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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料到水夭夭的反应,夜昱一展手里的折扇,清淡如云雾一般的笑容:“本相教你便是。”
水夭夭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门外,却是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夭夭,昨夜可还睡得习惯?”
一身淡粉的妆花裙,衬得面容上的肌肤粉嫩剔透,一头青丝绾成了个好看的近香髻,斜斜插着一根玉簪,垂下的流苏一晃一晃,施了粉黛的小巧脸蛋,五官精致,尤其是眼妆及其合适,不至于掩盖住那流盼间的清灵之气,正是昨日见过的华雅。
“见过华小姐—”夜昱抬起眸来,见着娉婷而来的华雅,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是一贯温润如玉的笑容。
“雅儿不知夜相也在,倒是小女唐突了。”华雅捏着一方小巧的锦帕,抿唇一笑,对着夜昱行了个得体的礼。
夜昱摆了摆手,做工精致的折扇拿在手里扇了扇,语调温润:“不必多礼,是本相今日有些打扰了。”
水夭夭懒懒坐着,看着面前这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也不出声,享受着这被忽略的宁静。
“夜相小时候,还常来府上做客呢,这年岁长了,倒是生分了些。”华雅娇笑一声,眉眼间皆是少女的可爱清灵,“可还记得,小时候都是唤夜相一句昱哥哥的呢。”
似是勾起了回忆,夜昱微微顿了顿,随即浅声笑道:“本相确实记得,当初的孩童,转眼间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那,雅儿便图个亲近,继续唤昱哥哥可好?—”华雅抿着唇瓣,粉嫩剔透的小脸满是笑意,接过了话去。
夜昱笑意如初,握着折扇的一只大手骨节分明细长好看,微微颔了颔首:“只要华小姐觉得方便即可。”
华雅的笑容,有着不容察觉的一滞,随即美目一转,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看水夭夭的,清了清喉:“夭夭,昨晚上睡得可还习惯?”
水夭夭收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原本撑着的手也放了下来,跟着扬起一抹淡笑:“承蒙雅姐姐关心,夭夭心大,睡觉一向都特别安稳。”
是了,这要搁在以前,她Real心大的时候,估计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都弄不醒。
夜昱重新端坐了下来,华雅迈着碎步,及至跟前,也挨着水夭夭端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水夭夭跟夜昱,带些歉意地开口:“若是早知你们在谈话,就不会这般冒冒失失进来了,以免打扰到你们。”
水夭夭眉眼一挑,突然就来了兴致,对着华雅一笑:“一点儿都不会打扰,之前夜相正说今儿天气好,想邀我们一道去处好地方骑马游玩呢。”
“真的吗?—”华雅忽地惊呼一声,带些小女儿的贪玩娇俏,反问了一句。
水夭夭好整以暇地看着夜昱,朝他努了努嘴,意思很明显——对你这个“昱哥哥”如此热情的人,我哪能不帮上一把呢。
三人行,一定会很有趣。
夜昱笑意不减,连温润的语调都没有一丝波澜,及其自然地就接了话:“骑马游玩的话,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叮!
夜昱一说人越多越热闹,水夭夭突然就想到了厉川然跟越泽,这俩好小子,不然索性也叫上他俩?嗯,是个好主意,除了有免费的保镖,养养眼也是好的。
“我也觉得,正好还可以叫上厉二少跟越大少,那就更热闹了。”水夭夭咧嘴一笑,这会子是真的来了兴趣,对着夜昱提议道。
乌木般的眸子微微一闪,夜昱一收手里的折扇,周身温润的如玉气息,看着水夭夭抿了抿唇:“如此,自然是甚好的。”
说风就是雨,水夭夭立马让人去报信儿,这效率也还是可以。
只是,报信儿的人回来传话,说是厉二少身子有恙,不小心受了风寒,来不了。至于在水夭夭眼里,足以跟厉川然穿一条裤子的越泽,厉川然来不了,自然也不会来。
因此,一个时辰后,远安王府,府邸的正门口,就只站着水夭夭,还有夜昱跟华雅三人,当然,忽略掉随从护卫。
本来听着厉川然染了风寒的消息,水夭夭是有些担心的,兴致也就少了一大截,但话都说出口了,不去似乎又不太好,尤其是华雅还一脸的兴致勃勃,就硬着头皮拾掇拾掇出门了。
天气的确是晴好,正值巳时,阳光也不算灼烈,明媚舒适,反而有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水夭夭也不知道夜昱说的好地方具体在何处,只夹在华雅跟夜昱的中间,随着伞轿晃晃悠悠的前行着。
“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水夭夭觉得小屁屁都坐疼了的时候,终于,夜昱一撩伞轿,停了下来。
总算解脱了,水夭夭一抬自己的小屁屁,就往外探去。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了过来,率先下了伞轿的夜昱,似乎想要及其绅士地来扶上一把。
不屑地嘁了一声,水夭夭径直避开眼前的人,双手一撑,直接就从伞轿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站好。
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倒也说不上多粗鲁不堪,就是,随性了些,不太淑女了些。
夜昱倒也不恼,见水夭夭也没崴到脚,细致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温润的笑,伸出去的手也没收回,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反观后出来的华雅,微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白皙莹润的脖颈,流苏斜斜垂至一边,衬得肌肤更是粉嫩如玉。
轻轻握住夜昱的大手,纤长的睫羽忽闪忽闪,华雅一只手提着裙摆,就着夜昱递过来的手,及其优雅地下了伞轿,咳咳,与水夭夭那放荡不羁,呸不是,随性洒脱的举动,完全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多谢昱哥哥。”华雅站定,盈盈一笑,极尽姣美可人,轻声道了句谢。
夜昱收回手,随意地摆了摆缀着海水纹的衣袖,示意华雅不必客气,随即一展折扇,眼见着水夭夭已经向前走去,跟着迈起了步子。
华雅捏了捏手里的锦帕,迈着优雅的小碎步,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哇—”水夭夭叉着腰,深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句——类似于围场,只是没那么护卫森严,一眼望去,尽是无边无际的平地,铺着一层浅浅的绿草,阳光下,犹如泛着盈盈绿光的绿宝石。
似乎是刚修剪过,空气里,似乎还散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清新的青草香。
不得不说,夜昱说的适合骑马的好去处,果然,还是可以。
“这地方不错!—”水夭夭转过头去,对着夜昱终于给了个好脸色,满脸愉悦地开口。
是了,她这人,一般心情好的时候,连带着对周边的事物都会觉得顺眼一些。
夜昱轻笑一声,眉眼间更是染上雅致,施施然一展手里的折扇,轻轻扇了扇:“当然,莫不是以为本相诓你不成。”
这地方,他可是下了番功夫寻找的——人少景好,专门供骑马游玩所用,自然不会差了去。
“还是昱哥哥有心。”华雅跟着捂嘴轻笑,本就顾盼生辉的眼眸间似有光华流转,娇娇俏俏地接了话过来。
“行了,去挑匹得心的马吧。”夜昱伸出手来,指了指另一边的一处矮棚,对着二人示意。
水夭夭跟华雅都颔了颔首,随即抬起步子,向着夜昱示意的马棚走去。
马棚不大,却是养了不少的马匹,一匹接着一匹,体型壮硕,毛发顺亮,正呼着粗气吃着面前一排排食槽里的干草。
一刻钟后,各自都挑了一匹自己觉得顺眼的马匹,由专人牵着,一直到了骑行的最初端。
水夭夭挑的是匹精瘦的深褐色的马匹,至于华雅跟夜昱,则是各自挑了匹浅棕色跟深灰色的马匹。
“夭夭,本相先教教你,免得一会儿发生意外。”夜昱牵着手里的马匹,原先拿在手里的折扇也收了起来,侧过身子,似乎是真相信了水夭夭之前的那句不会骑马。
水夭夭正伸出一只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替面前的马匹顺着额间的毛发,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另一边的华雅却是娇嗔了一句,带着女儿家的撒娇意味:“昱哥哥还真是偏心,怎么也不教教雅儿—”
额,水夭夭下意识地抖了一抖,差点儿将手里的那撮马毛给揪下来,这么软糯的撒娇,打死她,只怕是也学不会。
清咳了咳,水夭夭拍了拍面前的马匹,握住缰绳,手上一个用力,翻身上了马背,端端正正地坐着,明眼人一看,便能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会骑马的练家子。
“夜相,夭夭这骑术,也还能勉强拿得出手,就难为你,好好教教雅姐姐吧,”对着夜昱挑了挑眉,水夭夭正经开口,虽然面上一派腹黑,“这日头正好,夭夭就先上前一步了。”
是了,难得出来一趟,可不能浪费不是。
话音落下,也懒得理会夜昱的反应,水夭夭一拉缰绳,脚上一蹬,吐出个清脆的“驾”字,身下的马匹马蹄一扬,配合地打了个响鼻,随即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前方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