有一个人,仅靠着双腿踢来踢去,一个不察,就被身手敏捷的两个打手给制住了。
那两个打手都是身形魁梧的壮汉,水夭夭力道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脱开。
沈氏阴测测地笑了笑,让那两个打手死死按住水夭夭,一把对折了手里的鞭子,对着水夭夭就是发泄般的乱挥。
水夭夭生生受了好几鞭,咬紧了牙关却是一声不吭,只狠狠地瞪着面前已经发狂的沈氏。
本想听听水夭夭求饶的声音,这会子见着她硬扛着,沈氏一双眼,如淬了毒般死盯着水夭夭,手里的动作更是毫不留情。
渐渐地,水夭夭的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连右边脸上,都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刻钟之后,沈氏喘着粗气,煞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细汗,大概是觉着累了想先停停手。
“夫,夫人,这—”按着水夭夭的一个打手倏地磕磕巴巴地开口,离得近了,才发现水夭夭伤口处的血迹,竟然是诡异的淡蓝色。
“妖,妖孽啊!—”那两个打手忙不迭地松了手,指着水夭夭惊叫一声,似见鬼一般,往后退了好远。
就是现在!—
水夭夭横腿一扫,站了起来,顾不得身上一动就钻心的疼意,水夭夭身形一动,趁着都没缓过劲儿来,提气一跃,及至窗柩边,单脚踢开那木窗,掠了出去。
“死了么,都给本夫人快去追,抓不到人,都等着本夫人发落吧”沈氏捂着心口,喘过气来,猛地一声冷喝。
好个小贱蹄子,还敢跑,今日,抓住了她,一定要她为景儿跟然儿偿命!
满是可怖的杀意,沈氏提着裙摆,也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水夭夭出了暗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撑手忍着疼翻过了一道高墙。
这暗房,是府邸上极为偏僻的一处地方,沈氏想人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水夭夭,这才选了个这么没什么人影儿的地方,过了那道高墙,直接就出了忠烈公府。
倒是便宜了水夭夭,本来就受了伤,躲在府里也不安全,逃出府去才是最为保险的法子。
循着之前记下的帝都地图,水夭夭头也不回地只顾着往前跑,能不跑么,这要是被逮住,估计她就这么极其耻辱地夭折了。
面色发白,脑袋也有些重了起来,水夭夭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好在,没跑多久,远远地,就见着了那极其显眼的赤紫色大门。
原本水夭夭还在心里骂过楚烠,非得把她放在这么个乌七八糟的忠烈公府,这会子,倒是想对他感激涕零了。
废话,挨得近啊!
正好,另一侧,一顶通体淡紫色的软轿,正由四个玄衣绣血色红莲的人托着,无丝毫颠簸地稳稳走来,身后,还跟着十三个藏青色服饰的人。
水夭夭面上一喜,看这样子,楚烠刚刚回来。
“什么人!—”见着远处有道人影跑来,其中一人上前,抽出腰间配着的长剑,冷喝一声。
“督—”水夭夭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一个字,下一瞬,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停下。”
悦耳如焦尾琴弦拨动的一道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
那原本行进着的软轿,一下子,就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下一瞬,轿帘一掀,一道暗红色的声音,如一阵风般掠了出来。
看着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水夭夭,俯下身去,楚烠一把捞起了水夭夭。
“督上—”身后的人见状,上前一步,似是想帮着接过水夭夭。
楚烠抬起眸来,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准备伸手的人,一个哆嗦又恭恭敬敬地站好。
这这,督主这意思,是要他老亲自抱了?
一众人,皆是齐齐打了个冷战。
“将席嵘叫来—”落下一句,楚烠抱着水夭夭,迈着步子,径直走进了九千岁府。
“是,督上!”紧跟着应了一声,一个藏青色服饰的人身形一动,就掠了出去。
席嵘,九千岁府上的人,一手医术,可是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只是,平日里,楚烠能伤着的日子,基本上一年难遇一次,席嵘也是乐得清闲。
水夭夭再次醒转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物便是淡紫色绣着精致刺绣的锦纱帐幔,还绾着银线微微浮动间流光华溢。
侧了侧身子,水夭夭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一道略带着些许戏谑的男子声音传来:“真是活久见了,有生之年还能见着血液呈淡蓝色的—”
循声看去,见着的就是一张极为俊雅的脸,双眸有些似女子般的秀丽,唇边带着笑意,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可不就是名满帝都的神医席嵘。
水夭夭淡淡地一挑眉,面不改色地顶了回去:“你孤陋寡闻这能怪谁?”
对于水夭夭的态度,席嵘倒也没恼,反而带着温和的笑意,又凑近了些:“不过,你跟九千岁是何关系,竟让他叫了本神医过来替你诊疗—”
席嵘凑的有些近,以至于水夭夭,都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
水夭夭正要说话,一道风声袭来,眼前一花,就见着席嵘那张大脸,倏地消失在了眼前,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抛物线,正好从敞开的窗户处,被扇了出去。
“咚—”还能听到,那极为肉疼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水夭夭抬起眸来,不过转瞬之间,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
一拢玄云绸底遍绣华丽丽红艳艳的凤凰木曳地三尺,还露出一抹妖冶白皙的胸线,仿佛白云浮掠般令人遐想,白玉冠束着发丝,面容上紫色描影妖娆灩丽,水夭夭第一次见着这般张扬的楚烠,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看痴了。
楚烠斜斜睨了一眼,轻声开口:“如何,本督这件袍子?”
水夭夭轻咳一声,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就开始点头哈腰:“督上您这件衣服,完美地衬托出了您老的高贵无双的风姿。”
忘了脸上还有伤,笑的幅度有些大,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水夭夭登时疼的呲牙咧嘴,准备伸手去摸摸那道伤口。
一只大手,白皙无暇,带着微微的凉意,抓住了水夭夭准备去碰伤口的小手。
“本督的猫儿本就生的丑,这要是再留疤,可就真的看不下眼了。”一双眼眸,完全看不见丝毫杂质的浓墨至冶,楚烠凉凉地开口。
一张祸国妖娆的脸蛋近在眼前,水夭夭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随即缩回手,让自己平静下来。
楚烠,太过危险,随时都能惑人心于无形中。
“督上,您老说的是—”水夭夭咬着牙,憋出来一句,尼玛,说她丑,瞎了楚烠那只狗的狗眼。
楚烠收回手,优雅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么会子功夫,就落到这般地步了?”
水夭夭瘪了瘪嘴,似是抱怨一般:“我的神力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关键时刻就失效了—”
“呵—”楚烠轻笑一声,一伸手,还恶意地戳了戳水夭夭手上包扎好的伤口。
水夭夭疼的一缩,一句去你妈的四个字,在楚烠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又给收了回去。
随即眼眸一转,终于想起来正事儿,水夭夭朗声开口:“督上,之前的半月之约,夭夭可是做到了—”
顿了顿,见着楚烠神色淡然毫无反应,水夭夭接着开口,似是提醒:“您老之前说的话,可别不小心忘了啊。”
“本督一向言而有信—”楚烠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忠烈公府邸里都萧然跟都玥景的事,他的人,第一时间就向他报了上来,倒是没想到,这妮子也是个一报还一报的。
“那督上您老,准备何时开始教夭夭?”水夭夭眯了眯眼,随即嘴角一弯,总算觉得面前的人顺眼了些。
楚烠抿着嘴角,随后一伸手,滑到花清茉的眉下,指尖微微的划过,低声开口:“现在,便开始。”
又是那股惑人的妖艳香气,水夭夭微微愣神间,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楚烠打横抱在了怀里。
这是,轻薄?
水夭夭眨巴眨巴眼睛,也没反抗,反正,没了神力的她,反抗也是无效。
只是,听着楚烠的意思,是现在就要开始教他,这是怎么个教法?
还在思索着那句话,楚烠却是抱着她,径直走了出去。
水夭夭收回心思,也懒得想了,罢了罢了,耐心等着吧,一抬头,见着楚烠那张完美侧脸仿佛天赐妖娆一般,无比艶华,顿时又低下了头。
楚烠神色淡然,即使没察觉水夭夭的小动作一般,只是弯了弯唇边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