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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正是正午日分,城墙边的大树上已经传来阵阵蝉鸣,听得人心烦意乱。
城墙门洞里守门的兵丁也躲在了阴凉处,一个个大汗淋漓,头盔都拿在手中,不时还用手扇着风。
“郭大哥,这才几月的天啊,这么热,连知了都出来了。”说着士兵抹了脸上的汗甩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啊,今天还砍脑袋呢。”
“哎?!不是都秋后问斩的,怎么这才五月就砍了,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了吧。”
“给皇子吃错药算不算?”
守门的士兵靠着门洞口歪歪斜斜地站着吹牛,有人扭脸随便一瞄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远远就望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往城门口奔来。
“是皇诚司的,快站好。”
几个士兵神色一变,也不说笑了,急忙把头盔戴好,拿起长矛,也不嫌晒了,笔直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目不斜视,眼神中还带着三分的惧怕。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城门口,来了有十五六人都骑着快马,身着黑色官服,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冲出了城门,往城外飞驰而去。
士兵等听不到马蹄声了这才放松了下来,皇诚司可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只动动嘴皮子就能要了他们小命,而且那些人还无孔不入。
也不知他们之前的话有没有传入那些人的耳朵里,想想都后怕……
嘭!
一声巨响划破睛空,那是刑场放的追魂炮,炮响三声,人头落地。
京城城西的菜市口,临时搭建的监斩棚里一个身着官服的白胖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摇着扇子,不耐烦地盯着不远处的处刑台。
此时的处刑台正在正午的太阳底下,刺眼的阳光照得人眼晕。
刑台上一个散发披肩,一身血污,目光吊滞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正跪在刑台的中央,头无力地低垂着,身背后插着一个白色的木牌,上面写着鲜红的秋成和三个字,并且字上面还划了红叉。
“哎,好像是安泰堂的秋大夫啊?”
早就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来看热闹的人群里,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顿时人群中就炸开了锅。
“不会吧,怎么可能是秋大夫,你不是看错了吧。”有人质疑道。
刚才那人见有人不相信,用手一指那刑场上男人身后的牌子不服气道:“秋成和,安泰堂的秋大夫就叫秋成和,你睁大眼好好看看。”
“难怪了,前段时间安泰堂突然关门了,我还以为秋大夫有事出去了呢,没想到会这样,秋大夫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怎么就要砍头了?”
这话一出,周围一圈的人都面面相觑,秋大夫家里世代行医,医术精湛,并且还乐善好施,安泰堂更是百年老店,在京城里口碑一向很好,所以大家都不明白为了什么。
“我之前听说秋大夫被请进宫里……”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捅了一下,他不明所已地还瞪了身旁那人一眼。
那人却不以为然,凑近小声地说道:“刚才我可是看到皇诚司的人了……”
只这一句话,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立马把嘴闭上,之前说宫里事的那人更是吓得脸色一白,转头就往刑台那边看去。
“斩!”
一声令下,侩子手举起寒光闪闪的鬼头大刀,刀锋一落,人头落地。
深山密林中,天上如钩的明月此时却被乌云遮挡,林中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咕……咕……咕……
枝头上的猫头鹰瞪圆了眼睛正在寻找猎物,可突然不知被什么惊到,扑棱棱拍拍翅膀飞走了。
叮叮当当……
林中隐约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此时乌云被风驱散,林中一辆马车正夺路狂奔,就在马车不远处,十几个人正在拼死相斗。
“驾!驾!”马车车夫抡起了皮鞭重重,抽,打在马皮股上,马一吃疼,一个用力又往前急驰而去。
马车车夫紧张地向后望,寒光道道,他的兄弟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他一人,痛苦忍住泪,还不忘安慰马车中的母女二人。
“秋夫人,秋小姐,你们坐稳了。”
马车里的紧紧相拥的一对母女正是秋成和的妻子和女儿。
秋夫人脸色苍白,满脸的泪痕,但眼神却十分坚毅,她紧紧搂着怀中只有十岁的女儿“棠儿,别怕噢,娘会保护你的。”
“我不怕。”
秋夫人轻轻抚摸着怀里乖巧懂事的女儿头顶,心中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如珍珠断线一般。
虽然她夫君一直瞒着她,不过事到如今,她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她们母女二人更是危在旦夕。
秋夫人明白她的夫君可能已经不在了,而她也不想独活在世上,可是她的女儿才十岁啊……
豁出这条命,她也得保住她的女儿!
“棠儿。”秋夫人捧着女儿粉,嫩,的脸颊,怜爱地深深凝望女儿如水的双眸,如画的眉眼。
她的棠儿,她可怜的女儿,娘真舍不得你啊……
“娘……”秋海棠本就故作坚强,看着娘这副表情,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了娘的怀抱里。
秋夫人紧紧地把女儿搂进怀里,硬了硬心肠“棠儿,如果能跑就跑,不要管娘,知道吗?”
“不!我要……”
秋棠儿哭的是梨花带雨,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就好像飞了起来,整个人天翻地覆,耳边传来轻脆的咔啦声,等她缓转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身边是残破不全的马车。
她是从马车里飞出来了?
秋海棠没有时间探寻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她看到娘就在马车的另一边,一动不动。
娘……
她急得想要爬到娘的身边,可是身子却像是散了架一样,动也动不了。
这时,马蹄声声到了近前,她听到有人下马的声音,是那些人,是那些要杀她和娘的人来了……
透过马车车轱辘,她看到那些人踩着描着暗金色龙爪的黑色官靴走到了娘的面前。
“头儿,死了吗?”
她听到其中一人问道。
而被问的那人并不答话,只蹲下身来探了探鼻息“死了。”
那声音冰冷不带有丝毫的起伏,光听就让人发怵。
不!不!
秋海棠绝望地看着那人站起身来,抽出随身的腰刀,冲着她娘的心口就是一刀……
为什么?!为什么她娘都死了还不放过?!如果她现在能站起来,她真想杀了那人!
恨!滔天的悢意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这边还有活的。”
完了……秋海棠知道自己也要死了,但是她并不害怕,甚至有些期待,她要看看那人是谁,她要记清那人的长相好到阎王那里告状!
白子安听到手下说还有人活着就是一皱眉,他抬起靴底蹭干净刀上的血,走了过来。
“头儿,这小孩还有气。”手下恭敬一抱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姑娘,退到了一边。
白子安冷冷的望着地上气若游丝的小姑娘,他的任务就是不留活口,所以这小姑娘在他的眼里已然就是一具死尸了。
秋海棠拼尽全力睁大了双眼,要把眼前这个俊美少年刻在脑中,面如冠玉,鼻若悬胆,目若朗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可能把心狠手辣四个字和面前这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不过那冷若冰霜的双眸倒是和他很相衬。
白子安……
她记住了,我秋海棠就算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噗!冰凉的刀刃没入了秋海棠的心口,红梅散落,那如玉的容颜也渐渐模糊……
“头儿,她死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杀这么小个孩子,还能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就只有他们的头儿白子安了,巩凡有些不忍地望了一眼地上的孩子。
大家都明白,白子安就是靠得狠辣的手段,以及忠心不二,才凭他只有十六岁就登上了皇诚司头把金交椅,他们是又敬又怕。
“走。”白子安回头扫了一眼就扳鞍上马,带着手下绝尘而去,他又一次完美地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任务,可以回去交令了。
林中恢复了宁静,不过血,腥之气吸引来了林中的野兽,忽隐忽现如同黑色之中闪着小灯。
呜……
一声声狼嚎在这寂静的夜中传得更远,绿色的小灯越来越多,一只灰色的大狼从黑暗中窜了出来,直奔地上的尸体而去……