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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忘不掉的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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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成驾车驶来,招呼大家上车,驱车离开。

    李斌:“敢情都是假的呀。”

    小羊:“也不是假,都是安排好的。”

    黑塔:“成子,刚才你不还粉丝嘛,怎么眨眼就成司机了。”

    福成:“今日粉丝来得少,大明星不高兴了,赖在贵宾室时不出来,没办法,我抓壮丁了,临时当个举牌粉丝。”

    李斌:“什么举牌粉丝呀?”

    福成:“这都听不懂,就是管举牌的,别看那么几十号人,分工细着呢。”

    马丹丹悄悄对司徒晴:“真够假的。”

    福成听见了,“美女,你说的现在哪有真的?啊,娱乐嘛,娱乐自己,娱乐大众,一句话,乐呵呵得了。”

    大家哈哈大笑。

    记者招待会准备就绪,女明星赖在休息室里不出来。胡经纪有点着急了,站在休息室门口,冲里摆摆手。一名干瘦的男子从里面跑出来。

    胡经纪:“吴助理,同意了嘛?”

    男子操着一口香港普通话,“没有啦,最近工作忙啦,心情不好,你知道的,贾小姐脾气不好,很难劝的。”

    胡经纪:“得了吧,别捏着了,都是出来混的,你捧我我捧你,越捧越红,给个面子,不就是一块吃顿饭嘛,也不是白吃,吃顿饭两小时打住了吧,一百万到手,还不行?要是这么个混法,以后谁还敢找你们呀。”

    吴助理:“是啊,胡先生别着急呀,我再进去劝啊。”

    胡经纪:还有10分钟,十一点整,是人家公司选好的良辰吉时,签约,这不能耽搁了,耽搁了你们负全责,接下来吃不吃饭另说,吃,这活儿以后你们就算吃定了,不吃,就这一锤子,做完这单,你们走人,我从今往后,不敢再跟你们合作了,听明白了吧,就这样,这又耽搁2分钟,快去吧。

    吴助理:“好,胡先生莫急,以后我们在大陆的生意还要仰仗胡先生照顾呢,我马上去劝贾小姐了。”转身进休息室。

    胡经纪刚要走,看见站在门两侧的马丹丹与司徒晴,“听见了吧,一百万吃顿饭,不吃,给脸不要脸,到北京来摆谱,摆得起来嘛,不就是模样好点,演技还差点,没红之前,三千的场子还不得场场赶啊,好什么看呀,我看还不如你们俩位俊呢,你们是什么公司的?”

    马丹丹:“威武保镖学校的。”

    胡经纪做个武术动作,嘴里哈哈两声,“会功夫是吧?”有意无意伸手摸向马丹丹。

    马丹丹笑着:“不会功夫会打人。”

    指挥赶紧把手缩回:“得,我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非挨上打不可。”快步离开。

    马丹丹与司徒晴相视一笑。

    休息室里传来争吵声。司徒晴听得懂粤语,还是为一百万吃顿饭的事,最终女星还是同意了,不过有个条件,歌迷见面会不唱歌。女明星出来,身后跟着一众男女助理,急急忙忙向宴会厅走去。

    马丹丹、司徒晴跟在后面。

    马丹丹:“当明星有什么好啊,真够累的。”

    司徒晴:“那让你做明星你做不做呀?”

    马丹丹?:“做呀,累死也要做。”

    歌迷见面会到底出了状况。那位请女明星吃饭的老板太过热情,说好的二个小时,整拖了一小时。歌迷本来就等得不耐烦,大骂司仪是骗子、女明星耍大牌。有人耐不住了,把矿泉水瓶子扔上了舞台。司仪央求胡经纪赶紧想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胡经纪能有什么办法啊。好不容易等来了女明星,连扶带架推上台,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没开口先打了好几个酒嗝。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她喝醉了”,歌迷顿时炸了窝,饮料瓶、唱片、牌子雨点一般扔上台,明星蹲在台上抱头大哭。

    郝威武反应过来,一挥手,“抢人。”

    黑塔、双龙等几个人窜上台,架起明星下台,直接塞进车里,车子一溜烟开走了。歌迷们更加气愤,追在后面叫骂。一只鞋子从郝威武等人头顶飞过去,砸中车尾。

    回学校的路上,所有人还都很兴奋。

    小羊:“真够乱的。”

    黑塔:“不乱找咱们干啥。”

    马丹丹:“我还惦记着找明星签个名呢。”

    李斌:“得了吧,瞧把她吓的,都尿裤子了。”

    小羊:“真的假的呀?”

    李斌:“还有假的呀,我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两位教练。”

    黑塔:“别问我,我没看见。”

    双龙:“我也没看见。”

    李斌:“教练,咱不兴说假话的,我可是你们的学生,不待这么教学生的。”

    黑塔:“你还有理了,我教你盯着人家客户裤裆看啊。”

    李斌:“我没盯着人家裤裆,我盯着地下,地下有那么一滩,那不是尿还是水呀。”

    马丹丹:“得了得了,还值日长,越说越没溜儿了,这里还有女同志了呢。”

    李斌:“哟,我忘了啊,我检讨,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跟我学,心口如一,看见什么想什么就说什么,别像咱教练。”

    黑塔举手要打,李斌窜到一边。

    校长办公室。郝威武正在看报纸,上面有“歌迷见面会迟到,明星真诚道歉得谅解”的新闻。福成兄妹敲门进来。

    福成:“我说财神爷来了,你连窝都不动。”

    郝威武:“岚子,你见过财神爷这么干巴瘦的嘛。”

    福岚:“瘦,还没头发呢,瞧瞧,头顶上还有几根毛。”

    福成:“甭说这个,瘦怎么了,头上没毛怎么啦,给你们送钱来,我就是你们学校的财神爷,给。”从包里掏出二沓钱扔桌上。

    福岚:“怎么二万呀?不是二万四嘛?”

    福成:“我白忙活?我不得挣个辛苦钱?”

    福岚:“不对,开始可没这么说,没说你还要从中扒层皮呀,再说了,钱你也问这边要不着啊,你得问那头要啊,得,我明白了,你是两头骑,骑了那头骑这头,是不是吧,人家给的是不是每人五千呀。”

    福成:“得了吧,骑谁我也不能骑自家人啊,就是每人三千,一点埋伏都没有,我要说每人二千,你们不也干啊,所以,这四千块我拿得心安理得。”

    福岚:“不行,你先把四千拿出来。”

    福成:“为什么呀?”

    福岚:“我得做账啊,到时候我给你支报酬。”

    福成:“真的?”

    福岚:“那还有假,我骗谁我也不能骗我亲哥呀。”

    福成掏出另一沓钱。

    福岚一把抢过,又拿起桌上的二沓:“走了,你们聊吧。”

    福成:“嘿,还待抢的啊,哎,我说我那报酬什么时候给呀。”

    福岚:“等着吧,等我们学校兴旺发达了。”

    福成:“有去无回呀,你说说,到底我是她哥还是你是她哥呀。”

    郝威武一乐。

    福成:“怎么样,这钱挣得容易吧。”

    郝威武:“容易是容易,就怕把学员的心给弄野了,不专心训练了。”

    福成:“野不野不在这个,在你们的管理、教育,不说这个,那是你们的事,我今天来,也不是为给你送钱的,三头五百的,放我那儿你也没个不放心,我今天主要是为岚子来的。”

    郝威武:“岚子怎么啦?”

    福成:“揣着聪明装糊涂,有意思嘛,从小岚子就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你们俩现在都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这个样子吧,你得给个说法,给岚子个名分,你啊,一大老爷们,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岚子是我亲妹,她现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管不行,今天,我就想问你要一个态度,这事儿岚子不知道,是我自己要问的。”

    郝威武:“我知道,这事你还没岚子明白呢。”

    福成:“明白我就不来问你了,屋里就咱俩,你给我句痛快话,你跟岚子成不成?”

    郝威武:“成哥,我今天叫你一声哥。”

    福成:“你甭叫我哥,听着别扭,说吧。”

    郝威武:“成子,我跟岚子要成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呀,岚子对我好,跟对你好一样,她把我当哥哥。”

    福成:“哥哥?情哥哥不也是哥哥嘛?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呀。”

    郝威武:“成子,这些年你生意做得火,你根本就没有照顾到岚子的情感变化,如果你不是掉进钱眼里,岚子能放着自己亲哥那里不去,跟着我跑这山旮旯里来,大地震后,我们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岚子小,她不只把你我当哥,还想在我们身上找到失去的父爱,那不是其他情感能够替代了的,前两天,岚子还跟我说,一碗水一个人能喝下去,两碗水喝起来就难了,别人的碗里盛的是水是幸福,我们这些地震孤儿的碗里盛的是什么呀,是血,是泪,是痛苦,我一碗还喝不下去呢,你还让我喝两碗。”

    福成:“我明白了。”

    郝威武:“我要是跟岚子在一起,非但给不了她幸福,还会害了她。”

    福成:“地震都过去十年了,你们为什么走不出来?”

    郝威武:“你走出来了?你为什么可以找女朋友但就是不结婚,你不是也忘不了嫂子和孩子嘛,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呀。”

    福成:“我跟你嫂子,与你跟岚子不一样,我要是不跟她吵架,她也不会回家,也就赶不上了,也就不会死,孩子也就不会死。”

    郝威武:“行了,成子,不要再抠伤疤,不要再提过去了,忘还忘不了呢。”

    福成:“岚子不成,那劳燕呢?”

    郝威武:“成子,你不该这么说,劳燕跟咱们仨还不一样,地震时,我们都在外地,你工作,我和岚子上大学,劳燕还是个孩子,她是真正经历过地震,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我们三家父母、六个人,用血肉之躯挡住楼板,挽救了她的生命,临死就给她留下一句话,找小武,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们郝、福、劳三家,上代人就情同手足好成一家,如果没有地震,我想我会爱上岚子、劳燕她们中的一个,也会跟她结婚生子,可是地震夺去了我们的父母,也夺去了我爱她们的权利,我想爱,我不敢爱,我想爱,我不能爱,我想爱,我爱不动,我连自己都快找不着了、看不见。”

    福成看着郝威武,一时无语。

    福岚送哥哥出学校。

    福成停下脚步:“别送了,你回去吧。”

    福岚:“回去?话还没完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要憋出个好歹来。”

    福成:“我能说什么呀,你都成年人了,比这当哥的主意还大。”

    福岚:“那是两回事儿,哥的话我还得听。”

    福成:“不情愿是吧,不情愿听我还不说呢。”

    福岚:“快说吧,我乐意听行不?”

    福成:“岚子,别在这里干了,去跟哥干,哥挣一块有你二毛。”

    福岚:“才二毛啊。”

    福成:“二毛,五毛,咱们半儿辟行不?我跟人做买卖,从没让过五五开。”

    福岚:“哥,行啦,你也别咬牙攥拳心里滴血了,我不去跟你分钱,但我向你保证一件事。”

    福成:“什么事儿?”

    福岚:“你最关心的事儿,你不就是想把我当包袱一样甩了嘛,行,我跟你保证,今年、明年,两年之内,一定把自己嫁出去还不行。”说完转身往学校走。

    福成:“怎么成甩包袱了,我关心你还不行了。”

    福岚:“不用,你管好自己就行。”

    福岚走进学校,边走边流泪。

    福成叹口气,驾车离开。

    郝威武站在窗后,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他走回去,望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电话响起,他拿起来接听:“李姐,你好,我是。”

    李姐:“有一阵子没联系了,是这样,明天咱们有个活动,你要有时间呢,参加一下。”

    郝威武:“有,我参加,到哪集合呀。”

    李姐:“你明天开车到安贞桥,那儿有一超市,我在那里等你,你看大约几点你能到啊?”

    郝威武:“几点都行,李姐你定。”

    李姐:“那就九点半。”

    郝威武:“行,九点半我准到。”

    李姐:“那就先这样,我再通知其他人,明日见啊。”

    郝威武:“明日见。”

    周末,司徒晴、马丹丹、小羊一起离开学校,上了回城的公交车。司徒晴与马丹丹坐着,小羊站在她们旁边。

    马丹丹:“司徒,你不是回去也一人嘛,也没啥重要的事,跟我们去玩吧,什么时候玩够了你什么时候走,真挺刺激的,不玩不知道,一玩保证你下次还想玩。”

    司徒晴:“你们去吧,对这游戏我就那回事,我就不去了。”

    马丹丹:“真没意思,你老是跟大家玩不到一块,要不咱明天一块逛街,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司徒晴:“逛街行,最好有人买单。”

    两人一起看小羊。

    小羊:“别看我,我可真没钱,发那几千块,还不够还账的。”

    马丹丹:“你更没劲,你就不会卖两肾让我们姐妹痛快一把。”

    小羊:“得了,别分着卖了,你还是找个下家,把我囫囵着一块卖了得了”。

    马丹丹:“一只小羊能卖几个钱呀,还不够姐妹买个包的。”

    三人有说有笑。公交车停下,司徒晴下车,登上另一路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